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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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周野白天干活又脏又累的,所以吃饭的时候会格外专注,用筷子扫两下饭碗最多三五分钟饭菜就能下肚。慕悦人小肚子小,周野又给她准备了一堆好菜补营养,所以慢吞吞,晚饭通常要个半小时。好在周野也不催她。 今天不一样,周野吃完了居然不等她。前脚刚放下筷子,人后脚就出门了,少女预料中的教训根本没来,她觉得奇怪,便抱着饭碗跟上去,谁知道被他警告了,只得乖乖坐回来。 他去了趟隔壁,想问大姐借一下大宝上一年级用的语文课本,更准确的说,是直接要来,花钱买也成。现在的课本也怪,市面上买不到,非得上学了才给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二年级的课文是注音的,有基础的音标可以学。教他是教不来的,但是跟着她一道学没什么问题,顶多他先学,学会了再教她。 “姐,我想问问小宝的语文课本还在不在,我借了明天拿去复印,印完就还。”之前他们问过孩子上学的问题,他当时回答的是给孩子妈耽误了,这会儿还在上户口。但这借口拖不了太久,总得拿出点像样的能力来。 “哟~不见得有诶,你等我找找。”小宝妈听了就去地上那堆杂物里翻。不难找,这间屋子里统共有的带文字的东西就是孩子上学买的教科书了,“找到了找到了,你拿去就是,小宝都学过了,后面也用不上。” 男人接过上下两本书,觉得直接拿有些不太合适,于是从口袋里掏了二十丢人家鞋柜上,答谢,“你就当我二手收了。这钱你拿去给小宝买点零食也成,以后指不定我家孩子哪儿不懂了还要来问。” 领了书回来,男人正对上慕悦好奇的眼睛。她没见过书,妓院里没人看这个玩意儿,所以一直盯着他手里拿的东西看。 “很多字儿么?那些你平时不都在手机上看。”她说的时候正往嘴里塞最后一口排骨。今天这汤煲得真香,她一口气喝了三碗汤,饭没吃两口就把肚子灌饱了。 “嗯,我想着咱俩可以睡前一块儿看。”他也不说是专门为了教她识字,省得她听了后又哭又闹说他们瞧不起她。 “我又看不懂。”她一本正经,心里知道自己是个文盲,不识字,但她心态好,从不觉得这令人羞耻。 “现在看不懂没关系,过段时间学会了就懂了。你年纪还小,多学点东西不亏,等你都会了,以后一个月能赚两千。”周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么会哄孩子,“学会一个字给你一块钱,怎么样?” “真的?”听到钱,她的表情就亮了,看着那两本书也有了精神,“要会写么?我不会写字。” 男人点了点头,确定道,“得会写字。丫头,要是以后你走出去,别人问你‘你叫什么名儿’,让你写下来,你怎么办?” 慕悦嚼了嚼嘴里的米粒,若有所思道,“可我不知道我妈给我起的什么名儿?我只会念。” 这简单。周野知道慕娇的名字,再用手机打出这个音,从里面挑了个看起来不错的字“悦”给她。“慕悦”正是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选那个简单的给我,好写。”慕悦对“月”字念念不忘,觉得周野故意刁难她,要她学更难写的东西。 他有他的见解,“我们那时候爸妈都没怎么读过书,起名字一抓一把的‘月’,重名多。你本来就没户口,现在再整个普通的名儿,和她们分不出差别来。我给你选的这个字意思更好呀,‘快快乐乐’的,不比那挂在天上只能看不能摸的月亮好。” 周野说完,又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把她的名字写出来。 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感觉很不同。坐在桌上半天没能说上话,就盯着那两个字一直看,看着看着,也伸出右手食指跟着在桌子上比划。她虽然长得不大,但记性好,刚才他教的笔顺都记住了,这会儿立刻就能复现出来。 “那你的名字怎么写?”她忽然问,“万一以后别人问我,我爸叫什么?我男人叫什么?要我写出来可怎么办?”其实不一定有人会这么无聊问她这个问题,但她就是想知道,“你写出来给我看看。” 他指了指慕悦面前的饭碗,要她往里吃两口,然后收拾干净他那边的桌板,沾湿了手指,给她写了“周野”二字。 这是他第一次以象形的模样呈现在少女面前,第一个字,板板正正,第二个字,有一个叉着腰站着的人,多像他平时生气瞪着慕悦的样子。她盯着盯着就肯定道,“它和你好像。” “什么像不像的。”周野跟不上女孩儿的思路,只能笨拙地应和,“你之前又没见过。” “谁说我没见过。”她勾着唇嬉笑道,“你每天都在我面前呢。” 鸡同鸭讲。 “所以你答应跟我学了,不许食言。”他跟不上也不会硬跟,话题一转回到原来的地方,要她确定了以后不当文盲。 “嗯,你让学我就学。”她打心底不排斥认字,毕竟之前也没什么过节,“他们说女孩子读多了书没人要,我以为你也这样。” 周野想也不想就反驳,“狗屁。我觉得会读书的女孩子可厉害了。我妈就很会读书。但是她上学上一半儿给我外公绑回家嫁人了……我小时候读书认字儿都是我妈教的,后来她不在了我也就懒得学了。” “你mama?”慕悦脑子里转不过来,问他,“你mama我要叫什么。奶奶还是……” 问住他了。 其实他不想让慕悦喊“奶奶”,因为这张口一开,他心里的罪恶感就更重了,没法心安理得地跟她睡觉。但是他们既然要上床,他们肯定要上床。 “就伯母吧。你也不是我老婆,别瞎喊。”他及时止住了自己邪恶的念头。 “伯母。”她悄悄地跟着念,“伯母会读书这件事让你觉得很骄傲么?”女孩儿脑子里对读书没概念,她不认识任何一个会念书的。 “那肯定。她是我们屯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学生。”尽管已经十几年没回老家给母亲扫墓,没去看望她老人家了,但他想起那位勤劳的女人,脸上还是会流露出崇敬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