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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

    办公室的氛围很紧张。

    靳言舟一进办公室大门就感受到了。大家聚在一起,表情沉重,小声的在讨论些什么。见到他来,乔阅也是仓促的跟他打了声招呼便继续跟其他人探讨着。

    他走过去,奇怪的问:“怎么了,这么严肃的样子?”

    “颂姐被叫去总经办了。”乔阅忧心忡忡的说。

    靳言舟当下就明白了,仍旧问了句:“是因为张德财吗?”

    “应该是的。”冯启生说,“来叫她的谭秘书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事情很严重。”

    “肯定是张德财倒打一耙跟老总添油加醋乱说一通,老总要拉黎颂垫背了。”刘成道。

    “这个张德财真是太恶心了,我真想报警抓他!”乔阅生气的表情都变了。

    “谁不想,就凭他所作所为完全可以定罪性sao扰,可是谁让他有钱有势呢,报警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让他记仇更加针对我们。”江晚一脸无可奈何。

    “气死了,什么世道啊都是坏人猖狂好人憋屈。”乔阅气得眼睛都红了,“颂姐为了我们部门一直在忍受那个张德财的sao扰,他竟然还变本加厉给颂姐下药想强jian颂姐,你们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跟小靳看到被迷晕的颂姐和于行不轨的张德财的时候有多生气,还好我们赶得及时,不然颂姐可能就——啊啊啊,总之我现在气得恨不得阉了那个死人渣!”

    “别说你看到了,你打电话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气得差点脑血栓。”老马附和着,“这个畜生,自己做了这样恶心的事,怎么好意思反咬一口的?要我说那天小靳打得好,就该打死他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就是!要不是为了尽快送颂姐去医院,我都想跟小靳一起揍死他。”乔阅一脸义愤填膺,又突然道:“对了小靳,周末我忙着照顾我妈忘了问,颂姐那天没事吧?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被点到的靳言舟一愣,然后心虚的眼神飘忽,含糊的说:“没,没什么事。”

    没大问题,但是身体可能不算太好,毕竟被色欲熏心的他压在床上做了几乎一整晚。

    “哦哦,那就好,那天真是多谢你了,也辛苦你照顾颂姐一晚上。”

    “对啊,我们小靳这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有正义感还善良,以后谁做你女朋友可不得幸福死。”

    “就是就是,好孩子,老马我力挺你!”

    听着大家对他的称赞,靳言舟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几人又义愤填膺的骂了张德财一通,同时又忧心接下来的动向。

    黎颂回来的时候,大家正在商量应对之策,见她回来立马一窝蜂围上去问候。

    她面色无异,像是总经办那边没有给她施加什么压力,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张德财那边的合作应该是不能继续了,以后大家可能要辛苦些了。”

    大家当下就明白了黎颂的意思,纷纷表示理解和支持。还乐见其成的说早就不想和那个人渣合作了,一个部门当然要同仇敌忾共进退。黎颂很欣慰的笑了笑,然后便回办公室了,大家也陆陆续续回到自己岗位忙碌。

    靳言舟五味杂陈的站在原地看了黎颂许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便回了工位。

    下午的时候,公司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是两名警察,他们以靳言舟蓄意伤人为由要带回去审讯。办公室的人一听就知道是张德财那个人渣搞得鬼,纷纷把靳言舟拦在身后不让警察把人带走,义正词严的辩解靳言舟是为了救人,该抓也是抓张德财那个老流氓。

    警察表示他们是依法办事,有什么内情也要先把人带回去做了笔录再判断。大家都不依,他们深知张德财的势力,靳言舟被带去了警局多半就会被定罪了,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孩,哪里是黑势力的对手。最后还是黎颂出面安抚了大家,表示自己作为当事人之一要跟靳言舟一起去接受审讯,并保证会安全把靳言舟带回来,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靳言舟一直被大家拦在身后,几乎没能说上什么话,他跟着黎颂一起走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直到要上警车时,黎颂微笑的看向她,眼里是让人平静的温柔,她声音很轻的说:“别怕,会没事的。”

    喧闹的街道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周遭的人瞬间消失,只剩下一个他和黎颂,他怔怔的望着他,眸子微闪,忽然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两人被带进警局后,分开在两个房间被审问,他将时间其实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交代,本以为这样就行,没想到审讯他的警察却故意曲解实施,丑恶的说了些什么“你怎么知道黎颂不是自愿和张总发生关系的?”“张总可是你们公司的大客户,以黎颂的资质怎么配做张总的业务,难道不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吗?”“你们这张做我可以理解为是故意给张总下套吗?”之类难听的话,气得靳言舟当场就想狠狠的揍那个警察一顿,奈何他被限制了行动只能在原位抓狂的破口大骂。

    他以为警察都应该是正义知是非的,没想到还有这种败类。而后又想到乔阅说张德财也算有财势,即使报警也不见得有结果,瞬间就明白了普通人的维权之路有多艰难,毕竟有这么些拿着人民缴的税却只服务有钱有权之人的垃圾。

    靳言舟现在虽然还没被定罪,但也被禁锢了出行自由,短期之内不能离开本市,且要随传随到。靳言舟听着警察的意思,就是他“蓄意伤人罪”已成事实,就等着法院判罪而已。

    他脸色铁青的从审讯室出来,黎颂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缓了缓脸色,走了过去。

    “没事吧?”黎颂问他。

    虽然她看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眼眸里明显带着疲惫之色。

    靳言舟摇了摇头,没把审讯室的冲突告诉她。

    两人一起出了警察局,在大门口碰到不知来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的李特助,李特助看到两人,轻蔑的一笑,擦肩而过之时又用刚好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说了句:“当婊子还立牌坊。”

    靳言舟听得怒火中烧,就要上前去把人打一顿,黎颂眼疾手快的抓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毕竟还在警察局界限,这要又闹出动静,张德财那边不知道还要怎么把人往死里整。

    离开警局后,黎颂让靳言舟先回公司,以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便离开了。靳言舟本来想问她什么事,但见她似乎不愿让他知道的样子,便没问出口,待黎颂一上车,自己也立马打了个车跟上去。

    黎颂在一家咖啡厅下了车,然后进去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到一个靠窗边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看起来挺周正的人座位坐下。

    靳言舟站在路边一棵大树旁边,小心翼翼又仔细的看着里面的动静。那个男人拿了名片给黎颂,然后笑着说了些应该是自我介绍的话。黎颂背对着他,他无从得知黎颂的表情和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男人始终保持着微笑,很是热情的样子。

    不会是在相亲吧……

    靳言舟忍不住猜想。肯定是的,看那个男人这么殷勤的样子,一定是对黎颂很满意。难怪黎颂不想告诉他自己干嘛来了,原来是来幽会野男人了,可恶,前两天还跟自己翻云覆雨,转身就开始吊别的男人来了,黎颂实在是可恶!

    这男人有什么好,长得也没自己帅嘛,看起来应该也没自己高,也就是年纪比自己大一点,年纪大有什么好,年纪越大性能力越差,能让你尽兴嘛!笑的那么傻不愣登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脑子不好的!黎颂真是眼睛瞎了才能看上这个男的!

    靳言舟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那个男人臭骂一顿,骂得离黎颂远远的!

    靳言舟正幻想着抓jian的场面,一回神,发现那个男人疑惑的看着自己,嘴巴动了动,黎颂也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他一慌赶紧背过身去,往旁边移了移,企图让树干挡住自己。

    日啊,怎么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跟黎颂解释本应在办公室的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她说司机开过了,开到了这里?

    呜呜呜,黎颂又不是傻子,公司和这边是两个方向,司机再开过也不能绕地球一圈吧。

    正当他思考借口时,身后响起来黎颂清冷的嗓音:“你怎么在这儿?”

    靳言舟心狠狠一抽,像是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叫起来答题一样慌张困窘。

    为什么人不会隐身术?为什么他不是地鼠不能刨坑?

    他窘迫的转过身去,低着头不敢看黎颂,正要胡诌些什么,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黎小姐,这位是?”

    靳言舟这才发现,那个西装男人也跟着出来了,他抬头看向这个有些偏瘦的男人,心里冒出第一个想法:果然没有自己高。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一般,很一般,跟黎颂一点也不配。

    他的表情从心虚变成了审判,盯着黎颂用眼神说:黎颂擦亮眼好好看看,这个男人哪点好,哪点比得上我,你还刻意避开我跟他相亲来了,你蠢不蠢!

    听到男人的话,黎颂没有继续追问他,向男人介绍:“他就是你的当事人,靳言舟。”

    “哦哦,你好。”男人恍然大悟,裂开一口白牙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孙杰,是黎小姐给你找的代理律师。”

    当事人?代理律师?

    靳言舟懵了懵,跟对方握了握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黎颂说:“既然你跟着来了,就一起进去商谈吧。”

    “也好也好,毕竟靳先生才是事件的主要经历人,应该对细节了解的清楚些。”孙杰跟着说。

    靳言舟云里雾里的跟着两人进了咖啡馆,一番洽谈后才明白,这个男人是黎颂找来给自己做辩护的律师。这件事虽然是他占理,但毕竟张德财的势力不可小觑,警察那边看起来也是跟张德财站一边的,对他的审判很不利。

    听着男人的介绍,靳言舟大概能判断出对方的专业能力不低,黎颂应该也是费了些心思才找到对方的,费用自然也不低。不过黎颂没有提这些,他想若不是自己跟上来,黎颂大概是想把这一切都默默安排好,只让他见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所以她才会一直跟他说,别怕,会没事的。

    靳言舟心里揪得慌,有种难以表述的情绪暗生。

    孙杰了解清楚来龙去脉后便官方的说了句“放心,我一定会帮两位争取最好的结果”便离开了,剩下两人相对无言。

    靳言舟心里憋怪异的情绪,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黎颂面无表情,像在深思些什么。

    约莫过了十分钟,黎颂拿起手机看了看,快六点了,便跟旁边的人说:“饿了吗,要不要去吃饭?”

    不是很饿,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黎颂起身往外走,靳言舟跟上去,他们在附近一家餐厅解决了晚饭。靳言舟心不在焉的,没吃多少,他心里憋着疑问,很想问黎颂,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这么一直压在肚子里,仍由它滋生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