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2
了人在走处走动,看是否有七先生的人上前来传话,在胡同口的炒货摊子旁,发现有人突然被劫,而被劫的那人衣着极像是上回递信给我的那人!”谢荣咬了咬牙,“你是说,七先生有信送过来,但是被人劫走了?!”“正是!”庞鑫怆惶点头,“打劫的那二人小的猜测必然是殷昱的人无疑,这下他们肯定知道咱们跟七先生有往来了,怎么办?”谢荣扶着书案,扑通跌坐在椅上。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本来他以为他至少还有一线机会,殷昱他们也许还并不知道他已经跟七先生有了联络,可是现在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殷昱他们早就知道了他跟七先生接触过,也许就是在他们被包围的那天夜里,他能够从重重包围中走出来,其实不是偶然,而是他们故意放马!更也许,从他开始去到北里胡同打破了他们的计划,救出了殷曜那刻起,他就已经成了人家的目标物,这些日子他的起复,他的重用,看起来都像是一场回光返照,在为他这一生的奋斗和争夺作一场类似烟花般的终结。“父亲!七先生有信给你!”一屋子沉寂之中,书房门被推开了,谢芸快步走进来。谢荣抬起头,看着他手上的竹筒,伸手接过来,缓缓地挑开蜡封,取出里面的纸条。“七先生说什么?”谢芸双手撑在桌沿上,神情十分迫切。他还不知道庞鑫所说的事。“他说,让我即刻去东华寺见面。”谢荣把纸条卷起来,神情极平静。谢芸默然。庞鑫想说什么却是又没曾说出口。谢荣站起来,对着窗外注视了片刻,走到谢芸面前,手扶在他肩上,看着他的面容,说道:“父亲这一生里最对不住的人,是你母亲,还有你和你jiejie。你jiejie成了曾家的人,不必再惦记。我出去后,你要想办法保护家里人,别害怕,父亲不管在哪儿,都会看着你们。”“父亲!”谢芸猛然一震,紧握住谢荣的手。这样的他让他害怕,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出这些话来!“听话。”谢荣拍拍他肩膀,强笑了下,拿起袍子,走出门去。庞鑫从后头追上来:“我随老爷同去!”谢荣停下步,回头看着他,“不必。庞鑫,你去大奶奶手里支一千两银子,带着你的家人走吧。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老爷!”庞鑫跪下来,号啕出声。谢荣恍若未闻,一步步走向内院,走到琉璃院前,暮色下采薇在临窗出神,廊下的灯光映得她的侧脸带着几分阴郁。“老爷。”采薇转过身。谢荣扬了扬唇,没进门,径直往前走。走到黄氏所在的佛堂,推门进去,这里比起外间还要寂静。黄氏在这里住了多久,他就多久没曾踏进过这门槛,屋里的木鱼声在静谧的空间清晰又响亮。黄氏在佛桌下颂经,许是长期静坐的缘故,她的身子已经微微发福了,两鬓也有些斑白,这使她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可是他依然记得二十多年前他初见她时的样子。窈窕的身段,娇柔的笑靥,那时青丝如墨,像狼毫在心底划出来的一笔印迹。正文、389寒夜可是他依然记得二十多年前他初见她时的样子。窈窕的身段,娇柔的笑靥,那时青丝如墨,像狼毫在心底划出来的一笔印迹。他跪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拥在怀里。“书蕙,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不再负你。”清晰的木鱼声忽然断了,也有根看不见的弦被忽然扯断了。黄氏身子僵硬,眼角有泪光浮出。谢荣伏在她背上无声地垂泪,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从来没有忘记过爱他亲手迎娶回来的发妻,可是从他带回采薇的那日开始,他和她就走不到一起去了,他不是因为喜欢采薇而带她回来,他只是舍不得即将到手的权力和荣誉。黄氏追求的是平安祥和,而他注定面对的是永无止歇的风浪。他曾经多么想与她生同衾死同xue,可他做不到了。他答应她的一切,他都没有做到。荣华富贵,儿孙绕膝,相守到老,永不离弃,他做不到了。他松开手,从她鬓上拔下两根白发,小心地打了个同心结,揣进怀里,站起来出了门槛。佛堂里又清静下来,菩萨在佛桌上宝相庄严地望着人世间。黄氏全程没有回头,没有出声,但是她的心肝又碎了,原来修习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身在红尘里。四叶胡同到东华寺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天渐冷了,东华寺里竟然也杳无人烟。谢荣牵着马,半垂着头进了寺门,纸条上约的地点是在大雄宝殿的后院里。他目不斜视地进了后院,除了四角香炉里点着的缭缭香雾,并没有人。他将马拴在香炉腿上。在廊下石阶上坐下来。对面殿室里忽然亮了灯,一戴着帏帽的人从里头走出来。谢荣看着她,并不曾起身。“三叔可来了。”谢琬走下石阶。隔着半个院子与他对视。“是我约的你,而你想见的是七先生。有没有很失望?”“不失望。”他摇摇头,“我知道是你。”他抬起头,看向四处,“如果我没猜错,安穆王府的人现在在四面殿里都已经埋伏下了吧?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来了还是个死局,却还是要来吗?”他扬起唇来,洒脱地看着她。谢琬顿了下,摘下帏帽。“这层,我还真不知道。谨听三叔解惑。”“因为败在你们手上,是我最后的体面。”他望着前方,声音柔和而安然,“我谢荣到如今,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死在七先生手下,一种是死在你手下。你我斗了半辈子,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而以你能从一介乡野女子爬到如今郡王妃的身份。你的能力不算辱没我。”“三叔真是过奖了。”谢琬将帏帽放在他身旁的石阶上,坐下去,说道:“三叔从小就是谢府的骄傲。能被你如此抬举,我深感荣幸。有件事可能你从来不知道,很小的时候,我一直以能够得到你的夸赞为荣,因为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就连父亲,也对你赞不绝口。”“是么?”谢荣摇摇头,“我从来不知道。”“你当然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只会埋头读书考功名,我敢担保。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