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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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是世界上第一浪漫的事。 经历了重大变故的管理局更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当然,你对此很不满意! 开玩笑,谁家好人天天在床上过日子啊? 幸好你还能在去卫生间的路上用用双腿,要不然你都怀疑肌rou会严重萎缩。 不过那些个丧心病狂的可能会把厕所搬到床上—— 你想到这,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你身旁的人睡眠很浅,等你意识到吵醒对方时,她已经带着满身的热气从背后抱住你了。 “卓娅?” “嗯。醒来也不知道披上点,早上这么凉,生病怎么办?” 她的体型足够把你全部包在她的身体里——安全感爆棚。 “怎么起的这么早?” ……你都想敲开一众禁闭者的脑袋,看看里面什么构造。 你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能在床上解决就绝不下地,醒来的早,只能是因为睡多了自然醒。 在这种堕落的生活中,你偶尔也会感到心慌——没有工作了啊! 当你意识到自己内心空虚是因为长期不工作时,啧,你怀疑自己该不会有受虐倾向吧?这难道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嗯?小局长,说话。”卓娅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她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也许她并不在乎答案。 她的手一路向下,掐上你的下身,你全身过电一样的抖动了一下,钳制住她继续作恶的手。 “卓娅,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嗯,说。”她舔吻上你的耳垂,气流钻进耳道,像直接连通到大脑。 “我需要工作!再这样下去,我就废了!” 她这才真正意义上的睁开眼。她盯着你,似乎在鉴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良久,她有了判断。“局长……是我们还不够努力,让你觉得自己还有力气工作?” 她提起一边嘴角,看上去漫不经心,但说出来的话充斥着恶意。“小局长,想挑衅我可以直说,不用这么委婉的表达。” 她双臂用力,你们的位置调换,你的头砸进柔软的床垫里,被她用手垫着。 她一条腿跪着,轻而易举的顶开了你闭合的双腿。 “别!卓娅,还肿着!” “小局长,我只听说过累死的牛,没听过犁坏的地。”她笑的开怀。 好吧。你在不断摇晃的床板上分心想,起码比最开始好得多。 你会在睡的好好的时候被身旁的人摇醒。 比如,白逸。她会睁大一双闪着泪光的眼睛贪婪的看着你,问你,她是不是在做梦。 你知道,她还没从过去的梦魇中彻底清醒。 “既然是梦——那我可就,不收敛了,局长。” 那一段过程只能用疯狂来形容。她完全遵循动物的本能,不顾你崩溃的哭喊。等她结束后,抱着你又睡着了,只剩你一个人盯着天花板,小心翼翼的感受一动就疼的身体。 你摸着脸上的咬痕,生无可恋的想,如果不是你最脆弱的地方还掌握在对方手里,你一定把她狠踹下床。 如果说你现在只是比较生气,那么在白逸抱着你和你说昨天做梦梦到你的话——你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你要不要看看我这一身的印子再说话?” 她看了之后,神情由疑惑变为愤怒,“是谁?是哪个小妖精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抢人?!!还敢留这么明显的痕迹?我看是谁皮子痒了???” 你忍无可忍。“我看是你皮痒了!这谁弄的你不知道?” 她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下,“哎呀——我就说嘛,谁还能有我猛。怎么样,局长,很舒服吧~快,我们——哼,再来一次。” 她暧昧的气音让你头皮都要炸开,“你离我远点——夜莺!夜莺,救我——呜” 声音被堵在咽喉,女人不悦的神色让你手脚并用想要爬出她身下。 “局长,我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你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女人,唉,感情淡了——” 随着她夸张又做作的话语落下,她摆动灵活的手腕,像一条温热的蛇滑进你rou体深处…… “啊啊啊啊——白逸!!!” “我在呢,宝贝儿。” 她经历几场大汗淋漓,早就醒了。 不过是梦里有挥之不去的硝烟,还以为仍在过去。 只能遵循最原始的本能,一遍遍加深印象。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最过分的是,白逸好像get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点,你结合后来众人的表现,盲猜她可能分享了一些小技巧,例如装作没睡醒时占局长便宜非常管用。 打那以后,你一出门,就能感觉到别人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眼神。能想象吗?眼睛在冒绿光啊! 你不由得思索他们是不是憋太久了? 但这怎么能怪你呢?!这么多人,分配不均太正常了!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重欲,怎么能是你偏心呢? ……好吧,你承认,谁会不喜欢在床上听自己话,说慢就慢说轻就轻,完全按你的节奏来的爱人呢?! 没有人会不喜欢!没有! 所以你不过就是给哈梅尔、堇、辰砂和赫卡蒂多排了几天嘛…… 剩下的一个比一个疯,一个比一个不知轻重,一个比一个没有节制。 不过某反叛军主力说过,弱者才靠分配,强者都靠抢的。 嗯……虽然你没看过他们和上庭战斗,但你肯定这架打的比和上庭打的狠。 大招真是不要钱一样的放啊……连充能的时间都没有啊……没关吧这是,家人们,有挂啊!这绝对开了,不开玩笑。 啧,居然还有积分制,这战斗不比代号:?Dark那个游戏流畅? 他们打了多久你就歇了多久,反正枷锁在手,分寸你有,心安理得的听着莓丝的讲解和拱火,还能让你久经沙场的腰休息休息,爽啊。 但最后实在没分出什么结果,几个人都打上头了,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提议,“干脆一起上得了。” 靠。 你夺走李维常年用来装逼的眼镜,拔腿就跑。 你不过是人格魅力大了点,不至于为此英年早逝吧! “哎呀——”柔若无骨的身躯依附上你,但又轻而易举的桎梏你的身体。 你只能目毗欲裂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管理局大门,然后悲伤于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事实。 “小局长,看了这么久的热闹,我们为了和你春风一度打的难舍难分——你倒好,拍拍屁股就想走了?看我可可莉克打架可是很贵的,你可要支付报酬……” 她话锋一转,“刚好,弄死那些上庭老鬼,管理局的资金多的不得了。我们就去我刚修的浴池——” 她眨眨眼,咽下你们心知肚明的话语。 “别,等等,真的会死人的!我——我要体检!艾恩!” 医师推了推眼镜,“这种情况下起码你还能多休息——你不会以为以前你工作一天不废腰吧?” “我发誓!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熬夜批公文了!”有关生死存亡的时刻,你根本顾不上颜面和尊严,可可莉克太会玩了,你根本顶不住。 “哼,局长,这是你起码第几百次和我说这句话了。况且,你都没有工作了,哪来的公文?” 有工作你要做,没有工作创造工作你也要做。是时候表忠心了!“长官!我热爱工作!求您给我布置点吧!” 兰利似笑非笑的看着你,“新人,我不再是你的长官了。毕竟禁闭者们已经不被官方收容了,你作为局长,枷锁的持有者,现在是自由的。” “所以,”她快速的向你走来,“我也对浴池挺感兴趣的,以前忙于工作都没发现这么多有意思的玩意。我们一起去。” 你严重怀疑她说的有意思的玩意是你自己——这是以前没时间玩现在一闲下来就要玩个够的意思?! 大局已定。你对长官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幸好兰利不爱玩变态的,要不然你都不敢反抗,打工人太卑微了呜呜呜。 当你全身都沉入浴池,几天的疲惫好像被一扫而空。不过当然,你更相信这是哈梅尔的功劳。 你看向旁边的哈梅尔,她一直在关注你,所以你一转头她就冲你宠溺的笑。 你再看她的身体,因为长期练舞,她虽然瘦,但是每一块肌rou都很结实。因此她可以带着你跟上她的舞步,把你拖入她的幻境。 你们做的时候,你的确像被水包裹,随着水流进出你的身体,在极为柔软的触感中陷入沉睡。 东道主对于自己修建的池子极为满意,因为这里比以前花园的浴池还要大。 她的身体在不断的温养下好了很多。更何况你的枷锁也在变强,吸收了更多狂厄,使可可莉克几乎一直处于巅峰状态。 但她这么爱打打杀杀的人居然把这种状态用在和你上床! 真·用命上。 对此,本人的解释是,“和小局长做这种事可比打架爽多了,而且小局长在床上这么可爱,我可不亏~” 如果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她的手还留在你体内,你真的会词严厉色的反驳,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现在都不明白怎么上庭被搞结果你的地位一落千丈。 也可能不是你的地位变了,毕竟之前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比工作更重要。 是他们的地位更高了。 为此你很惭愧,因为没有提供给爱人们足够的安全感。更何况你们的结合实际上很特殊,一对多的情况会让人患得患失。 因此你大多数时候都是纵容他们的。 除了雷温。 是谁发明的色情ASMR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涩涩完不会更激动更睡不着吗?! 而且她为什么能在做的时候携带录音机啊! “放心,局长。只是声音而已。我辞去了电台的工作,这些只会被我私人收藏。”说着,她附身到你耳旁,一只手捂住了录音机的收音孔,“切尔西伯爵猜到我可能会做一些……嗯,‘小动作’,之前可是想用看起来没人能拒绝的数字买下来,”她的手移到你胸前,“我没有答应。” 你已经在心里狂翻白眼了,“你不会指望我夸你吧?!” “不可以吗?”她无辜的歪了歪头,似乎笃定你毫无办法。 自己惯出来的,当然跪着也要宠了。 当然,物理意义上的跪着。因为雷温很喜欢这种体位。 她一只胳膊就能揽住你的上身,跨过胸口支撑着你的身体,另一只手向内探入。 她指甲修的圆润,但略长一截,扁平的硬片在内部轻柔的剐蹭,更像是一种挑逗,无数的神经像琴弦一样被她撩拨,引起身体细密的颤栗。 你几乎哪里都在流泪,双手掐着她横在你胸前的胳膊,最终因脱力而垂下。 她做前戏总是很有耐心,甚至想让它变为一种艺术,就像她在电台正式开始前的温柔引导,让你只想跟着她的节奏。 太被动了。这根本不是你纵容的结果,而是某些人恃强凌弱,还要伪装的可怜兮兮,让你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被迫又在床上躺了一天,你几乎感受不到下半身的存在,偶尔小心翼翼的翻身都会发出几声痛呼,要不是你知道这完全是因为你们体力和身体素质悬殊,你还真以为这是他们下死手。 两腿间的地方传来不可言喻的酸痛,肿胀的发麻,包裹着的地方外翻,与丝绸睡衣摩擦都会带来奇怪的感觉。 更不用提从你锁骨处一路向下就没一块好地,斑驳的色彩像是画布,更像是调色板,因为颜料干涸后的色泽变深,更与一身皮rou相衬。 麦昆爱不释手。她一个sao话连篇,看起来就很海的人,居然在恋爱里纯的要命。 用一个词形容,大概是高攻低防。你们确认关系之初你就发觉她的态度不一样了,但只有在床上这种变化才格外明显,甚至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她热衷于握着你的手画画。她说,只有这样,才是原创的。 “我的能力会被你限制,所以,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创作出独属于我的作品。”她轻吻你的额头,“你也是我的作品。最伟大的作品。我想,丽莎小姐面对这样的作品也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 你面无表情的腹诽,当然,丽莎要是知道肯定把你头锤肚子里。 毕竟丽莎面对指责她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言语时反驳,“我精神状态稳定才骂你,我要不稳定就动手了。” 丽莎展现出了狂级禁闭者的威压呢,可喜可贺,不会又要多出一位不受枷锁控制的人吧? 长期的躺尸让你现在极为依赖医疗组,看到她们经过都要热泪盈眶伸手索要抱抱的程度,偶尔被弄的狠了在医疗室躺上一天,还能吃艾恩私藏的零食,爽爆了,没开玩笑,你第一次这么热爱医疗室。 当然,这个时候最可怕的不是安了,而是艾恩。 安心疼你,更何况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从来都是让你能休则休,但是艾恩就不一样了,她会仔细查看你的身体,然后用她独有的一套逻辑来判断你是否能继续承受。 也不知道她说服了谁,但肯定不是你。 “艾恩,换只手,拜托,用那只真的。” “啊!你轻点!轻点!我不信你控制不住!” “安!我要安!” “少说几句吧局长,留点体力。况且你难道不觉得,用这只手更有效率吗?”她愉悦的哼笑,“别人能让你出这么多水吗?” “我的机械臂都要进水报废了。” 你头皮一阵发麻,“不会爆炸吧?” “不会,但我可以加热,想试试吗?” 她神情正直的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是否适合出游,当然,如果不是在你身上“出游”,你会很乐意和她扯皮。 “我要找安,艾恩,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她用那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你一眼。“我劝你最好不要。毕竟某人为了逃避睡觉和莓丝、艾米潘通宵打游戏,还有和白逸凌晨吃火锅,安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医师像是回想起了护理长可怕的表情,神色一变,“总之,如果你还想活命,近一个月内还是躲着点安。” 可恶啊。你不过是心疼自己的腰罢了,你有什么错? “那我去找哈梅尔!” 艾恩这次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你了,而是用看傻逼的眼神,诧异的问,“你不会真觉得她比我好吧?你是不是,根本分不清现实和她制造的幻境?” “……啊。”这一声,包含了你三分的怀疑人生,三分的不知所措,还有四分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感慨。 也许看到你满脸的悲壮有些不忍心,艾恩轻咳一声,“或许,你给她的时间过于多了。还是平摊一下吧,有些人虽然粗鲁,偶尔还毛毛糙糙的,但起码光明磊落。” 她的表情,分明在说“比如我。” “我再考虑考虑……” 你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对方满意。“如果你不把你的固执用在挑选床伴上,我会很欣赏你身上和我难得相同的特质。” 你无语凝噎。 然而交替紧握的十指炙热,在冷空气中连通两个人的体温。 这是你们在黑暗中感受对方的唯一方式。 在无数黑夜,你们纠缠,翻滚,像齿轮转动着,不断的契合。 像跌落异世界。周围一切高速转动、虚化,最后变换为一个个光点。 而你们在这样怪诞而病态的世界中紧密结合,像是彼此的浮木。 在他们眼里,你也会随着场景一起虚化。 他们的心脏迫切的想挣脱躯体,飞到你的手里,让你攥紧它。 渡鸦为你写过无数诗,大部分都烧了,但她看着你的眼睛,对你说,“我那如闪电,如雷鸣的爱人。” “哪怕只有一瞬……为我停留。” 漫长又旖旎的性事过后,你们相拥而眠,她调笑,“没想到是场暴雨。” “不过,”她正色,“我很喜欢。” “都很喜欢。”她俯下头轻吻你,像是自由的飞鸟在效忠。 忠于蓬勃的情感,忠于沉闷的欲望,忠于他们眼中独一无二的你。 这样的忠诚,是无往不利的锐器,毫不避讳锋芒。 易碎品要被包裹着,被爱人们细密的吻和温柔的怀抱包裹。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共识。因此随时随地的一个拥抱,一个充满爱意的吻,都无比轻柔的落在你身上。 像归途的群鸟,落在枝头前,扇动翅膀带起的风。 可可莉克拔光了她种的花。 因为她看着花圃时,总会想起曾经立在其间的一方冰冷的石碑。 “这不是,膈应人吗。” 然后她把那块地改造成了室外温泉。 让兴致冲冲拿着铁锹过来种菜的胡椒当场愣在原地。 ……好吧,毕竟管理局在不断向外扩张,所以关于领地和资源分配上没什么大问题。 爱人们依然是缺乏安全感的。 这从他们不断的表露爱意中就能感受到。你从来不知道爱人们这么会说情话,也许只是真情流露,但在紧密结合的时候,这种羞耻是倍增的。 你只能用手臂挡住不断流泪的双眼和升温的脸颊,以此来显示在和爱人上床时的对峙中不是那么弱势——或者说,溃不成军。 这当然是徒劳的。 因为几乎所有人在真情流露时都会停下动作,真挚的视线几乎要刺穿你的所有外壳,然后,爱人们会很耐心的包裹你柔软的内里,让你轻易的丢盔卸甲。 爱人们的掌控欲似乎有些太强了。这不只是来源于缺乏安全感——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和你隔了二十年的时光。除了你自己。 这二十年,改变了他们的心态,影响了他们为人处世的方式,甚至让他们更加沉默。 孤立无援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和自己一样悲伤,歇斯底里,所以没有人能求助,没有人能依靠,没有时间停下来。 所以当他们得到了久违的,来自爱人的怀抱,一切描述都太过苍白,所有文字都弱爆了,就连渡鸦都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哽咽。 所有力气都用来抱紧失而复得的爱人。 后来卓娅重建军团,骑着重机车带你逛她的领土,像是将军挥舞着手指,说,“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你们逛了一天,夜晚没有留在她的军团,而是回到了管理局。 你讶异,毕竟军团长对外一直宣称你为团长夫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带你回军团。 你问她,为什么愿意留在管理局。 她看着你,没有戏谑,没有调笑,但也并不严肃,也没有小年轻告白时的紧张和隐秘的喜悦——她只是看着你。像你们并肩战斗时她每一次回头看你一样,没什么不同。 她说,“因为你是其中之一。” 你几乎落荒而逃。 她在你背后爽朗的笑,直到你的身影消失在管理局门口,她才转过身,靠着机车,看黄昏时火红的落日。 这样鲜艳的红,像是她二十年前没踩灭的烟蒂,燃在天边,一把烧干净那些前尘往事。 记忆中的景象更迭,由模糊不堪的废墟,变为夕阳下你红过落日的耳垂。 她这才抬腿,回到这个由无数人组成的家。 记忆印在沙滩上,被重生的潮水洗去,覆盖成她最喜欢的样子。 不过,她松懈的神情转瞬即逝,因为真正的厮杀,还在管理局内。 你一进门,蹲守在门口多时的嗷呜立刻抱住了你的腿。 “场记!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拍摄素材吗!我就睡了一觉,你怎么就不见了!” 你浑身一震。哦吼,完蛋。 毕竟小孩子们精力旺盛,你为了不拖着你报废的身体舞狮才想出这样的怀柔政策,没想到她的记性也是独一无二的。 但你是什么人?不靠枷锁拿捏一众禁闭者,各种话术你已经手到拈来,出口成章,你很快半蹲下去,摸着对方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们等琳一起,怎么样?” 琳的头套上显示出羞涩的表情,成功转移了嗷呜的注意力,“我,我会好好拍摄的!” 嗷呜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点点头,很是得意。 “那就好!下一届狄斯卡,我必拿下!” 黛伦悠哉悠哉的走出来,随意的伸了个懒腰,“哈——下一届狄斯卡可能得推迟了……嗯,我想想,主办方撤资了,参赛者都快——”她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冲你狡黠的眨眨眼,“你懂吧。” 嗷呜的视角看不到黛伦的手势,但没关系,她可是打不倒的小太阳! “正好!既然推迟了那就有更多时间准备了!我们说不定还可以把渡鸦jiejie挖过来做编剧!” “嗯,是个好主意。”黛伦笑的眯起了眼睛,“那我们也不能落后啊,女主角。” 你就不该在这,真的。 “局长,按照之前的分配,今天该轮到我了。”维多利亚羞涩的冲你笑笑,“我从那本《病娇女孩》中学到了很多姿势呢,保证会让局长舒服的。” 她惋惜的看了眼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可惜您一直不愿意接受我的结晶,很多本来想送给您的都浪费掉了。” 不是你不愿意陪她。而是多来几次你怕她流血流死。 “嗤……某人可是玩游戏输给我了,代价是和局长待一天,这都不到半个月就忘了?”拱火乐子人出现了。 伴随着莓丝身上的挂饰叮叮当当的响,你就知道今天一定不会善终了。 “但你们打赌可是都输给露莉了……”露莉艾卡没有拿她的手枪,而是做了个开枪的手势,配合她骤然歪到一旁的脑袋,极具震慑力。 “啧,谁会把和你的赌当真,我们又不会用自己的运气和你的能力赌。”海拉参与战局,似乎她只是赌输了几张从你那薅过来的狄斯币,而并非你本人。 还好你已经不在风暴中心了,露莉艾卡的强运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毕竟你在摇摆不定的时候喜欢采用抽签的方式,头签总是露莉艾卡。 “呦,这么热闹?”这是偷摸喝酒的白逸。 至于为什么是偷摸,自从白逸在你“上辈子”的忌日喝多了之后差点一头栽进熔炉里,你就严防死守管理局的所有酒水。 包括兰利,由于参加过太多应酬而不自觉在闲暇之余小酌两杯,美其名曰促进脑细胞活跃,同样被你严词拒绝。 犹记得卓娅知道这个消息时还在你的办公室,天时地利人和兼备,她握紧你的手,“没事,我知道一种水,不仅好喝,还比酒更醉人。” “不能喝酒,喝点别的,也是一样的。” 妈,的。 扯远了,虽然白老板也加入了战局,但是越乱就意味着你越能全身而退。 “局长jiejie……” 你的衣摆被轻轻的拉了一下,低头,是抱着玩偶的奥利弗,正眨着大眼睛看你。 “局长jiejie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也是,管理局新来了那么多人,我也早就不是局长jiejie最喜欢的孩子了。” 奥利弗落寞的低下头,怀里抱着的玩偶因垂下的手臂显得有些萎靡不振,过长的腿软趴趴的耷拉到地上,让你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被小绿茶拿捏是你的宿命,你懂。 这边的动静轻而易举的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奥利弗,你怎么敢偷跑?!” 这是平时就被小绿茶气的够呛的海拉。 奥利弗缩在你身后,只露出上半张脸,扯着你衣摆的力道愈发的大,睁大眼睛,无辜的看向对面的一众禁闭者。 “局长,你可是答应过和卓娅回来就和我去兜风,”白逸按住你的一侧肩膀,“刚好现在天黑了,我知道几个好地方,明天天亮再回来。”她语意暧昧不明,潜台词是,让你的腰断在车上。 “怎么都堵在这?没看到她累了吗?”卓娅刚打开门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她的爱人,她自然的把白逸放在你身上的手打下去,顺势揽住了你,还不动声色的隔开了一直没撒手的奥利弗。 “喂,我说,你别太过分了。小局长跟了你一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现在宣誓主权个什么劲儿?”这是后加入战局的可可莉克。 “局长不是说想要好好休息吗?”哈梅尔站在旁边,略带委屈的看着你。 “雷比尼斯,可以为主人提供最出色的按摩服务。”女仆挑衅的看着其他人,造孽啊,你竟然从机器人脸上看到了三分漫不经心三分得意和四分期待。 她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充沛了?你思索,是不是机油润滑的太过了? 不过差不多的场景总会上演,禁闭者们的辩论能力突飞猛进,都让唯一的律师退避三舍。 不过狡黠的狐狸会在背后悄悄告诉你,他的口技又进步了。毕竟,舌钉的存在本身就可以增加很多刺激嘛。 你们就这样,幸福、安稳的度过每一天。 对于禁闭者来说,重要的事情有很多。 第一次和爱人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再到把所有身家都交给爱人,包括自己的忠诚。 当然还会有和爱人雨中漫步,这是表达心意最好的时机。 雨不大,但弥漫出的水汽会模糊周围的景象。伞下是结界,是独属于爱侣的私密空间。 “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我——咳咳,很爱你。很爱很爱,所以,别再离开了。” “局长,我会一直在您能看到的地方。如果您觉得孤立无援的话,就回头,我一定会在。” “局长,我以前从来不会违背您的命令。现在,我只想一直待在您身边,就算您命令我离开,我也不会遵守。” “嗯,这种景色很适合拍成素材啊。不过不能拍到我们,因为——我要吻你了。” 她们牵着你的手,通常是十指相扣,就算在连绵的雨水中出汗也不舍得放开,然后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由分说的吻过来。 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就像曾经的狂厄和死役才是黄粱一梦,而你们一直蜷缩在桃源里,爱的难舍难分。 诺克斯自从重生回来,你就发现她的终端用的炉火纯青,甚至在夏音的指点下会用很多隐藏功能,你都不知道。 她的体温偏低。冬季来临,她喜欢抱着你,像抱着一个温软的热源,足以让她也拥有温度。 在第二十一年,她郑重其事的打下,和爱人共度的第十个冬天。然后点击发送。 很快收到了很多评论,高赞的一条是,你们还会有很多个冬天。 而诺克斯发布的上一条动态是,我弄丢了我的爱人,现在她回来了。 她毫无生气的脸上迸发活力,在为第一条评论而感到高兴。 她打下,是的,我们会有很多个冬天。 就算她感受不到寒冷,但没人会拒绝冬日的暖阳。 她幼稚,执拗,像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会一直纠缠你的小孩子。 但她偏偏真诚,你怎么舍得拒绝。 时间过得飞快,燥热的天气让人嗜凉,连例假都不能阻止你吃冰。 或者说,正因为你最近吃冰有些无节制了,才让经期不准。 阿黛拉睡在你旁边,所以你因为经期不适而翻动身体被她很快察觉。 她给你换了睡衣,拿毛绒毯厚厚的裹了几层,还顺手提高了两度空调。 她把你抱到沙发上,极快的收拾了被褥又铺好新的,再把你抱回去,和你一起滚到散发花香的被子里。 而在这期间,她还不忘给你泡了杯姜汁红糖水,当然,是热的。蒸腾的热气让你一度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季节,而且爱人的cao作实在太熟练了…… 阿黛拉捧起你胡思乱想的小脑袋,轻柔的吻在额头,“睡吧,局长。”她说着,双手已经交叠上你的肚子,转着圈按压。 你抱着她的脖颈,拉向自己,在心中喟叹,真好啊,随即又陷入睡眠。 俗话说,有舍才有得,你得到了快乐,同时也失去了烦恼啊。 你们的出游计划依然有效,不过战后重建秩序是个大问题,他们唯恐百密一疏,所以不得不一再推迟。 你实在无聊,不知道从哪的视频中看来做饭可以打发时间,就心血来潮去找伊格尼。 卡门奈特强烈要求陪同,并执意吃你做的第一口菜。 伊格尼教了你一些要领,给了你份《新手厨师入门食谱》后,就和卡门奈特在一旁观摩。 “嗯……”卡门奈特微微蹙眉,“我想,盐放的或许有些多了……” 你看了看菜谱。“又没有标明具体克数,适量盐……”你迟疑了一会儿,“怎样才叫适量?” “没事,多做做就能掌握了,可以继续下一步了,局长。”生怕卡门奈特说出什么刻薄话的伊格尼赶紧打圆场。 没事,盐放多了待会就多放点水。 卡门奈特表情凝重。倒不是你的菜做的太离谱,而是看你那两条小细胳膊颠锅,边颠边抖还不允许她们帮忙。 她是知道爱人的固执的。 如果你得过且过,就不会有盐加多了放水,水加多了放盐的举措。这就导致在大火收汁的阶段,你锅里的汤几乎是食谱里的三倍左右,想达到最后的效果,你不断翻动锅中的食材半个多小时,手臂抡的都快冒火星了。 不过确实能打发时间。 这一顿cao作起码三个小时,你做完后卡门奈特脸上鼓励的神色让你颇为自豪,而一旁的伊格尼都已经看麻了。 由于对面两人实在不愿意再多几个人分享你的劳动成果,所以你们在料理台前放了三把椅子,卡门奈特如愿吃上了第一口。 她阖眼,奇妙的味道顺着味蕾和食道流入胃部,简直像在她的咽喉跳舞。这应该是大量香料堆砌的结果……食物的本味已经完全尝不出来了,很像劣质的小餐馆为了掩盖食材的变质特意用多种香料腌制。 然后她听到自己说,“意想不到的味道,很惊喜,非常棒。” 人总是在对比中确认自己的感情。 这一刻,她确信,自己对你的爱远超她对美食的爱。 再看伊格尼,她皱着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她慢条斯理的咽下,然后冲你竖了个大拇指。 “很好吃。都要比我做的好了。” 你虽然怀疑,但更多的是激动,难道,你的天赋点点在厨艺上了?! 一位厨师和一位美食鉴赏家都高度肯定了你的处女座,你毫不犹豫的吃了一口—— “我怎么吃不出来香蕉的味道?”你疑惑。 旁边的两人瞳孔地震。 “局长,你什么时候放了香蕉?” “哦,就是开尔文上次做完甜品剩下的香蕉片,因为太甜了,很难单独吃,我就弄了一两片到菜里。”你低下头,试图从熬过头的菜汤里找些香蕉的残骸。 “没事的,局长。没有香蕉的味道,这道菜依然很好吃。”卡门奈特从容得体的笑,想着不如说是那些香料品质很好。 “好吧……”你嚼嚼,发现并没有吃第二口的欲望,看向身旁的两位,“你们……还想吃吗?” “当然。”伊格尼肯定的点头。“所以,咳,待会留下来陪我做饭后甜点?” 你点头应下。 “我也可以留下吗?正好伊格尼小姐的厨艺应该有了很大进步,我还想感受一下。” 卡门奈特说的是伊格尼,但看的人是你。“怎么样,局长小姐?” 你知道她们为什么都想留下。不过算起来倒是的确有很久都没有陪她们了,“如果伊格尼同意让你品鉴的话,我当然没有异议。” 毕竟打又打不过,反抗也只会让她们更兴奋罢了,算了。 还是摆烂比较好。 除此之外,瑟琳会选用更温和的方式入侵你的生活。 放浪形骸,欲望附潮向上,肢体缠绕呢喃,像窒息而死的喘息,层次分明。 她总会让你很有感觉。耽于欲望,溺于情爱,让你羞耻的抬不起头。 她会突然贴近,温热的气息触碰到你的面颊,像是被每一缕气流亲吻,“很可爱。” 烟花炸开。你的大脑混沌不堪,抓着她,像抓着一根能救命的稻草。 她的举动很有效。 最初无所事事的空虚被冲淡,过去跌宕起伏的生活像褪色泛黄的照片,又像发霉的木制家具,离得很远就能闻到潮湿的气味。 海水的咸腥,泥土的尘气,印刷机和油墨,茶水沸腾,茶叶不断翻滚——像巨浪翻涌而来,把她们重生的第一年溺毙。 你坐在躺椅上,面对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没有阻碍的横冲直撞。 你张开五指,光被切分又聚集,让你的手指变得透明。合起手掌,一片阴影突兀的打下来,在阳光的领地上开拓疆土。 门被撞开,打破了这份静谧。 辰砂进来,扬着手中的计划书,“局长,我们可以出游了。” 直到这一刻,你才有实感。 纷争真的结束了。属于和平的阳光平等的照在每一个人身上,不论生死。 那些墓园里的墓碑也被照耀的温暖。 是摸上去,能感受到逝去之人体温的温暖。 这次的旅途很漫长,毕竟你们有来自各地的禁闭者。 罗睺再次看到了那个摊位。 她一阵恍惚,强烈的光线照在她脸上,让她几乎站不稳。 摊主的脸上多了更多笑意,还是那只熟悉的小黑猫,熟悉到,她好像看了二十一年都不曾变化。 摊主很热情,看罗睺站了很长时间,还主动和她攀谈。“小姑娘第一次来?哎呀,这儿的景色很好的,工艺品,”她努努嘴,“这里的特色啦。” 罗睺再次坐在摊前。 “是的。您……看起来心情很好。” 摊主笑起来,“是咯,最近周边秩序更好了,生意也好做了。我呀,在这生活了几十年了,出去干了一阵时间,还是家乡最好哦,难忘啊。” 摊主停了一段时间,“哎呀,都在变好哦,环境,秩序,还有生意。” “我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也能活下来啦。” 摊主脸上满是自得的笑意。“哎呀,新出的那部法律,我看了,好得很啊,好得很。” 摊主挑挑眉,很是得意的样子,“我也关注的,这次,那些新城的也不高人一等啦。” 她忽然想起来正事似的,“哎呀,姑娘,你是想来买东西的吧?”她在摊位上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了那只本来用于揽客的小黑猫。 “这个,就送你啦。姑娘,你可得多宣传宣传这里呀。老婆子我呀,自从老伴走了就没和别人说过这么多话了。让你听我唠叨,实在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阿婆。我有很多时间。另外,我还是想亲手做一个。” 罗睺拿过摆在一旁的教程。 她想修复的时候,在终端上查过很多方式,这短短的几行字,她甚至倒背如流。 但她还是仔细的,又看了一遍。 然后带着不同的心境,不同的感受,再做了一只。 一只不同于二十一年前,健康,毛色油光水滑的小黑猫。 不变的是眼睛。 一样的真挚,热烈,像她从未动摇过的真心。 你一定会喜欢。这是她第二次这么笃定。 第一次,是笃定她的复仇会有结果。第二次,是笃定她的真心会被肯定。 庆幸,一切都如她所愿。 风撩过?她耳旁的碎发,像隔着二十年的间隙,告诉她,我们的第二十一年开始了。 从此,她的世界,不会再停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