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情道小师弟倒追了 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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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靠得并不近,虽说是并肩走,但当中隔了一臂长的距离,能走下两个人。 但从背后看,两个人的身影落在宋小河的眼里,还是让她莫名觉得有一些暧昧。 她抬头望了望,天刚大亮。 昨日沈溪山也是出门得很早,想来也是关如萱给喊出去的,如此一算,沈溪山已经连续三日跟着关如萱出去了。 宋小河的心里一下就不舒坦起来,刺挠得厉害。 如今是在出任务,他们出去想来不会是花前月下,把酒同欢,定然在查城中相关的事。 正因如此,宋小河才更加不高兴。 来到寿麟城之前,她以为会是她和沈溪山一起调查那些怪事,一起找到师伯的最后一魄。 可现在他早出晚归,忙些她不知道的事,身边站着的人也不是她。 宋小河想稍微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随后又想,客栈里又没人,只有她自己,哪有什么掩饰的必要。 她耷拉着脑袋坐到床边,双手捧着下巴,眉眼溢出来的失落垂落在嘴边,向下压弯了嘴角。 宋小河甚至没有出门的兴致,无所事事地在房中躺了一日。 早早地爬上了床,想着今日要早点睡。 却没想到在意了一天的事,到了夜晚更是让她放不下,像是生生梗在心头,成了一桩十分顽固的烦心事。 直到听到沈溪山的脚步声,她才气愤地翻了个身,沉入梦中。 四月十四。 宋小河今日起得晚了些,沈溪山已经不在房中了。 她站在沈溪山的房前,看着空屋子。 这其实是沈溪山故意的,他敞着门,就是告诉宋小河,他出去了,回来之后门就会关上。 宋小河站了许久,最后将剑别在腰上,出了客栈。 满月的前一日,城中比往日要热闹。 像是一件大喜事要来临,街上的行人脸上多半都有笑容,相互见面时打招呼声音也洪亮不少。 杨姝坐在一家路边面馆里,正等着一碗热乎乎的面。 程灵珠带走了她手底下所有的猎师,那日出城之后就没回来了。 杨姝是甲级猎师,被留下守在城中,以防突发意外。 她这两日也闲得厉害,本来还能找关如萱闲聊,打发打发时间,但关如萱连着几日都早出晚归。起初她以为关如萱是去找沈溪山了,偶尔能看见两人走在一起,但昨日她出城巡视,却看见沈溪山坐在城外的一个树上,摘树叶玩。 树枝几乎秃了,下面落了一地的绿叶,显然这是他的持续了很久的娱乐。 关如萱没跟沈溪山一起,只是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杨姝见沈溪山的次数其实不少,但这位天才少年很少主动跟别人说话,在仙盟时脸上端着浅浅的笑,仿佛对任何人都不失礼节,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出了仙盟,他将所有人都拒之千里,独自站在高处,眼下他脸上更是没有笑容,显得颇为不近人情。 杨姝很是自来熟地朝沈溪山问了一嘴关如萱的去处。 沈溪山瞥了她一眼,甚至没有理会。 杨姝见他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自个走了。 冒着热气的面端了上来,上面撒了鲜绿的葱花,点缀在白花花的面条上,汤水的表面浮着一层油沫儿,香味儿往鼻子里钻。 杨姝拿起筷子,呼哧呼哧的吃相一点不像个女子,吸面声十分响亮,惹得旁人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却丝毫不在意,正吃得香时,一人在她对面坐下来,指着她的碗扬声喊:“给我一碗和她一样的面。” 杨姝诧异地抬眼,就看见个青嫩如笋芽儿的少女,水凌凌的眼睛与她对视。 她撇撇嘴,用不怎么高兴的表情问杨姝,“好吃吗?” “好吃啊。”杨姝笑眯眯道:“宋猎师不是住在城东,怎么跑来西头吃面了?” 宋小河托着腮,说:“我来找你。” 杨姝挑起一筷子面,问:“啥事?” 她说:“你与关如萱关系亲近?你们是朋友吗?” 杨姝被逗笑了,哈哈几声,笑声爽朗,引得街边的人都看她。 宋小河噘起嘴,觉得她是在取笑自己,很不乐意。 杨姝笑够了,就说:“什么朋友不朋友,也就你们孩子才会在意这些玩意儿,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拉着她说几句话罢了。” 宋小河是想起来的时候她与关如萱共乘灵器,所以才觉得两人关系亲近,但听她这话,才知是自己想错了。 她很失望,“我还以为能从你这里问出什么呢。” 杨姝道:“你想问什么就问,我若是知道,就告诉你。” 说话间,宋小河的面也送了上来,她拿起筷子,挑起面鼓着腮帮子呼呼吹,心里想着,不能问那么直白,要拐弯抹角一些。 思量过后,她问:“关如萱在仙盟里,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吗?” 杨姝就说:“你是想问她与沈猎师关系亲不亲近是吧?” 宋小河被戳中心事,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被挑明也不好再掩藏,干脆点点头,“是。” 她道:“其实我也是刚调来仙盟总部没多久,为了考上甲级又总是在外出任务,所以在仙盟里的日子并不久。” 宋小河暗道失策,忘记杨姝是新调来仙盟的猎师,并不知道更早之前,沈溪山与关如萱的关系如何。 接着又听杨姝说:“不过有几次在什么大会上见到他们,两人都是站在一起的,想来关系是不错。” 她一听,心里又拧巴着酸劲儿,咕噜噜地冒起酸泡泡。 或许真的是跟沈溪山黏在一起的时间有些长了,她似乎都忘记了,从前她站在泱泱人群中遥望沈溪山的时候,那些众星捧月般环绕在他身边的人里,总有关如萱的身影。 仙盟也不少人说他们二位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的一对。 “你觉得他们以前是好朋友吗?”宋小河问她。 杨姝心道这小孩儿怎么满脑子都是朋友,于是咽下口中的面说:“我倒是知道她一直爱慕沈猎师。” 宋小河往嘴里送面的动作一顿,抬头问:“当真?她亲口告诉你的?” 杨姝点头,“这还能有假?她看沈猎师的眼神就不一般,我先前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假装不知道,后来有一回我去找她的时候,撞见她向沈溪山倾诉爱意,此后她就不再对我隐瞒。” 宋小河心头一震,像化开的油蒙了一层在上面,觉得心头闷闷的。 “她为何要说?她难道不知沈溪山修无情道,不会……”说到这,宋小河的声音弱了下去,喃喃将后半句补充,“不会沾染情爱的吗?”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是沈猎师修无情道,又不是她修,如何不能表达爱意?说不定哪日沈猎师回心转意,不修无情道了,愿意与她做平凡夫妻,共度一生呢?”杨姝大咧咧道:“你活在这世上,还不知哪天就突遭横祸死了,总为别人着想做什么,不为自己而活就是傻子。” 宋小河嘴角都要垂到桌子上,不高兴地挑着面条。 “你这孩子,不吃就不吃,糟蹋粮食干什么?知道这些粮食种出来多不容易吗?”杨姝见她一碗面条挑来挑去,也没往嘴里塞,不由训斥了两句。 宋小河受了教训,扁着嘴开始吃面。 “大口吃。”杨姝又开始呼哧呼哧地面条,教她,“像我这样,吃得香。” 宋小河就学她,把面条吸得稀里哗啦响,一碗面吃完,身上也热起来,额头上出了薄汗,鼻尖红红的。 杨姝看着她笑,拿出个锦帕往她脸上不算轻柔地擦了一把,说:“改日与我对练两下,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寒冰之力,如何?” 宋小河应道:“好啊。” 与杨姝分别,宋小河拖着沉重的心事回了客栈。 十四的夜晚好像格外难熬,各种想法交织在她的脑中,乱成一团。 不论想什么,心中都憋着一口气,怎么也散不出去,压得她胸腔难受,呼吸都艰难起来。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像前几日一样,她躺在床上等待听沈溪山归来的动静。 连着三日宋小河都没在睡着时候找他,沈溪山也觉得奇怪,这次回来他没有从底下走楼梯,而是直接用法术飞入她的房中,去看看她是不是又把手腕绑在床头了。 房中点着一盏小灯,这是宋小河养成的习惯。 她面朝着墙壁,似乎正睡着,倒没看出哪里有绳子绑在她的手上。 沈溪山悄无声息地站在房中,在一片宁静里看着宋小河的背影。 他这几日做的事也简单,跟关如萱随便转转,去找吴智明问几句话,再不然就是祸害城外的那几棵树。 今日看见一家糖铺,他进去逛了一圈。 他想起那日从宋小河的嘴里尝到的甜味,觉得宋小河吃糖是件很好的事情,于是多给她买了点。 沈溪山在房中站了许久,正要把糖放下离开时,却见躺在床上的宋小河忽然举起了一只手,把食指的戒指摘下来,套在中指上,然后嘟囔了一句,“果然还是戴在食指上比较合适。” 他没想到宋小河竟然是醒着的。 “宋小河。”他出声唤道。 宋小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一扭头,就见沈溪山竟然鬼使神差地站在房中,离她的床榻几步远的地方。 而她却还纳闷怎么今日沈溪山回来那么晚,到现在了还没动静。 她惊吓地翻身坐起,“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溪山用很平淡的目光看她,“为何没有睡觉?” 不知为何,宋小河听到这句话,莫名有些委屈,撇着双眉,“我睡不着。” 沈溪山抬脚朝床边走,靠近时他弯了弯身子。 宋小河前几日被他亲怕了,见他靠近,就下意识瑟缩着往后躲。 但他却并未做什么,只是在床边坐下来,声音轻缓,“这几日都是如此?” 宋小河点了点头,“每日都睡得很晚。” 沈溪山沉默了一瞬,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而后问她,“为何睡不着?” 宋小河就不肯说了。 她沉默,沈溪山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沈溪山便起身,像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