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父与子与母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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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出生就开始进行抗药训练,一般的药物没法迷倒我。”达米安难压语气中的自傲,“不过看来在绳结上我还得下功夫。” 达米安不吝啬于承认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虽然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把母亲带来的老师以各种方式处理掉——这取决于当时的地点和条件,因地制宜也是学习的一环——但他仍旧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说实在的,那些短命鬼教的东西达米安已经学腻了,他不太愿意一直重复用几个月将某人毕生(从结果来看只能是毕生了)所学的知识摘取在手中这种事情了。作为刺客联盟未来的继任者,背负众望的孩子,达米安·奥古想要尝试更有挑战性的事情(实际上他的课程并没有那么轻松,但他仍旧厌倦了),例如见识一下在他母亲口中极为不凡的蝙蝠侠,他的生身父亲。 “我从母亲那里听说过您的事迹,她对您的评价很高,但我并没有从其中感受到。”达米安说,“不过我相信母亲的眼光,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亲眼见下您是否真的那么卓尔不群。” 本来达米安只是在思考要不要尝试离家出走(可惜经过他的计算成功率不高,而且要付出的代价颇高),结果正好蝙蝠侠闯进来将他——还有陶德——迷晕绑走了。达米安当然不会因此就选择不抵抗,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抵抗就晕过去了。 呵,他承认蝙蝠侠在偷袭上还有些本事。 他只是在清醒后没有试图逃跑——该死的绳子怎么解不开——而且他的力气不足够支撑他带着昏迷的陶德行动。事先声明,他不是担心陶德,只是他姑且认可这位由母亲带回来的……陪练?助教?保姆?管他呢,反正名义上是他的人,他不会放任陶德独自被带走的。 “所以——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不行。” “啧。” ————————————————————— 就哥谭的气候而言,起雾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极小范围的浓雾就很稀奇了。 浓郁到白如牛乳的雾气像有生命一般,刻意沿着无人注意的缝隙角落游走。它跑得太快了,每次都是提姆拍到它之前消失在镜头的范围内。 又一次差点跟丢,提姆好不容易再追上白雾,他放轻了动作靠近,小心翼翼地准备趁着自己没被发现偷拍。突然后面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圈住男孩的腰把他拉上了天。 提姆差点惊叫出声,从后面飘过来的鲜红披风让他及时认出超人的身份,他下意识用空着的那只手捂住嘴,直到超人将他放在安全区域。 这个变故提姆完全错失了拍到白雾的机会,不过他并不能把明晃晃的遗憾表露在脸上。提姆眼珠一转,作出心虚的表情,背着手低下头听超人说教。 “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现在可不是出门的好时机。”超人说,“而且你也不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提姆迅速回想了一下,发现他确实在不知不觉中被引向了某个犯罪率更高的街区,他在心里吓了一下,脸上也露出适当的诧异惊恐表情。 “就连哥谭的记者也不会随便跑到那些地方拍照……更别提你了,小朋友,好奇心太旺盛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超人结束说教并且得到提姆(并不诚心)的保证后,便飞离了这里。 今晚的计划完全泡汤了,为了防止被超人再次抓到或者干脆被夜翼逮到,提姆遗憾地决定回家。在路上他思考超人说的那些话,对方没有隐瞒他的必要,难到超人没有看到那团白雾? 莫非他是个例?有什么特殊的条件是他能满足的吗,总不能是人类和氪星人的视觉条件不同。 又或许是什么障眼法,只屏蔽了超人却漏掉了他。唔,听说超人魔抗不高来着…… 提姆想着,脚下拐了个弯,转向了去韦恩庄园的路。虽然他很想调查这件事,但是如果涉及神秘侧的话,最好还是告诉夜翼他们。 与此同时,蝙蝠洞刚刚迎接了它从远方回来的三位“主人”。他们都风尘仆仆、满身疲惫,但其中两个依然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表现出警惕。 杰森——有身体的这一部分——比达米安要少些傲慢,他尽可能地表现出防备,短暂的路程和布鲁斯疲于应付的精神让他没能完全信任布鲁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面孔紧绷着,他的面具在离开刺客联盟后就被布鲁斯摘掉了(塔利亚似乎有意遮掩他的身份)。 不远处的电梯运转发出声响,杰森下意识地向前半步挡住达米安,作出戒备的姿态。达米安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不过默许了杰森对他保护的态度,似乎还有些享受。 下来的自然是阿尔弗雷德,布鲁斯提前跟他联络讲清了情况,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诧,只是在看到杰森时有些眼底酸涩。 同面孔没有丝毫变化的灵魂相比,过于坎坷的经历还是在身体上留下了痕迹,他本来就正处于长得很快的年纪,刺客联盟的训练让他看起来更结实了,同时脸上也带着陌生的神情。阿福转向布鲁斯,说:“欢迎回来,布鲁斯老爷。” 楼上,正倚着呼呼大睡的里尔看书打发时间的杰森似有所感地坐起来,他感觉到牵引灵魂的力量前所未有的近,似乎只要穿过几层地板就可以再次融为一体—— 杰森又躺下了,他认为布鲁斯有自己的打算,肯定不会一直瞒着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他下意识对布鲁斯抱有格外的信任。 等提姆到达韦恩庄园时,看到的场景就是所有人都在客厅里,布鲁斯和迪克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两个杰森分坐在两边。他眼熟的那个旁边趴着里尔,另一个跟一个陌生的小孩儿坐在一块。 跟在阿福后面的提姆:好多人啊。 他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显然关于杰森的事更紧急一些,提姆便不打算现在提起他的发现。 那个眼生的孩子偏头瞥了提姆一眼,没有给予他太多关注。但他眼中明晃晃的倨傲和不以为意还是刺伤了提姆的自尊心,他不理解这个嘎嘣豆样的小东西凭什么瞧不起他,不过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讨论这个,所以提姆只是在心里记了一笔。 达米安根据提姆的神情姿态判断出他不属于他的家庭成员,便减少了对他的关注,在听了布鲁斯简短的介绍之后,达米安对提姆的兴趣更低了。 布鲁斯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让任何人回避,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杰森死而复生的事情。他正准备开口梳理一下前因后果,大门的门铃又响起来。 三更半夜的,还会有谁来访?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一眼,他站了起来,准备亲自去迎接访客。 不是布鲁斯料想中的任何一人,甚至是他从未见过的人——如果他遇见过对方,即使是擦肩而过,也肯定不会毫无印象。站在大门外的女人随意披散着微卷的长发,总体基调是红色的发丝颜色驳杂、深浅不一。她个子很高,线条流畅的肌rou上覆盖着杂乱的伤疤,就连脸上的皮肤也没能幸免。锐利的五官和疤痕组合成相当凶狠的面相,更容易让人心生恐惧的是她混浊的金黄兽瞳,一些疯狂的情绪沉淀成颜色浓厚的色块让她看起来更加难以沟通了。 “你好,女士,有何贵干?”布鲁斯隔着大门同她说。 “你好,我是里尔的mama,有些关于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的事情需要谈谈。”女人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