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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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云榻就是一个移动的大型房屋,在随云榻的右侧,有一个可供人走上去的、有鎏金扶手的台阶,后面来的姑娘只需要踩着台阶,抓着扶手,便能走上随云榻。 石清莲来的算是晚,随云榻上已聚起了十几位姑娘,都是花容月貌,豆蔻年岁,一眼望去,莺莺燕燕。 这随云榻上,康安长公主坐在一把鎏金椅上,剩下的姑娘们则分坐在一些长凳上,而在随云榻最中间,那位异国王子正带着几位男舞姬在起舞。 波斯男子的舞姿柔韧有力,姿态虽媚,但却又带着男人独有的劲力,且只用湛蓝色的明艳薄纱覆体,每每动作时,都能瞧见劲瘦的腰与轮廓清晰的胸膛,为首献舞的波斯王子胸膛间还有一根窄窄的胸线,他舞动时,有汗水顺着胸线落下,一路滚进被薄纱掩盖的腹下。 石清莲听见她身旁的小姑娘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两眼都盯直了。 男子起舞,在大奉十分少见,只有小倌馆、公子苑那种地方才会有,而在座的都是大奉贵女,家教森严,从未去过那种地方,这还是头一回瞧见这等姿态的男子。 简直伤风败俗,但是,但是...又... 怪不得那群男子总爱看女子跳舞,当真是魅艳无双,秀色可餐。 一曲舞毕,波斯王子便含笑走上来,坐于康安的身旁。 周遭的其余波斯男子也走上来,挨个儿落座于那群姑娘身旁,为这些贵女倒酒斟茶。 有那么一瞬间,在场的姑娘们觉得,尊卑贵贱好像颠倒了,在这被薄纱覆盖的随云榻内,她们成了“男人”。 有些手足无措,但又有些隐秘的喜欢。 原来这就是当“男人”的感觉吗? 有个小姑娘在石清莲的身边轻声嘀咕一句:“我若是男子便好了。” 人群中,唯有石清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身边也有一个波斯男子为她倒酒,她接过来,道了一声“谢”。 她活了两辈子,倒是比这群小姑娘看的更透彻些,这不是什么当“男人”的感觉,这是掌握“权势”的感觉。 不能混为一谈。 若是女人掌权势,女人便是天,若是男人掌权势,男人便是天,说 来说去,不过是谁掌权罢了,跟男女没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掠过一个个人影,看向了康安长公主。 现在的康安长公主,已经隐隐有了上辈子登基时的模样了,嚣张肆意,狂放不羁。 康安叫她们是来陪玩儿的,这一路上日日颠鸾倒凤也累得很,便想叫几个鲜嫩的姑娘来过过眼,她以前在江南时没人管,吃喝赌样样都学了几分,便叫人拉了几个桌子玩儿叶子牌。 一群姑娘最开始还放不开,怕举止不合礼数,或者做错了什么,惹康安长公主生气,但实际上,康安根本不在乎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她玩儿起来的时候颇有一种豪气,旁人赢了她,她会“哈”一声,道:“且等我下把赢回来。” 旁人输了,她会笑着拍手。 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单纯之意。 渐渐四周的姑娘们也放开了,玩耍的声音也跟着开始放大,不过片刻功夫,姑娘们喧闹的声音便透过随云榻的薄纱,欢笑着向外面溢了过去。 一场玩闹,一直闹到晚间,康安长公主才放人,姑娘们意犹未尽的离开,彼此言语间都多了几分熟络,且对康安长公主的印象也变好了不少。 虽说长公主总是做一些荒唐事,但是与长公主在一起真的好开心,有一种将世俗的枷锁都抛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感觉。 而且,长公主也没想象之中的凶蛮,她瞧着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对什么都有热列的好奇心。 石清莲混在人群中间,看着她们低声讨论在长公主的随云榻上看到的、听到的事情,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一声。 这些姑娘们喜欢康安其实并不让人意外,因为康安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们都是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但只有康安,身上有掀翻一切的反骨。 她的野心与胆气在女子中是很少见的,寻常女子,就算是拥有长公主的身份,也不一定会有不顾一切登上皇位的勇猛,且她还有几分聪慧狡诈与眼力,知道该利用谁,知道谁能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不管是江逾白还是何采,都是很好的棋子,但是该放弃的时候,也绝不会留恋,就像是江逾白出事之后,康安立刻果断的与他割席,她爱的时候轰轰烈烈的爱,散的时候,也绝不留情。 因此,她的贪婪与恶毒、势利与绝情都显得格外理直气壮——无毒不帝王嘛,想要登上皇位,总得杀几个人才行,谁的登顶之路,不是踩着累累白骨呢?想要什么东西就去抢,挡着我的人都要死,史书就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输家就不配活着。 与康安做敌人,要经受各种危险折磨与毫不掩盖的敌意和暗害,但是如果与康安做朋友,又会拥有无数的偏爱。 比如江逾月。 石清莲记得,上辈子康安登基之后,还给江逾月封了郡主,亲自替江逾月开郡主府,江逾月因此风头无两,康安有什么,便一定要给江逾月什么,她甚至连路边瞧见个糖葫芦,都要给江逾月送去一串。 这就是康安,好坏都如此鲜明,善恶全凭远近。 但石清莲不敢苟同。 她一直认为,上位者应当是宽容沉稳的,可以杀伐果决,但不应该滥杀无辜,就如同江逾白一样,为了能够继续在京中留下来,就牺牲掉底层百姓的利益,让那些百姓们经受动荡,从而自己获得好处,这样的上位者,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 为了一己私欲,随意屠杀朝中大臣,这样的皇帝,迟早要将江山败完的。 她上辈子死了之后,康安也不可能将大奉治的长久的。 她的念头在脑海中逐一闪过,也渐渐与四周的姑娘们分散开,她们各自都回到各自的马车上去了——今夜他们没有遇到驿站,所以所有马车都是歇在外面的,很多侍卫和宫女没地方睡,便直接在路边互相依偎着,抵御寒风。 她本欲回到沈蕴玉马车上,但是转瞬一想,这儿可没有客栈,她要是把马车占了,沈蕴玉根本找不到旁的地方睡,让沈蕴玉在外面吹一晚上的寒风,她于心不忍。 罢了,忍一忍,忍到千重山再说吧。 她便只让墨言送去一些rou干、糕点、蜜饯给沈蕴玉吃,而她自己回了石家的马车。 她的马车宽大,因为怕她路途吃睡不方便,里面堆满了各种rou干、水囊、果脯,墨言甚至还想带一箱梨来,日日给石清莲做暖梨汤,但是因为那些梨子都娇嫩,在路上运会磕碰坏掉,也会失去水分,做暖梨汤也不会软糯香甜,所以只能作罢。 石清莲上了马车后,便唤 墨言也进啦,没有驿站,她舍不得让墨言在外面吹冷风守夜,她睡床,墨言睡在马车地上,用厚被子在地上打地铺。 彼时秋风呼啸,她躺在被子里,心想,她的父亲已经是户部尚书了,此次升迁,她们家还没来得及办酒宴请,但是要不了多久,便会有很多门客和青年才俊投入到他们石府之中。 她父兄们其实都并不是很有野心的人,当然,官来了也都不会拒绝,好东西谁不想要呢?只是他们石家人骨头里就没有康安那种一定要争到,一定要抢来的劲儿,所以做人办事时,都显得温吞。 这也是他们石家上辈子被满府砍死的原因之一。 石清莲一想到上辈子的事,便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得她胸口难受,她在榻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之前她觉得,江逾白死了,她父兄升迁了,他们石家就安全了,但是今天看康安那一副做派,又觉得不安。 康安一日不死,她就觉得她们石家一日不安稳。 她一直在床榻间翻来覆去,躺在马车地板上的墨言便问道:“姑娘,怎的一直睡不着?是康安长公主今日为难您了吗?” 石清莲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瓷白的小脸在昏暗中微微皱起,满头云鬓堆积,想了想,缓缓摇头,道:“没有,她刻意的忽略了我,叫我去,也是想向我传达一个信息,大概是——停战?” 她本想说“示弱”,又觉得没那么夸张,只说了“停战”。 从她重生以来,康安与她的几次交锋中都没占到便宜,现在她父兄升迁,又与沈蕴玉订了婚,在康安眼里,她的重量在逐步叠加。 康安现在确实还想杀她,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能被康安随意揉来捏去的“江夫人”了,现在,她父,她兄,她的未婚夫,都让康安不能忽视。 所以,康安暂时的和她“停战”了,特意将她叫过去,但是却不为难她,只像是对待普通人一般对待她,给她一种“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康安长公主不会再来找我麻烦”的错觉。 别说,康安这个人,还真是有点审时度势的本事的。 当时江逾白入狱,她果断放弃是一回,何采进北典府司,她又拼死去保也是一回,不同的人,不同的形势,她知道该怎么对待,当时瞧着还 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后续一看,又觉得康安选的都对。 石清莲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只道:“罢了,别想她了,她这辈子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没了江逾白,康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把控朝纲,康安想做女帝,下面那群文臣能把她头盖骨都掀起来,只要康安当不成女帝,她的家人就是安全的。 墨言听不大懂,只是听话的“嗯”了一声,然后裹着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们俩一夜安眠,睡到第二日的辰时,马车都动起来了,她们俩才醒过来。 车轮滚滚向前行,墨言爬起来,在马车内用炭盆烧了一壶茶水,喂给石清莲喝,石清莲早上向来爱赖床,墨言又拿了零嘴儿给她垫肚子,咸香的果脯,甜甜的蜜枣,全都塞在嘴里,再喝上两大口温水,抱着个话本打发时间。 马车窗外是明媚的阳光与缓慢向后移动的树条枝丫,她窝在床榻上看话本,墨言在一边烧水煮茶,闲来时坐下随她一起读书,与在听雨阁内无异。 她一赖便赖到了中午,直接把一些零嘴当饭吃,吃完后,康安长公主又来请马车内的姑娘们去随云榻上玩儿。 石清莲便爬起身来,穿上衣物,匆匆洗漱过后,去了随云榻。 今日她到随云榻上的时候,已经算来得晚的了,席间的姑娘们早都放开了玩儿了,一片莺莺燕燕聚在一起玩闹,几个姑娘正在谈笑着给长公主献舞,还有人笑着饮酒,姑娘们都很喧闹。 她便安静地坐在角落处作陪。 石清莲敏锐的发现,康安在和一些固定的姑娘打好关系,她有什么东西要赏给旁人,都会优先给那几位姑娘,虽然都是挺寻常的小事,但是都被石清莲记在了心里。 这几位姑娘分别是陈家的陈三女,顾家的顾二女,李家的嫡女,都是名门出身的姑娘。 说起来,这位陈家的陈三女当初还是跟陆姣姣一起去宫中花阁时,被带着走的那一位,石清莲记得她。 那一日全程走下来,这位陈三女最无辜。 虽说不知道康安长公主为什么突然对这几个人示好,但是本着多听多看少说话的原则,石清莲还是将这几个人的神态反应都一一记下了。 今日也是如 同昨日一般的流程,一群姑娘们玩闹到晚间,待到队伍停留在官道上修整后,便分散下了随云榻,回到她们的马车上。 今日路途中也没有驿站,所以他们还是要在路上停留,但是他们已经靠近千重山了,明日午间,大概便能到千重山间了。 千重山间有宫殿,到时候便能入住宫殿,不必再窝在马车里了。 石清莲已经连着两日没瞧见沈蕴玉了,她实在是想念的紧,便穿过一辆辆马车与人群,向沈蕴玉的马车内赶过去。 她远远看见沈蕴玉今天坐在马车的车窗旁,真好! 正好被她逮到! 石清莲在马车外面瞧见沈蕴玉的时候,沈蕴玉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凉凉的扫了一眼跑过来的石清莲,然后“啪”的一声,直接将车窗给关上了。 石清莲跑得更快了。 太好了,车窗关上了,外面看不见啦! 她要扑进马车坐在沈蕴玉怀里啃沈蕴玉脖子! 但是当她提着裙摆,快步奔向车窗的时候,一阵吵闹声突然传到了她的面前。 “石三姑娘,请为许某来评评理!”一声怒吼从天而降,石清莲脚步一停,惊悚回头,便瞧见许青回拉着一位男子从一旁的马车后面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许青回脸庞涨的通红,而那位男子—— 那位男子穿着金履蓝纱,外罩了一层毛毡袍子挡风蔽体,但是还是能看见他单薄的胸膛与劲瘦腰间盘绕的珍珠腰链,黑皮白珠,极致的颜色对比,月华一照,光泽闪动,莫名的色气。 正是那位凤眷浓郁的波斯王子。 这位波斯王子生的极好,眉目温润,下颌尖俏,他虽是男子,但却有着雌雄莫辨的美,一双眼莹润的像是上好的翠玉,眼眸里倒映着山水人像,他一笑起来,便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此时,波斯王子被许青回钳制着手臂拉出来,姿态虽然有些狼狈,但脸上还挂着几分端正得体的笑容,只小声道:“许公子,康安长公主在寻某。” 波斯王子有名字,以大奉音译为褚英,但是大部分人都不这么叫,他们都叫他波斯人,偶尔唤一声波斯质子,只有一些官员见到他,会唤他褚英王子。 比如现在,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