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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个公主,窃据储君之位多年,父皇竟然还要把皇位传给她!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皇女席位上,齐巧晗和几位姐妹一样,时不时往上首安然那处看去,窃窃私语。“太子皇兄竟然是公主?”在座唯二最为自在的莫过于齐帝与安然二人,齐帝神情淡定,命施房宣读功臣名单,一一论功行赏。一位位身带煞气的将军出列谢恩,在场百官面色渐渐凝重。严太傅摇头叹息:“怪不得。”严迟愣愣问道:“爹您说什么?”严太傅嘴角微抽,他儿子就是有本事在他觉得他长进了的时候又变傻,傻得严太傅想把他扔回去回炉重造。严太傅摇了摇头,心道替他们这位太女办事这么多年,傻儿子怎么瞧着还没半点长进。能有什么怪不得的,两年多调|教出怎么多武将,手握重权,陛下要是不把储君之位给她,那才要担心国祚不稳。回想过去,严太傅叹了一声,唉,他这个太子太傅好像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庆功宴至尾声,齐帝与太女离席,百官起身恭送,声音几乎传出景华殿,传到殿外,在夜空回荡。“恭送陛下,恭送太女殿下——”安然立在夜色下,目送齐帝帝王銮驾远去,最后看向一旁,轻声道:“你怎么来了?”暗处走出一人,青色衣衫衬得他温润如玉,平凡面容也不掩风采,他回道:“我想来看看。”安然竟也不觉得尴尬,微笑问道:“什么感觉?”齐昭认真想了想,“我果然不适合,”站在高处,听万人臣服,他不自在,更觉得无法承受重担,摇了摇头,齐昭道:“过几日,我会离开。”安然眼神动了动,也没有多问,“到时我为你送行。”“好。”齐昭答应了下来,两人再无他话,转身的刹那,他回身道了一句,“母后那里,望你慎重。”皇后到底有没有过错,齐昭说不清楚,但到底,她更愿意做皇后而非他们的母亲。安然点头,面无异色,“她是皇后,日后是太后,若能活得更久,还会是太皇太后。”尊荣一生,不会少,也不会再多。太子原来是太女的事情在朝堂民间掀起汹涌波涛,太子回朝本就是大事,民间就此事议论良久。相较起民间的热闹,朝堂却是平静许多,不过也只是表象,暗地里的暗潮只看东宫夜夜长明的灯就知道了。好在安然有军权在手,又有一国之地做为军功,经过半月的镇压,终于将反对之声都给压了下来。——当然,只是暂时,只是表面。齐帝没有太多动作,任由安然在朝堂施为,是考验,也是放心。要做太女,安然必须要付出比太子更多的心血,得到更多的认可。姜国偌大的土地,就是安然的筹码。在战时,安然临时安排了一些官员管理打下的城池,如今正是到了该考核的时候,留在姜国国都的祝显配合她的行动,在三月内将一十二个郡的大小官员完成了一次筛选。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换上合适的人。其中涉及到的利益何其庞大,安然几乎每日都要在东宫召见数人,案头册子堆的比人高。当夏季的闷热渐渐褪去,空中吹来的风多了些温柔凉意,人来人往三月之久的东宫终于少了些访客。“殿下,”若菱递上一盏清茶,在她接过后候在一旁,轻声道,“有几封宴会请帖,殿下可要去散散心?”安然闻言看了过去,秀美的宫女眉眼柔和,纤纤玉指下是一沓散发着各色清香的帖子。安然随手抽了一张,“原太妃寿辰?便这个吧。”若菱平静点头,“那奴婢去准备寿礼。”很快就到了原太妃寿辰那一日,寿宴是在一处园林,奢侈又精巧,美轮美奂,既然是来散心放松的,她在见过老寿星后不久就避开了所有人,在园林中随意走着。……一阵呜咽的萧声传来,吹奏之人水平极高,萧声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婉转流畅,正无聊楸下一片叶子的安然挑眉,染上一丝兴味,举步正准备往萧声传来的方向行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声音凌乱且轻,还伴有少女的喘息声,以及身上环佩撞击发出的悦耳声响。她脚步停下。过有片刻,来者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上。“皇、皇姐,”齐巧晗不甚自在的喊出这个称呼,停在不远处理了理凌乱的衣裳,略显局促。安然点头,“嗯,有事找我?”“……有,”齐巧晗说得不是很笃定,神情中还带着几分挣扎犹豫,显示出主人内心的纠结。安然并不着急,也没有催促,她唇角弧度微微扬起,像是温柔的笑,又像是礼貌的客套。终于,齐巧晗像是下定了决心,她下唇咬得失去血色,面容一样的苍白,语气却更加的坚定,“皇姐,我有事告诉您。”“这里……”她看了看周围,似是有些不放心。安然笑笑,“无妨。”一边说,她扔掉手里的几片零碎叶子,似是无意间手指摆出几个手势。……送走齐巧晗,安然眸色渐深,在思索着什么,远处停下的萧声又换了一首曲子,再一次响起。安然却没兴致再配合他们玩什么美男计,她直接派人和寿宴主人告了声罪,然后径直回了东宫。马车上,她啧了一声,“我可真是个劳碌命。”打了两年多仗,又忙了三个多月,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又得知有蠢货在给她添乱。回到东宫,一道道命令传了出去,隔日清晨,安然入了景清殿,半个时辰后走了出来。只有贴身侍候的施房才知道,这看似寻常的一日太女到底和陛下谈了什么。温和却不代表软弱的齐帝少有的露出疲惫茫然的神色,沉默良久,沙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你看着办吧,一切交给你。”连续一月,朝堂上有多位官员或是被罢免,或是被外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