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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都是池渊曾经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是国外名校工科毕业,回国后池父暂无放权的意思,他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也没有什么生活之忧,手下虽然也有公司和产业,但大多都是搬不上台面的小打小闹,花了人生四分之一时间积攒的学识,在池渊身上并没有体现出它该有的价值。除夕那天和池母聊过之后,池渊也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其实都是在荒芜度日,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肆意潇洒,但比起那些有事业有能力的同龄人,他不过是徒有其表,实则一无所有。联姻这事给池渊敲了一个警钟,他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不想再当个成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就等着到了年纪回去继承家业的公子哥。跟着肖孟在外跑业务的这段时间,见多了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和觥筹交错,池渊深谙自己没了池氏太子爷的名头,不过也是泯然众人矣。肖孟的新项目是针对失聪儿童的康复治疗,正在全国各地找合作医院和投资方。半个月下来,有合作意向的医院只剩下平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溪城第一人民医院以及湖城省立医院。从湖城抵达平城后,池渊和肖孟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又马不停蹄地赶去见了平医附院办公室项目负责人邓从海。合作并不是一次就能谈成的。在饭桌上,邓从海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说还要回去和院领导再商量商量。池渊和肖孟都清楚这只是表面上的说辞,也没戳破。肖孟拿出随身带着的礼物,笑着说,“前两天听说邓总令郎要结婚,我们来得匆忙,只备了一点薄礼,还望笑纳。”肖孟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邓从海不收就是嫌弃他礼物给得廉价,可是收了这礼……犹豫再三,邓从海还是收了礼,但是也没白收。他从包里拿了两张请柬递了过去,笑道:“两位来得巧,犬子的婚礼就定在明日,不知道二位到时候有没有时间过来吃个喜宴?”肖孟轻笑,“那这时间当然有。”……送走邓从海后,池渊和肖孟回了和吃饭在同个酒店的房间。池渊窝在沙发上随便翻看着请柬,目光轻掠过邀请词,接连几天的奔波让他的神态有些疲惫,“和生意人打交道还真是累。”肖孟中午喝了不少酒,一回来就进浴室洗了把脸,出来听到这话,像是习以为常,“是我有求于人家,累一点谈成一个项目,多值当。”池渊抿唇,晃了晃手里的请柬,“明天我也要去?”“不然呢?”肖孟挑眉,“你不去,到时候婚礼上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多尴尬。”“……”-闻桨的航班是十二点一刻抵达平城新桥机场,从出舱到取完行李出来花了十几分钟。江沅在T3出口等她。这是毕业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也是闻桨第一次回平城。随着人流走到外边,闻桨看到江沅四处张望的身影,后者显然也很快看到了她,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桨桨!”闻桨笑了笑,快步走了过去,“什么时候到的?”“刚到没一会。”江沅把手里的桔梗花束递给她,发自肺腑道,“欢迎回来,闻桨同学。”“谢谢。”闻桨忍俊不禁,“你的仪式感也太足了点。”“那可不,沈漾都没这待遇。”“深感荣幸。”“……”沈漾的比赛在下午两点,他被教练留在基地开会,没能和江沅一起来机场,闻桨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见到他。还有他的几个队友。大学时期,闻桨和江沅是王者荣耀的资深玩家,因着江沅的原因,也来现场看过几次比赛,和沈漾的队友都认识。吃过饭后,沈漾带着队友先去了比赛所在的体育场,江沅和闻桨回了趟酒店放行李。江沅对于闻桨之前提起的结婚对象十分感兴趣,“你和你那个结婚对象相处的怎么样了?”“还好。”闻桨说,“比之前好。”“……”闻桨看着她,“就还是没什么话聊。”“有代沟?”“同龄人哪里来的代沟。”江沅眉眼一挑,“我说的是你的心理年龄。”“……”那确实有代沟。到酒店放完行李之后,闻桨和江沅又匆匆赶去了比赛场馆,今天是春季赛半决赛,现场氛围很热闹。比赛开始前,沈漾和队友都在休息室,闻桨和江沅坐在舞台正中央的VIP区,视野开阔敞亮。江沅拍了两人的合照放在朋友圈。闻桨留完言,顺势往下划了划,然后又看到池渊发的那条带着定位的朋友圈,犹豫片刻,她抬手点了个赞。之后比赛开始,闻桨就收了手机。两点钟开始的比赛,到下午五点钟才结束,沈漾所在战队以三比二的微小优势赢得了胜利。晚上同学会的地点在闻桨下榻的酒店。六点钟的时候,班长邓维说他和一部分同学已经到了,闻桨和江沅回酒店收拾了下,也赶了过去。班上三十二个同学,全员到齐。快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毕业之后的大家都褪去了学生时代的稚嫩,男生变得成熟而稳重,女生变得更加精致靓丽。坐在一起时,聊得也不再是游戏和爱豆,大多都是工作和家庭,好像离开了学校这座象牙塔,每个人的生活里都只剩下这两件事。闻桨前阵子的医闹事件传得沸沸扬扬,当时大部分同学都给她发了消息,但具体情况都不得而知。这次碰面,免不了被抓着问。闻桨失笑,“真的都处理完了,医院方面也没有为难我。”邓维:“那就行,还好事实真相被调查清楚了,要不然你这职业生涯可就毁了。”“可不是吗,现在的人啊,对医生这一职业恶意太大了,稍微有一点不对,就能被放大千万倍。”“是吧。”……酒过三巡,包厢里氛围热闹,闻桨平时职业性质,鲜少喝酒,但这次也难免被灌了几杯。她有些不胜酒力,三杯酒喝完就已经开始上脸,邓维再给她倒酒,江沅拦了一下,“班长,你看闻桨这脸色,再喝估计就要醉倒在这里了。”“那就最后一杯,闻桨,行不?”闻桨无奈点了点头。喝完这最后一杯,闻桨脸红得更彻底了,人也觉得有些晕,江沅扶着她出去透气。-闻桨和江沅去了走廊尽头的阳台。四月份的平城气温要比溪城高一点,哪怕是夜晚,风里都带着淡而薄的暖意,隐约能从中嗅到一点夏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