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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请假。”萧宏的婚期定下来了,在一个月后,明天他得跟刘家人见个面。另外两人一齐说:“恭喜。”第159章不舍昼夜一个也逃不掉!凡抵达京城的地方官无不要经过皇帝的“考试——面谈——表扬/斥责——哭”几个步骤,无一幸免。区别只在于是哭是因为表扬还是批评。许多官员万没想到已经做了官了,这辈子还有再写卷子的时候!往年考评也有一个“考”,可那不用写卷子!萧司空的女婿也不能幸免,杨参稀里糊涂写完卷子,觉得并不难。内心充满了疑虑——为何要做卷子?刺史也要考试?是否此后都要如此考核?更令他惊讶的是桓嶷,考完蒙召,竟能说中他的心事——他常年外放,与桓嶷统共没见过几面。这位少年天子与印象里的平淡太子差得未免太多。带着诸多疑问,杨参拜访了岳父,萧司空却什么都不说,只让他“用心做个好官,不要侥幸”,弄得杨参更加怀疑将有什么事情发生。遍访亲友,所知也只是桓嶷对亲贵们客气又照顾,也没有多大皇帝架子,很是平易近人。唯一闹过的就是之前开科取士,最后也圆满结束了。【然而我观天子不似庸常之辈。如今岳父大人这般谨慎,是否是察觉圣人另有想法?】杨参暗中观察,有点紧张,他怀疑新君要对朝局动手。与杨参的紧张不同,他的妻子萧氏非常的开心!十几年了,终于回京,以后大概都不必远离父母亲人了!将婆家亲戚串完,萧氏就带着丈夫回娘家小住,听说侄儿将要娶妻,更是欢欣鼓舞,打算帮忙。所可遗憾者,乃是侄女已经定亲,她本来想亲上做亲的。只要不惹她不高兴,大长公主就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见到女儿分外高兴,听出女儿话中之意,不在意地说:“你不会缺好女婿的,我为你找!”萧氏皱皱鼻子,大长公主道:“我还能害你?你的亲事我给你选的差了吗?”这倒没错,萧氏当年差点嫁到杜家,是大长公主极力反对婚事作罢。当然,那是因为大长公主和徐国夫人不对付,两人都是跋扈贵妇,大长公主的气性比徐国夫人还厉害。说不许就不许,萧司空也只能妥协。回想起来真是暗道一声侥幸。萧氏愈发感激起母亲来,每日陪侍左右。大长公主疼爱女儿,想她在外多年,要为她把京城的社交圈再熟悉起来,也将女儿带在身边给人介绍。京城贵妇们于是都知道——大长公主的女儿们回来了,并且看样子不打算再走。不消多言,如梁玉等人马上猜到大长公主的女婿们要就在京城做官了。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杨参既是司空女婿又被皇帝另眼相看,资历也够了,很快被填进陆皇后父亲升职后留下的空缺里。大长公主并不满意,她有两个女儿呢!杨参娶的是她的二女儿,她大女婿还没定下来呢!本来萧司空给两个女婿都物色好了位置,按照两人的条件选的,并不超过他们的能力范围,为了一次顺利通过反而稍有压抑。没想到桓嶷看中了杨参,出手一个侍郎,萧司空自然不会反对。大长公主就想:【另一个呢?】另一个不大合桓嶷的胃口,没记。大长公主动起脑筋来,直接找桓嶷有点不大好——陆皇后还在抱怨桓嶷给岳父加官进爵做得不对。那就自己干!大长公主拿眼睛往大臣们身上一扫,一眼看到了一个姓杜的!大长公主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通常弄掉一个人——尤其是身在高位的人——都会触及到不小的利益,很容易激起反抗。姓杜的就不一样了,正在墙倒众人推的时候,反正桓嶷是肯定不会护着的。只要皇帝不用力护着,问题就不大。大长公主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这下两个女婿的品级就差不多了,总不会觉得我偏心了吧?】~~~~~~~~~~~~桓嶷在考刺史、县令,严礼在复核礼部之前任免的官员。梁玉没有说错,哪一批的任免都不可能避免有人情。但是并非所有经过人情的任免都是不合式的,譬如袁樵,他跑到楣县的时候走得那么的便捷,就是走的人情的路子。也不能说他把楣县就治理得不好。再比如萧礼,如果他不是萧司空的儿子,升迁得就不会这么快,可谁也不能说他没有能力。然而官员里又掺着沙子,好些个除了爹好别的什么都不好的废物也夹杂其中。严礼一面从饭里挑沙子,一面骂自己之前太糊涂了:【该将这些废物单独建个档,现在就不用这么费力气了!】有天子亲自召见、考核,地方官们喜忧掺半。喜的是自己得见天颜,只要有真本事不怕出不了头,忧的是……万一有点纰漏,恐怕不是送礼陪好话能够遮掩得过去的。再看政事堂,四位执政还真是忠心耿耿的老臣,并不欺负新君,没有一个反对皇帝亲自来考地方官的。其中也不乏心思灵动之辈——走严礼的路子,严礼上面还有四尊大佛,走政事堂的路子,执政有四个,都不好对付。走皇帝的路子呢,皇帝就只有一个人,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说动他的人,这一关就好过了。从陆皇后的娘家到大长公主的府邸,车水马龙,名帖像雪片一样的涌进来。梁玉的家里也收到不少,是来求见梁玉的,并不是求见袁樵的。袁樵自己还在县令的任上趴着呢,哪怕是个万年县令吧,他也只是个县令。新君登基之后升降了这么多人,袁樵依旧稳如泰山,仿佛要把这个万年县令做上一万年似的。惹得许多人都在心里嘀咕:【这位郑国夫人究竟是得圣宠呢,还是不得圣意?要说不得圣意,圣人早早将她册做郑国夫人,又降公主给她儿子,屡次驾临。要说得圣宠呢,怎么她的丈夫还是个县令呢?】有这样想示的不是一个两个,只是没有人敢到她面前提这个事,怕触了她的霉头。袁氏宗族里一些有关系的人,等了几个月,犹豫再三,终于小心地向袁樵打听情况。袁樵与族里虽不大亲近却也不是不相往来,他从弘文馆到御史台,又从御史台到楣县,走这两步族里也都出了力的。是以族中兄弟走来问的时候,袁樵也耐着性子听了。彼时他们都在袁尚书家里吃酒,袁尚书把个女儿从吴王府里接了出来,盘算着给女儿再找个丈夫,原本打算让女儿到庄上住个三两年,等事情冷下来再说的。但是这一科桓嶷开科取士,进士的名额还挺多,袁尚书抓住机会把计划暂时给改了,从进士里给女儿抢了个丈夫。别的不说,先把婚给订了,婚礼等明年再办。有先帝崩逝的事情堵着,虽说连桓嶷给亲爹守孝是“以日易月”,过二十七天他就能除服。但是毕竟还是不宜在这个时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