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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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昨天才把埃莉诺送走,这当然是兰尔加娜的主意。她站在门廊前,仰头取下挂在一旁的已经坏掉一半的水滴状风铃。埃莉诺则挂在埃德蒙的腿上,被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带了过来。“玛格丽塔说她想照顾埃莉诺几天——反正她还没有出去工作的打算,”她撇撇嘴,把那串风铃丢在地上。埃德蒙则抱起了自己和兰尔加娜的女儿:她还没满三岁,对他来说不算太重。“路易同意吗?”埃德蒙更在乎他兄长的想法,而埃莉诺则有些怕这位总是笑着的伯父。 “他们家是玛格丽塔做主,路易只能听她的,”兰尔加娜使劲擦着门前的栏杆,试图清除上面附着的污渍。深红色的帕子吸饱了水,在光滑的金属表面上留下一道水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卫生了。埃莉诺出生后,埃德蒙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他只能暂时推掉工作,回家修养。赋闲在家的他也没有心思去好好打理自己的住宅,嗷嗷待哺的埃莉诺已经够他受的了。兰尔加娜也是才请到假,能够休息一周。埃德蒙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大扫除、亲手做的晚餐和甜蜜的二人时间。她身上的气味已经明显到他无法忽视了,看来她真的很着急。 “那好吧,她打算什么时候来?”埃德蒙推开了埃莉诺的手,他的女儿试图捏他的脸。“明早。”兰尔加娜蹲下身,把手帕扔进盆里使劲搓洗。这会儿倒能看出来她是个女仆了,或者说,她曾经从事过“女仆”这个职业。她干活的速度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也就意味着埃德蒙根本帮不上忙。“行行好吧大少爷,”兰尔加娜一边抻直绣着花纹的床单一边对他说,“你负责看好埃莉诺就行了。”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兰尔加娜拿着扫把靠近他时,他只需要把腿抬起来,让她能够扫到沙发下的边边角角。而埃莉诺还在沙发上练习爬行。埃德蒙不得不伸手扶住她才能使她不会掉下来。 现在他们的确送走了埃莉诺:兰尔加娜的完美假日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刚好,她也整理好了最后一个房间,走过来倒在沙发上不住地叹气:“当初就不该买这么大的房子,收拾起来也费劲。” “因为你没听我的,”埃德蒙也顺势坐了下来,把身旁的抱枕扔给兰尔加娜,“如果我们搬回庄园,和父母住一起,那你就不会这么累了。”兰尔加娜扭动了一下,她在狭窄的空间里艰难地翻了个身:“可别吧,我才不想花力气去当什么伯爵夫人呢,而且鬼知道那些佣人,我曾经的同事会怎么看待我。不就是多干一些活吗,我做过的家务可不算少哦。” “我只害怕你会在整理床铺的时候晕过去。”埃德蒙调笑道,他把长发扎了起来。初夏的加维亚和帕其蒙特一样闷热,背阴处的气温甚至上升到了八十摄氏度。不得不说,埃德蒙虽然很少笑,但笑起来是真的很漂亮。兰尔加娜轻轻地打了他一下:“就会贫嘴。”埃德蒙提到的是两人的初见。作为缺陷alpha的兰尔加娜在打扫埃德蒙的卧室时被他的信息素激得昏了过去,差点把回房间休息的埃德蒙吓个半死。自那以后,他便开始观察兰尔加娜,因为他认为她对他的反应是一种罕见的疾病(“我觉得它更像是命运的指引。”兰尔加娜说过,但这个想法立刻被埃德蒙反对了,他是医生,不是占卜师)。 兰尔加娜只躺了一会儿就又开始站起来走动,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去干什么?”埃德蒙问她。“准备晚餐啊,”她借着身高优势摸了摸埃德蒙的头发,又亲亲他的额头。“我来做吧,”埃德蒙想坐直一点儿,但被兰尔加娜摁住了。“亲爱的,”她放缓了语气,非常柔和地和他说话,“我们都清楚你的厨艺水平,在这个家里,也许只有埃莉诺愿意吃你做的饭。”她说的是事实,埃德蒙非常擅长制作幼儿辅食,不过,他煎牛排的手艺可差得太远了,而且他的切菜技术也不怎么样,至少没有兰尔加娜那么快。他曾看过她杀鱼,兰尔加娜非常生动地演绎了“手起刀落”这个词。 “随便你,”埃德蒙拍开兰尔加娜放在他肩上的手,“我去阳台看看花。”他养了一些植物。兰尔加娜对园艺一窍不通,她只会心安理得地收下埃德蒙摘给她的红玫瑰,把它放在鼻子前深呼吸,再对它做一些无伤大雅的评价:“它还没有你香。”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埃德蒙想,如果他们俩还没有结婚,那兰尔加娜的行为可以被划分进“不恰当的sao扰”这一类。可惜他们已经是一对夫妻了,埃德蒙无法在道义上对她的行为进行谴责,所以他哼了一声,权当接受她的赞美。 阳台上支了一个躺椅,兰尔加娜知道埃德蒙喜欢在那里读书,所以她专门买了一个小柜子放在角落里,好让埃德蒙拿东西。他经常盖的那条白色毯子也被她堆在了柜子上。但愿它没有沾上灰。他把它提起来抖了抖,确保它的干净后才坐了下来。分娩使他放下了腹中的重担,但没有让他摆脱嗜睡和腰疼。他总是打盹,惯常的午睡时间也被延长了。养身体时,兰尔加娜三天两头买鸡回来给他炖汤,她说这是玛丽亚给她的土方子,那些东方人就是这样做的。她一边搅拌一边往汤里加了一堆东方香料,埃德蒙觉得她和童话里熬药毒害公主的女巫有点像。不过,埃德蒙的身体的确好了一点,至少没有第一年那么差了。你终于开始长rou了,兰尔加娜欣慰地说,而埃德蒙则扭过头去不看她。 他的确胖了一些,埃德蒙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有些软。怀埃莉诺时他逼迫自己吃了很多,但越是逼迫,他吐的也越多。兰尔加娜被他的反应吓得不轻,发誓不想再要一个孩子了。埃德蒙也接手过很多孕妇,轮到他自己头上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能看着兰尔加娜干着急。埃德蒙拿出以前放在柜子里的书,但还没读上两行他就困了,初夏的温暖空气和柔软的毯子让他昏昏欲睡。他索性把书搁在肚子上,打算小睡一会儿,反正兰尔加娜会过来叫他吃饭的。 所以这就是兰尔加娜看到的景象:她的丈夫睡在舒适的躺椅上,那本《玛蒂尔达》横在他的膝上。他好好地盖着毯子,这让他不至于着凉。兰尔加娜轻手轻脚地拿起书。她的确是想叫埃德蒙起床的,今天她做了奶油蘑菇汤,还有烤鸡。不过,她的手指拂过埃德蒙的脸,他闻起来很香。在家里的埃德蒙不用时时刻刻系着手帕,他可以随意散发自己的信息素。洋甘菊的香味令她神魂颠倒。兰尔加娜深深呼吸,想把这甜蜜的气味留住。她似乎回到了那些迷醉的时刻。夜晚倾斜着,而她提起裙摆跨过花园里的刻着繁复雕花的铁栏杆和刚结果的醋栗丛,跑到老橡树下与埃德蒙相会。她的omega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站在夜空下等待她。他伸手把花别到她的发间,她则趁机低下头细细吻他的脖颈。他的信息素点燃了她的血液,让她口干舌燥,让她渴望亲吻与触碰,让她想要他。 现在,她就是这种感觉。 兰尔加娜的手指往下滑,她轻柔地抚摸埃德蒙的脖颈、微微凸起的锁骨和胸部。她解开了他的外衣扣子,从缝隙里伸进去,触摸他的皮肤。omega的身体十分柔软,她的指尖掠过他的乳首,他抖了一下,但仍然没有醒来。兰尔加娜再次减轻了力度。她只想抚摸他,这似乎能让她回到那些快乐的夜晚。埃德蒙穿着短衣、脱下厚厚的风衣外套和滑稽的时兴黑色呢绒帽来找她,他任由她触碰自己,似乎忘记了他本是个讨厌别人爱抚的难讨好的情人。当她抚摸他时,他总会发抖,就像浸在冰水里。 空气中的洋甘菊香更浓了,兰尔加娜不知道埃德蒙湿没湿,按照以前的惯例,这时的他已经情动了。他会抱住兰尔加娜的手臂,恶狠狠地让她插进来。“早点结束就行。”他言简意赅地说,忘记了他才是那个主动求欢的人。而他的alpha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伴侣,她无视了埃德蒙的请求,伸手下去继续摸他。埃德蒙把一句不能说出口的咒骂咽回去,整个人靠在兰尔加娜身上不住地颤抖。不过,现在的他很安静,因为他在睡觉。所以,兰尔加娜扯掉了埃德蒙的裤子,接着是最里面的那一层,她拿出解开绳结的耐心去对待这一层衣物,不出所料地摸到了一点儿湿痕。 她能保证,自己的手足够温暖,不会刺激到埃德蒙。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那个地方,像是拜访一位久未相见的老友那样敲了敲,又贴上去感受它的反应。幸好她昨天剪了指甲,否则受苦的就是埃德蒙了。她想分开那两瓣皮rou,但手被捉住了。她抬起头,发现埃德蒙正瞪着她。“摸够了吧?”他故意用那种调侃的语气对兰尔加娜说话。他们已经很久没做过爱了,他们也离那些放荡而火辣的夜晚太远了。顾及到埃德蒙的身体,兰尔加娜没有要过他。哪怕她想要,她都会去卫生间自己解决。 埃德蒙对她挑挑眉:“如果你摸够了,那就去床上。”他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我们把剩下的事做完。” 兰尔加娜不知道埃德蒙是在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可能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自己真是有够蠢的——兰尔加娜摸摸自己的脸,她在紧张时就会这样做。一滴汗液顺着鬓角流到她的颧骨上,她用手背把它擦掉了。夏天就是这点不好,动一下就会惹上一身汗,洗澡也没多大用。埃德蒙急匆匆地脱下衬衣,把它丢到身后。兰尔加娜揉捏他的腹部,用不会让埃德蒙感到疼痛的力度把上面的软rou提起来。“我不会让你减肥的……”虽然你的身体确实有些走形,兰尔加娜没有说后面那句话。生育后的埃德蒙瘦得不像样,玛格丽塔甚至怀疑兰尔加娜没有给他吃东西。“如果路易怀孕了,我肯定要天天给他做好吃的。”年轻的白发女孩儿抱着软垫靠在沙发上,半是不悦半是期待地对兰尔加娜说。路易觉得现在还没到生孩子的时间,他想再工作一年,而且玛格丽塔的年龄也不算大,她才二十二岁,不足以成为一个好母亲(在路易看来)。这也是为什么玛格丽塔总会从他们这里借走埃莉诺: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说这些做什么?”埃德蒙不满地踢了她一脚,她顺势抓住他的脚踝,把他的左腿架在自己的腰上。“不做什么。”兰尔加娜再次摆出她的迷人笑容,开始为埃德蒙扩张。她抠掐他的阴蒂,体液黏糊糊地流了她一手,混合着两人原本的汗液,让人不太舒服。像沼泽,兰尔加娜想。像那种布满绿色藤蔓和空心树干的沼泽,冒着热气(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 他们的卧室很大,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兰尔加娜太急了,她没有拉窗帘。午后的骄阳大剌剌地跳进来,跃到每一寸木板上,为它们抛光。兰尔加娜才打扫过这一小块地方,此时它正亮得晃眼。埃德蒙侧过头,扭了扭身子,试图找到一个能够稍微夺回自主权的姿势,他被完全地笼罩在兰尔加娜的信息素下。他的妻子对他的渴望顺着两人的精神链接传过来。她想要他。房间外是一片喧嚣的世界。新开通的双层巴士沿着刚刷过漆的公路缓缓行走,把一批又一批醉醺醺的人载到下一个酒馆。他们的吵闹声让埃德蒙皱起了眉。他和兰尔加娜的家一直都很安静,直到新的巴士路线开通。因此,他们在后院种上了大片的植物,还修起了围墙,试图阻隔噪音。不得不说,效果还是有的,至少埃德蒙能睡得和以前一样香:如果他没有被半夜哭泣的埃莉诺吵醒的话。 兰尔加娜撩起自己的裙子,上面的花边已经被两人共同的体液彻底打湿,耷拉在深红色的布料上,像一个萎靡不振的醉鬼。她轻轻地抚摸埃德蒙的入口,那里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此刻正柔顺地含着她的手指。她小心翼翼地伸进去,以防指甲刮伤埃德蒙的内壁。埃德蒙微张着嘴去找她,他很喜欢在这种场合接吻。他舔吮兰尔加娜的略显干燥的嘴唇,身体自发地缠上去。看来他也很需要她,一点儿信息素都能让他缴械投降。亲完后,他眼神迷离,但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兰尔加娜。他的眼神让她心痒。兰尔加娜抬起埃德蒙的大腿,瞄准那个窄小的地方,试图用自己的性器把缝隙分得更开。她似乎在用刀剜牡蛎rou。兰尔加娜长在一桶桶加了冰块的牡蛎之间,她的父母把她放在那里,让她自己探索这个充满腥味的世界。与埃德蒙的性爱偶尔也会让她联想到自己的童年时期。她已经学会了煮汤和撬牡蛎,正在努力成为厨房的帮手之一。 他们是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没人能够把他们分开。兰尔加娜用性器破开那些紧紧闭合着的软rou,它们又痉挛着把她吞得更深。电流般的快感从腹股沟扩散到她全身的每个地方,让她头皮发麻。她希望埃德蒙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她收回了抱住他的右手,开始揉捏他的阴蒂和乳尖。当兰尔加娜进入埃德蒙体内时,他在她的肩上留下了一个牙印,他就是适应不了这个,哪怕兰尔加娜已经进去了,他的反应还是会非常激烈。被填满的感觉非常好,他想。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满意地填满过了,他快要把兰尔加娜给予他的快感忘光了。他的后背蹭上了粗糙的树皮,而兰尔加娜像抱婴儿一样抱住他,同时深深埋进他的体内。兰尔加娜不怕他遗忘,她总能找到方法让他回想起这一切。 “老天啊……兰……”埃德蒙啜泣着环住她的肩膀。结婚后,他就抛下了那冷冰冰的称谓,开始叫她“兰”。要知道,他以前只会叫她“兰尔加娜”,生气时还会喊她“女士”。兰尔加娜则没有用过除了“甜心”“亲爱的”“埃德”“甜豌豆”以外的称呼。这就造成了一个很滑稽的后果:每当她喊埃德蒙的全名时,他都会复盘自己一天的动作,试图找出自己激怒她的行为。“放松点,我就在这里呢。”兰尔加娜拍了拍的肩膀,未处于发情期的omega没有那么柔软,他的生殖腔口也没有打开,兰尔加娜也不敢进去,只是浅浅地戳着那个地方,再退出来一小截。 以前,埃德蒙也会帮她咬出来。他的口腔和下体一样温暖。但那时的埃德蒙有些放不下脸面,他也不愿意低下自己的头去用嘴唇触碰兰尔加娜。所以,手是他最常用的道具。当兰尔加娜把他cao得气喘吁吁、泪流不止时,他会主动请求用手帮她,她也许会同意,也许会拒绝,一切都得看她的心情。不过,兰尔加娜偶尔也很任性。她会拒绝埃德蒙的邀请,把他提起来,温和地抚摸他的嘴唇。但她接下来的行为可与“温柔”二字不沾边。她逼迫埃德蒙吞下自己的性器,就像每一位得到伴侣宠爱的alpha会做的那样。她低头看埃德蒙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他的光滑的脊背和凌乱的金发。他只会在结束后抬起头,同时把嘴里的液体全部吐到地上:能给兰尔加娜咬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他本来就爱干净,让他全部吃下去更是天方夜谭。不过,兰尔加娜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她也会怀着愧疚安抚他,与他接吻,再把她对他的爱意悉数倒出。 埃德蒙看上去有些可怜,兰尔加娜想。她的丈夫闭着眼喘气,被她连续不断的顶弄搞得失了神。她放过了他的生殖腔,转而开始进攻他体内的敏感点。他的身体紧紧地吮着她,这让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某个正在品尝草莓味棒棒糖的小孩。她用力一撞,埃德蒙的大腿抽搐着,皮肤下的血管浮上来,像纠缠的青色藤蔓。他又高潮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做过了,埃德蒙似乎不太能适应过量的快感。他徒劳地揪住绣着蓝星花和罂粟的枕套,甚至忘记了动腰。刚开始,他还可以迎合兰尔加娜的节奏。现在,他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埃德蒙在融化。他被泡在快感的温泉里,兰尔加娜则从水里游出来与他接吻。但他仍然不能忽视他体内的动静。兰尔加娜还好好地待在那里,没有一点高潮的迹象。她的体温烫伤了他。 兰尔加娜也没有再继续下去了,她明显地感受到了埃德蒙的疲惫和满足。可他们之间的性爱还没有到收尾阶段。屋里的洋甘菊香温和地缠绕着她,似乎是在乞求她。埃德蒙动了动,他说:“我可以帮你。用嘴。”兰尔加娜看着他的灰蓝色的眼睛,点了点头。 尽管她和埃德蒙已经结为伴侣了,但埃德蒙还是有些不近人情。兰尔加娜认为这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她不想去刻意地纠正他。不过,她有时也会被他的冷淡刺伤。埃德蒙湿淋淋地跪在床上,低下头观察兰尔加娜的胯间。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扭过头,右手却还在轻轻地抚摸埃德蒙的头顶。咖啡的香气钻进格栅窗的菱形空隙,非常突兀地混入了雨水与洋甘菊之间。“……有人在泡咖啡,”兰尔加娜说,而埃德蒙没说话。他不能说话,也不想说话。他摆出了医生看诊的姿态,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兰尔加娜的性器。兰尔加娜的毛发比他旺盛一些,她也不想除毛。埃德蒙倒是会定期除毛,他的躯干都是光溜溜的,像被打磨光滑的瓷器。而兰尔加娜是个野孩子(她母亲这样说过),她的手臂毛茸茸的,大腿也是。她被一层绒毛覆盖着,摸上去有些粗糙。为了把自己塞进那些红色的晚礼服,兰尔加娜请埃德蒙帮她脱毛。“腋毛,还有腿部的,交给你了,莫兰迪医生。”她轻松地说。埃德蒙凑上去观察她的身体,虽然他已经看过成百上千回了,甚至知道兰尔加娜身上的每一颗痣的位置,但他还是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时,兰尔加娜就会觉得他是不近人情的莫兰迪医生。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与她的丈夫埃德差得太远了,远到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能不能别这样看,好害羞啊。”兰尔加娜把自己的裙摆往上提了一点。她已经两个月没有脱过毛了,这些小东西又冒了出来。“原来你还会害羞,好稀奇。”埃德蒙终于开口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张开了嘴,完整地吃下了兰尔加娜的性器。这对他来说有些艰难。他的唾液淌到了下巴上,还没过一会儿,他的下颚就开始抗议。他突然后悔了。不过,既然是他提出的建议,那他就得好好地完成。所以,埃德蒙开始用自己的嘴取悦兰尔加娜。他当然也喜欢挑逗自己的妻子,看她露出平时他见不到的表情。她会在高潮时叫出来,是那种有些克制的叫,她还会脸红,也会允许埃德蒙靠在她的双乳上玩弄她的发尾。女性alpha的身体是如此的神奇。她们似乎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人们对她们的印象大多与粗壮和男子气概挂钩,但兰尔加娜是个例外。她像普通女性一样柔软,手腕纤细,臀部圆润,小腹微微鼓起。她迷住了埃德蒙。所以他愿意暂时地低下他的头,为她做这种出格的、羞耻的事。 他尽职尽责地照顾着她,抚慰着她需要抚慰的每一个地方。兰尔加娜也会像这样触碰她。她很喜欢两人之间的性爱,也喜欢用各种手段讨好他。但当她第一次舔他时,他还是丢脸地叫了出来。他能感觉到,兰尔加娜的性器正抵在他的口腔深处,突突跳动着,像某种动物的心脏。他啜吸着它,差点儿没换上气。他的脸涨得通红,看上去糟透了。可他还是没有放弃,因为埃德蒙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他试着想一些其他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兰尔加娜亲手做的椒盐味的rou馅饼,还有挂在门上的蓝色的风铃。他也试着忽略兰尔加娜放在他脑后的那只手,她松松地抓着他的头发,似乎想一鼓作气捅到底。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她不想呛到他。埃德蒙从两人的精神链接中读出了她的雀跃和临近高潮的紧张。他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埃德蒙的最后一个动作让兰尔加娜高潮了。那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兰尔加娜抓紧了他的头发,那些液体全都灌进了他的嘴里,有些还溅了出来。兰尔加娜慌慌张张地撤了出来,而埃德蒙也脱力地倒了下来,他双手撑着地板,不住地咳嗽。他感受到了兰尔加娜的愧疚。他的妻子从浅绿色的床头柜抽屉里翻出了一打手绢,她随意地扯出一张,为他擦去嘴边的液体,还轻声哄他,让他吐出来。埃德蒙照做了,他扶住兰尔加娜的肩膀,把自己的重量压住她身上,像一只断线的木偶。 “对不起。”兰尔加娜把他扶起来,而他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埃德蒙攀着兰尔加娜的肩膀,告诉她,她没必要说这种话。他们又回到床上温存了一会儿,期间兰尔加娜一直在帮他擦身子。那条绣着花边的手帕已经被两人的体液打湿,兰尔加娜的裙摆也因为沾了水而变得滞重。她把裙子整个地脱下来,扔到地上。她也顺手解开了胸罩,换上宽松的白色睡袍。它是埃德蒙送给她的礼物之一。他在一家卖东洋商品的店里相中了它,他喜欢它的材质(是丝绸,很适合兰尔加娜的皮肤,摸起来也很舒服),也喜欢布料上纹着的红色仙鹤。当他把兰尔加娜压在身下,扣住她的手腕开始亲吻她时,他的另一只手会滑下去,抚摸仙鹤的翅膀,直到兰尔加娜从衣服的束缚中解脱。 “噢,”兰尔加娜突然小小地叫了一声,这让正享受着她的照料的埃德蒙抬起了头。“亲爱的,我忘了晚饭这件事了,”她一下子扑到床上,头埋进柔软的棉被里。“我的奶油蘑菇汤一定冷了。”她闷闷地说,似乎在责怪他。“是谁先伸手摸我来着?”埃德蒙没有看她,他轻飘飘地甩出了这句话,而兰尔加娜用余光瞪了他一眼。“好吧,我去热饭,你可以去浴室做完剩下的事。”兰尔加娜又爬起来。有时候,埃德蒙觉得兰尔加娜简直像个七岁的小孩子,尽管她是两人中更年长的那个。不过,她也会适时地展现出自己成熟的一面:通常来讲,她不会在埃德蒙面前装大人,因为这没必要——她的心理年龄肯定不及他。 在埃德蒙看来,当初的兰尔加娜也很不成熟,或者说爱冲动。她莽撞地对他表达了爱意,并提出私奔的请求。埃德蒙当然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对兰尔加娜来说,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她相信他是爱着她的,所以她会这样说。当然,埃德蒙也伤透了她的心。他拿起自己的睡衣睡裤走向浴室,心里还装着这件事。他已经道过歉了,但兰尔加娜的眼神和信息素仍然让他难以忘怀。这使他愿意坐上最早的列车,去圣芙尔丝找她;这使他愿意挨家挨户地敲门,问那些南方人知不知道一个叫“兰尔加娜”的女人;这使他愿意在灰扑扑的街道上徘徊、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好在这些事都已经永远地停留在了过去,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不愿意当女主人的兰尔加娜选择和他搬出来,只在节假日去看望埃德蒙的父母。至于她的父母,她已经给埃德蒙看过了。在两人完成永久标记的第二天,兰尔加娜牵着他的手去看海。“我的父母就在那里。”她平静地指着同样平静的海面,而埃德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了兰尔加娜的手。 洗完澡后,埃德蒙拿起帕子开始擦脸。兰尔加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叫他吃饭。奶油蘑菇汤的香味铺满了整个房间,和两人的信息素巧妙地混合在一起。埃德蒙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去帮她端菜,结果被她赶到饭厅。“好好休息吧,”兰尔加娜对他眨眨眼,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在舀起第一勺汤之前,埃德蒙朴素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一如他在新婚之夜做的那样。他说:“我爱你。” 兰尔加娜愣住了,但她没有强装镇静或脸红,她只是抬起手捂住了嘴,笑得很开心。看着她的笑容,埃德蒙突兀地想起了某个已经被两人遗忘的夏日。他朝兰尔加娜的窗户扔小石子,请她下楼与他幽会。他们一起在茂密的灌木丛间散步,阳光的疏影滴在铺满灰色鹅卵石的小路上。他把兰尔加娜拉到树木的阴影中接吻,他的洋甘菊香缓慢地溢出来。吻完后,兰尔加娜对着他微笑。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唤醒他的记忆。 “我也爱你。”兰尔加娜切开了牛排,把第一块rou叉起来,自然地递到了埃德蒙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