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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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聿鸣在车里睡了一晚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酸痛的要命,像是被放在烤架上被火烧,热得厉害。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发烧了。 他本想驱车去辛谣花店附近,却抽不出一丝力气,无奈之下他只好下单了退烧药闪送过来。 吃了药后他浑浑噩噩的睡了了过去,中途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迷糊的拿过来看了眼,是林桥打过来的。 “喂。”嗓音哑得厉害。 “鸣哥,你怎么了?”那边关心的问。 “没事,有什么事,你快说。”喉咙像是卡了刀片,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带动着割裂的痛。 “额,那个,今天覃伯父来过公司了,见你没在,问你去哪儿了,我说你应该在家里休息。” 覃聿鸣静等他后面的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点为难般说:“然后覃伯父说,让你懂得分寸,不要为了……而做出有损覃家颜面的事。” 林桥略过了那个名字,但他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嗯。”他敷衍的哼了声,就要挂电话,林桥又叫他。 “鸣哥。” 覃聿鸣没出声,依然静等他的下文。 “你是不是去找嫂——辛谣了。” 覃聿鸣对他的称呼不满意,冷声道:“她是你嫂子。” 林桥又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般开口:“鸣哥,算了吧。” 覃聿鸣睁了睁眼,带着些压迫力的气息:“什么?” “还是放了辛谣吧。”那边说,“她已经找到幸福了,你就,忘了她吧。” 覃聿鸣眯眼,语气染了怒意:“什么放了,辛谣她是我的。当初不是你鼓励我来找她的吗,现在又让我放了她,你凭什么?” “我——”那边也有些难以启齿般梗了下,接着说到:“我那个时候没考虑过这个情况,可现在她既然已经结婚,有了新的生活,你……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吧……” “林桥!”覃聿鸣忽然大声喊他,即使是嘶哑的嗓音也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我说了,辛谣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结婚了又怎么样,不能离婚吗。什么新生活,那个男人能给她的我都能给,可我能给的那个男人一辈子也做不到。辛谣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幸福!” “可是鸣哥,辛谣她——” “我说了,她是你嫂子。”他专横的打断他,继续说到:“谣谣只是还在生我的气,只要我好好道歉,让她看到我的真心,她会原谅我的。她会回到我身边,像以前那样爱我,对我好。以后别再我面前说让我忘了她的话。我不可能忘了她,我忘不了她。” 说着说着,覃聿鸣的语气带着低微的软弱。 “我以前对她这么坏,现在所经历的痛楚算得了什么呢。我要继续受罪,把以前加诸在辛谣身上的都加倍承过来,让辛谣满意了,她就会原谅我了。我要给她买鲜花,我要带她去海边,给她放烟火,所有有意义的日子我都要陪她一起过,我欠她的都要还给她。” “辛谣她以前那么爱我,不可能这么快喜欢别人的。等她知道我是真心的要跟她在一起,她就会把对我的爱再放出来,回到我的身边。我会好好对她,只爱她,跟她结婚,有可爱的宝宝,她会很幸福,很幸福……” 林桥听着喃喃自语的人,沉默着没再说话。 —— 辛谣感觉自己被薛燃养的越来越懒了。 她跟秦聿鸣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前一天睡多晚,她都会在他醒之前起床做好早餐,直到他出门再回去休息。 可是跟薛燃在一起后,前一天闹腾的太晚,她第二天可以肆意睡到午餐时间都没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定好闹钟起来要给薛燃做早餐的,可她刚关了闹钟要起床,薛燃就抱着她不让她起,哄着她继续睡。睡眠不足又加上身体上的疲累,很容易就被男人的温哄催眠过去。等她再醒来,薛燃已经自己做了早餐吃完并出门上班了,而锅里还给她温着一份早餐。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这种“懒病”。 昨天去迪士尼疯玩了一天,回来又跟薛燃做了好几个小时,早上自然是没能“按时”起床的。 薛燃穿戴整齐后走到床边,单膝半跪在床上,轻声叫醒还在熟睡的人。 “唔……怎么了,老公。”辛谣闭着眼,迷迷糊糊的问。 薛燃俯身下去,一手搂着辛谣脑袋凑近自己胸口处,低声哄着:“幺幺,咬两口。” 辛谣睁开迷蒙的眼看了下,又闭上,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先在其右边锁骨处嘬了一个明显的红印。 “是公司又来新人跟老公示好了吗。” 她问了这句又在他胸口嘬下另一个。 “嗯。”薛燃意味不明的哼了声。 两人还没结婚的时候,辛谣有次去公司给薛燃送饭,看到有个新来的小姑娘跟薛燃示好,虽然她面上没表示什么,但内心担忧酸涩得不行。薛燃看出来,第二天便让她在自己身上刻意留两个吻痕,说是去帮她宣示主权。 辛谣在他胸口又嘬了一个明显的痕迹后,有些嗔怨的说:“都知道老公你结婚了还要来搞破坏,小三可真讨厌。” “是啊,小三真讨厌。”薛燃顺着她的话说。 又亲了亲她,“我去上班了,锅里温着粥,幺幺你醒了记得吃。” “嗯……好,老公辛苦了。” 辛谣黏糊的说完后又睡了过去。 * 薛燃是无意间发现覃聿鸣在他家附近的。 下车库的门在正门的左侧方向,他从公司回家的路是直接经过正门到左侧。但那天他下班回来有些堵,便走远路从右侧饶了一圈。 右侧是条单行道,且只有一条车道,路边划有停车框,平时停的车也不少。 他们这附近属于中等小区,有钱人还是有那么一些,但能在这附近出现一辆几百万的宾利车,还是很稀奇的。那次他留了个心眼,第二天下班晚,即使不堵车也特地绕到右侧仔细瞧了瞧,果不其然,透过落下的车窗,看到覃聿鸣满是寂寥的脸。 而这个位子,能很好的窥见他家的窗户。 薛燃驱车到那辆昂贵宾利车的后面一个停车位停好车,解了两颗衣扣,恰好露出辛谣早上留的两个红印,此刻颜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下车走到那辆黑色宾利车的驾驶位,敲了敲车窗。 覃聿鸣因为感冒昏昏沉沉的,本想去花店附近看辛谣,却因为使不上力气在车里睡了几乎一天,恍然不知时间流逝。 模模糊糊间听到有声响,他抽出些清醒按下车窗,薛燃一张面带微笑的脸撞进眼里。 他瞬间冷了表情,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 薛燃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语气也是礼貌的:“可以聊聊吗。” 覃聿鸣没有回话,虽然还是一副仇视的目光,但薛燃知道,他是同意了。 他走到副驾驶,打开门坐进去,看了覃聿鸣两秒。他脸色很红,呼吸也有些不稳,似乎生病了。 “你还好吗?”他偏近温和的问。 覃聿鸣以为他是在挑衅,语气有些恶:“有什么赶紧说。” 嗓子还是哑的。 薛燃不在意的微微笑,说:“你看起来好像生病了,而且有些严重,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关你事。” 覃聿鸣注意到他胸口上的两个吻痕,像是强光一样刺痛他的眼,他下意识的回避。 面对覃聿鸣的冷漠态度,薛燃未表现出任何不耐之色,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他调整了姿势,有些放松的靠着椅背,目光落在窗外不知名处,缓缓开口。 “刚认识谣谣的时候,她过得很不好。” 覃聿鸣胸腔猛的一震,很努力的去辨析这个“很”字后面的意义。 “她左手手腕上至今还能看到一条疤。” 像是忽然接收到什么巨大的声响,覃聿鸣的瞳孔猝然放大,尖锐的耳鸣声在脑子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