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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1

    等总想圣人都照着书本来,这样臣等省心啊。”

桓嶷的脸又转了回来。

纪申也闪过一点笑,继续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是当年得忍,为了大局嘛。其实先帝当年也恨,也忍了。臣知道圣人的苦处。”

桓嶷哽咽地道:“纪公知我!”当年他“不能有戾气”,恨意哪是那么容易就消的呢?不过是装作无事发生罢了。哪怕是劝他不要有戾气的梁玉,他也不信她就放下了。

纪申道:“当年是为做一好太子,如今要不要做一个好皇帝呢?”

“那我就做不得儿子了。”

纪申想了想,问道:“难道要天下姓杜的都改姓吗?”

桓嶷道:“我看着别扭。”

【那你取进士的时候怎么还取了呢?你这心眼儿不大好!】纪申不客气地道:“别扭也一起才吃了酒。”桓嶷赌气道:“我就是试过一回,还是受不了。”

纪申被气笑了,越笑越忍不住,一阵笑声过后,纪申也只给桓嶷留了一个“三思”,又辞了出去。去了政事堂便将黄赞、萧司空请了来,如此这般一讲,二人都颇为难。纪申这般已是做得不错了,劝比争要强。纪申找了他们来,也不是为了发牢sao,也不是为了求援,而是摆明了:皇帝这事儿大家都有责任,都得软和着劝他。走吧,排队上。

黄赞推萧司空上前,萧司空推辞不得,也去与桓嶷谈心。他先有准备,将杜、赵两家的情况对桓嶷摆了出来,共几枝、几房,彼此之间的关系如何,并非所有姓杜的都是一条心,也不是所有姓赵的都合谋了。

桓嶷反问道:“他们得势的时候,难道不沾光?”

萧司空狡猾地回道:“臣敢保证,登基改元大赦天下他们都没有被赦还。”

桓嶷不再说话。

黄赞再也不能躲避了,上来便对桓嶷道:“圣人,您为何不诛杀杜庶人呢?”

桓嶷摆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黄赞道:“一样的道理啊。”

桓嶷道:“我再想想。”

然而除了三位执政,再没有人敢自己上前去劲桓嶷了。杀母之仇,打算怎么劝呢?亲近如陆皇后,跟着生气都来不及了。别人就更沾不上边了。

便在此时,纪申轻车简从,一身布衣,一张名帖,叩开了袁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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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嶷闹脾气的事情,虽然政事堂捂着,还是传了出来。梁玉听说了之后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当年那么样的绝望,那么深的悔恨,至今仍是她心中最痛的一笔。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情,包括袁樵。整整半个月,她不敢去看亲生儿女。

但是纪申来了。

袁府慌张得厉害,从上到下紧紧张张将他迎到了堂上坐着,三代主母一齐出来,又派人去把袁樵从县衙里薅回来。

梁玉与纪申一打照面,没开口便先落泪。纪申等她哭完,才说:“老朽羞见夫人。”

梁玉哽咽道:“我知道您来是为的什么,您总是有道理的。可是……我们哭不能哭,笑不能笑,也太惨了。”

纪申一声叹息:“夫人,还请为国为民忍耐一回吧。”

两人来去几句,袁樵一头扎了进来。纪申无奈地道:“我又不是上门打劫来的。”俏皮话说得人紧绷的神经略松一松。

纪申对袁樵道:“做你该做的事情吧,考核又要开始了。我一个老头子,也欺负不动人,只与夫人单独说几句话,可否?”

袁樵担忧地看了梁玉一眼,梁玉吸吸鼻子,点点头:“行。”

袁樵一手一个,挽着刘、杨二夫人,将堂上让给了纪申。纪申又叹一口气,道:“圣人的难过,谁能不知道呢?只是不能有害国政。夫人,不是天下姓杜的都是一家人啊。”

梁玉也机警,回道:“那他们也不能得寸进尺。”

纪申果断地道:“当然!”又无奈地说,“夫人,当年的案子,断案的也有老朽,当时已是快刀斩乱麻了。律法摆在那里,以夫人之见,要怎么判呢?”

梁玉道:“您要问我,我也问您,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字来,他们真的不是一家人了吗?还是同气连枝,等着熬死我们好翻身呢?”

纪申叹道:“夫人知道人心啊。”

梁玉摇摇头:“我不知道的,从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这只是我的主意,圣人怎么想,我管不着,顶多不去他跟前煽风点火罢了。天下姓杜的那么多,我总不能闲招来这么多人来等着我咽气。可三郎,您说,当太子的时候蜷着,当了皇帝还不能有脾气,是不是太惨了?”

纪申道:“受国之垢,是为天下主,受国不祥,是为社稷王。圣人是要做圣明天子的,如果从现在就开始随心所欲,我很担心将来呀。”

梁玉一怔,道:“行吧,我去见三郎。”

第157章我有分寸

知情者的目光集中在了两仪殿,焦点之中,桓嶷微有不安,他在等各方的反应。其次是政事堂,不管三位执政是否劝谏了,皇帝没有改变主意,就是执政没有将事做好!政事堂的压力也很大。纪申去了袁府并不能令黄赞与萧司空放松下来,梁玉是最好的说客,但是能不能说服梁玉呢?他们两个人心里也没有谱。

萧司空道:“若是不行,只有你我再与她谈一谈了。”他在心里划了一个底线,杜庶人全家随你们玩去,别牵连那么广行不行?朝廷开科本来是为了安抚仕林,现在搞出这样的闹剧来,岂不是示天下以圣人心胸狭窄?

黄赞机敏,本不大想触这个霉头,含糊地道:“司空,圣人也是有脾气的。”

萧司空又好气又好笑:“难道我看不出来吗?可是这件事情不能这样做!”

黄赞道:“好好,我唯司空马首是瞻。”

【满口胡柴!】萧司空心里问候了黄赞的八代祖宗,【与我争名额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讲?】但是萧司空担当惯了,绝没有生出退后一步的个性来。

两人私下里暗潮汹涌,却又同时等着消息。

那一边,梁玉已经准备进宫了。她素信纪申,姓赵的死活跟她没个关系,不过纪申说的也是有道理,这么闹下去有损桓嶷的声望。但是就此让步,还要她去劝桓嶷,她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问纪申:“只要别让开科取士成笑话就成了,对吧?”

纪申也只是要这样一个结果而已,点头道:“不错。”

梁玉道:“那就成了。”

纪申郑重地道:“拜托了。事关圣人。”

送走纪申,梁玉就要收拾进宫。袁樵并没有回县衙,而是躲着等纪申走了,才出来对梁玉说:“你要去劝圣人吗?”

“这么多天了,不见他才是奇怪。”

袁樵苦笑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