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不见了
周荟嬅担心周老夫人一个人住在这不方便,便也跟着住了下来,有她们住在对面客房,周铎“消失”了好几天,除了头天晚上住在这,搂着聂书姚睡了一晚,接下来的几天便回到市里处理周家旁支的大小事宜。 周铎虽然走了,倒是把宁辉和宁新兄弟俩留了下来,白天聂书姚带着周老夫人和周荟嬅一起出去散步闲逛,宁辉兄弟俩就跟在后面,拎包的拎包,抱孩子的抱孩子,身兼保姆司机月嫂数职,偶尔还兼一下炒菜阿姨,帮着颠勺掌握火候。 周老夫人这几天住得还挺开心,虞乡镇到底风景好,临山近水,空气清新。镇上的人热情大方,即便不认识,见了面总要打声招呼问声好,再抓一把手里的瓜子或花生递过去,三言两语便热络起来。 周荟嬅喜欢上了这儿的集市,一旦逢集,摊贩沿着虞乡镇的巷子长长通向隔壁邻镇,路上卖什么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些老手艺人坐在那捏糖人,一捏就是一上午,她能带着周一站在那看一小时,要不是老头子年纪太大,她还想掏钱把这手艺人给买下来。 聂书姚要去市里参加老同学的婚礼,原本宋橙约她一块去的,中午临出发前,医院送来急诊,宋橙抽不开身,发了语音让她帮忙代礼,后面跟着三四个乱七八糟的表情包,一看就是急得不行,胡乱点到的。 聂书姚回了个ok,自从周途出事后,她很少跟以前的老同学联系,见了面,大多数人都只会安慰她,她听多了,也不想让别人为难,索性就很少参加同学聚会,去年干脆连校庆都没去。 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孩子, 死了丈夫。 不论出现在哪儿,都会成为焦点,他们会带着各种眼神打量她,像同情,像可怜,像不忍,又像是不解。 聂书姚不想让周一承受那些视线,便没把他带来,交给周老夫人和周荟嬅,身边又有宁辉和宁新在,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一顿饭还没吃完,她就接到周荟嬅的电话,说周一不见了。 聂书姚猛地站了起来,宴厅内新郎和新娘刚好过来敬酒,一桌人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聂书姚急急地拿起酒杯冲两位新人道了声喜,便拿起包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她低头拨打宁辉的电话,打不通,手指抖得厉害,她不停安抚自己说没事没事,说着说着眼眶里的泪就掉了下来,她用左手按住发抖的右手,把电话拨给周荟嬅,问是在哪儿丢的,找到没。 周荟嬅比她还着急:“今天逢集,人多,我跟他蹲那看那老人家捏糖人呢,我就低头掏个钱的功夫,人就没了,宁辉他们去找了,说是找到了就送回家,你别着急啊,书姚,别怕,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聂书姚挂了电话,擦了擦眼泪,蓦地想起周书方一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咬着发抖的手指给周铎打电话,电话接通那一刻,她险些哭出声:“周一不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二叔家,我不知道,是不是周书方……周铎……周一不见了……” 想起去世的周途,她浑身骨头都在发抖,整个人哭得弯下了腰,喉咙里不自觉开始呕吐,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打颤:“周一……” 周铎比聂书姚早知道两分钟,他当时正在会议室开会,接到电话后一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出了会议室,许疆才看见他阴沉着脸,一双眼阴鹜骇人到了极点,颈侧青筋都凸了起来。 “宁辉人呢?” 许疆后脊一凉,如果周一出了事,他毫不怀疑,第一个陪葬的人就是宁辉,包括宁辉的弟弟宁新。 前一秒还阴沉骇人的男人,接到聂书姚的电话后,却恢复了冷静,只是手指用力到快把手机掐碎了:“一小时内,我一定把人找回来。” “聂书姚。”他眼底尽是戾气,声音分外沉哑,“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