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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恶鬼,他的兴趣立刻就提起来了。不过,他毕竟颇有心机,不是那种一看到有糖吃马上把自己卖了的小儿,所以他收敛起惊喜的表情,假装不在乎,说:“功课我本来自己也会写,不过你既然主动要帮忙,那就随便你,至于你的事,这不是交换,我可没说一定要帮你啊。”“放心吧,对你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陶子明说。“就这样?”黄花菜举起自己的右手,说。“哎呀,别闹,不是这个举手。”陶子明把他的手拍下,又说:“你听我说吧,贾才子最近在和一个别班的女孩子谈恋爱,可是被贾通政那厮发现了,然后逼他俩分手,现在,还每天派人监视他,不让他和那个女孩子靠近半步。他很想去见见那个女生,所以我和他就想了个妙策,想让你跟他来个掉包,助他金蝉脱壳。”陶子明说着,又这这样、那那样,将周详的计策安排跟黄花菜说了。黄花菜听完,摸了摸鼻头(这一个动作代表着谈判暂缓,对方急,自己反而不急,开始考虑帮一个这样的忙,可以换取多少的报酬),说:“用我这样一个金灿灿的美男去掉包贾文凭那样的挫男,好像很吃亏啊,你知道的——”“哎呀,别装了,知道你的为人啦,少不了你的好处。这样吧,你要是肯帮,我替你写一个月的功课。怎么样?”陶子明为了兄弟豁出去了。“什么叫知道我的为人呢?我的人品难道有什么问题吗?真是的,求人办事还把人说得像一个处处钻营的葛朗台一样。两个月。”黄花菜先不爽地说两句,然后比出两根手指头说。“算你狠。成交。”陶子明心里本来的最高上限是可以帮黄花菜写三个月的,他故意说一个月,留下了很大的讲价空间,毕竟,这种事没有个固定的定价标准。傻了,答应得这么爽快,早知道应该说半年的。黄花菜心想着,不过两个月也不错。对他来说,整整两个月,要和贝候聆放学后独处,还不如让他到撒哈拉沙漠去进行野外生存两年。算了,小帮忙小投资,能够换取这样的回报已经算是超额赚了。陶子明见他已经答应了,就趁着贝候聆还没回来,立即拿起笔帮他做习题。自从他和筱金樱谈恋爱以来,功课是常挂在心、突飞猛进,这点习题完全难不倒他,在贝候聆买好饭回来前,他已经将所有习题完成并离开了。贝候聆本以为黄花菜会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懒,没想到,黄花菜却很骄傲地将那本习题册抛到她的面前,还得意地说:“小菜一碟。”她拿起一看,今天老师布置的习题他已经做得满满的了,而且,答案还全都正确,她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还以为黄花菜变得有出息了,说:“看来,你平时也只是不用功,其实你脑子还是很聪明的。”她欣慰地夸他一句,并且把买的便当给他吃。黄花菜平时饱受贝候聆对他的批评责骂,这会突然得到她的一句夸奖,心里还是蛮受用的,不过,她买的便当里面只有花椰菜、黄瓜等蔬菜,黄花菜嫌没荤也没油,贝候聆就又对他絮叨起来,说多吃蔬菜对他身体好,为了健康千万不能挑食,黄花菜觉得烦,只是随便吃了两口,就不顾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吼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耍小聪明,遭大灾难这天夜里,两个陌生人悄悄来到了桃花中学。他们是一对四十岁上下的夫妇,他们的装扮都十分怪异。妻子叫夏问暖,在眼下这个温度适中的季节里,她穿着一件厚重的大棉袄,一双带着皮毛的雪地靴,双手戴手套、脖子戴围巾,总之,好像随时都怕感冒似的,结果却因此而热汗直流。丈夫叫冷嘘寒,他穿着背心、短裤,手中拿着一个棕色布袋,弯着腰跟在妻子的身后,姿态显得伏低做小,显然在婚姻中扮演着灰太狼的弱势角色。“老婆,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冷嘘寒低声问了一句。夏问暖停步回瞪了他一眼,说:“你动摇了?难道你不想救我们的儿子了吗?”她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像是嗓子哭坏的那种沙哑。“我当然想救我们家仙贝,可是,为了救我们的儿子,就去绑架别人家的儿子,这令我的良心感到很不安。而且我没做过这种事,心里实在怕得很。”冷嘘寒的声带微微发抖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了吗?唉,一想到仙贝要被关在监牢里那么多年,等他出来了,比现在的我们还老,我连做梦都会哭。尤其是最近几个晚上,我总是梦见他死了,他的鬼魅飘到我的床前,睁大的眼睛里,垂泪如啼血,他可怜地喊着我mamamama,叫我不要丢他一个人不管,那柔弱的样子令我想起他刚出生时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疼。”夏问暖说着,又流下了眼泪,自从她那二十岁的儿子因抢劫杀人而入狱后,这半年来,她每天不停地流泪,泪腺神经已经遭到了破坏,很容易就会被重新激发。“我还是害怕极了,要不,我们再去求一下贾监狱长,给他下跪磕头,他应该会心软,只要他证明我们的儿子在服刑期间的表现良好,就可以为他减掉几年刑。”冷嘘寒说。“穷人的悲伤是强者的空气。你也见到了,那天我们上他家去找他,他不是刚正廉洁就是嫌我们鄙陋,刚知道我们是去求他减刑的,立刻严肃地逐客。为此,我们才不得已这样铤而走险,来这所学校,打算绑架他的儿子,以此来要挟他同意我们的请求。”夏问暖说。两人走到了思椿楼前,夏问暖停下了脚步,说:“我调查过,贾监狱长的儿子好像就住这幢楼里。你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说着便拿过丈夫手上的布袋,走上楼去。宋蒜皮霸气地横坐在门口的一张椅子上,一只脚抵在门框上。黄花菜、陶子明、贾文凭三个人都在宿舍里,三个人都穿着相同的校服。黄花菜是半个小时前进入的,他事先戴了一顶黑色的假发。宋蒜皮见到有其他宿舍的人来探访,照例对他说:“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好像探监还限时一样。此时的宿舍里亮着灯光,黄花菜、陶子明和贾文凭聚拢在靠近后窗的一张床的下铺上,半蹲着,方位呈三角形,装模作样地玩弹珠跳棋,每个人玩两种颜色的跳珠,一旦玩开,各种颜色的跳珠混在一起,十分杂乱,三个人就以看不清跳珠的颜色为由,把各自的位置变来变去。宋蒜皮正在听英语听力,偶尔往他们这边看一眼,发现三个人中那个黄头发的一会儿朝这个方向,一会儿朝那个方向,也没多在意(他以为屋里只有贾文凭一个人是黄头发的)。黄花菜趁宋蒜皮没注意的时候,突然脱下自己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