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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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舟车劳顿,总也是到了猎苑。 萧常忻召萧世檀萧瑎裴修顾泉等人议事,倒是让沈照溪有几分清净的时间。 话说这些时日,许是因为萧瑾蘅的暗示,她总觉着萧世檀有些反常,可再细细观察又感觉自己是多心了。 至于萧瑾蘅那,沈照溪估摸着她定会来找自己,便索性留在自己帐中,补会儿眠。 昨夜属实有些放纵,即使到现在想起某些场景来沈照溪的耳尖还是会有些发热,若是单单只有这几分羞意倒也还好,可这小腹与腿间的酸痛却是怎么都忽略不了的。 她今日这般连走路都打着颤,萧瑾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神采奕奕,连个马车都没坐。 有些恼她…… 想到这里,沈照溪翻了身,将全身都藏在被子中。 明明累得不行,可这就是久久不能入眠。 沈照溪知道,没了萧瑾蘅,她这是睡不着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身后传来靴子踩在草上的声音,窸窸窣窣,愈发靠近。 沈照溪心中大喜,却仍藏在被子里,埋头装睡。 来人似是站在她的床前打量了一会,见沈照溪睡着,便提步欲走。 觉察到步子似乎远了些,沈照溪也顾不上自己那点小脾气了,葱指钻出被子,轻叩着床沿。 “呵……” 萧瑾蘅本也没打算走,见她这般,眸中的笑意更甚,伸手在她的掌心写下个‘蘅’字。 “做什么?!你……” 下一瞬,沈照溪便笑不出来了。 只见着萧瑾蘅灰头土脸,手上还提着个被箭射穿了的野兔,鲜红的血液还仍在从箭镞上向下滴着。 “萧瑾蘅!” 沈照溪抬手欲打,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蘋儿呢?!” “打晕了。”萧瑾蘅面上依旧挂着笑,席地而坐;“你晚膳吃了吗?刚去打的兔子,给你烤了吃?” 沈照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抱着被子缩在角落。 萧瑾蘅见她这般,看看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又看看手上的兔子,当下了然;不过仍装着一副懵懂的模样,双手抱膝,而后头枕在其上,时不时还向着沈照溪眨两下眼睛。 若不是沈照溪还算了解她,定会被她盯得生出莫名的羞愧,不过即使这般,她也没能坚持上多长时间。 “你……呃……你怎么……怎么可以把蘋儿打晕……”沈照溪的声音愈来愈小,只有手还固执地点着床沿。 “逗你的,点了她的睡xue罢。” “这样不好…… ”确认没人能听得见她们讲话,沈照溪也稍稍提高些嗓音;“春猎多半是走个过场,还是祭祀为主,况且春天万物皆要复苏、繁衍,你怎么可以这般不重视生命?!” “啧,还真是跟沈之舟一样。” “什么?” 萧瑾蘅起身,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喜欢说教。” “我说的是事实!” 说事实归事实,也不耽误沈照溪伸手勾住萧瑾蘅的革带。 “做什么?” “别走。”沈照溪从枕边拿出一个草编得精细的凤凰送到萧瑾蘅的手上;“如果没猜错,你编的是一只凤凰。” 萧瑾蘅接过那小物件放进怀中,眉宇间稍稍缓和些许;“猜?” “嗯。”沈照溪抿着嘴,稍稍思量;“只有其形,少些神韵。” 她说得很是委婉。 萧瑾蘅自然知道自己编的是什么样,当初送给沈照溪是还沾沾自喜,她编的这般小巧,又是临时从地上拔的草,应当是不错的。 如今跟沈照溪的一比,简直是惨不忍睹。 脸上青红相加,萧瑾蘅有些无地自容。若是换做别人,定会奉承自己几句的。 可她是沈照溪啊。 “咳,那个……兔子死都死了,不吃浪费,我先出去烤了。草原风大,你且多穿些。” 沈照溪目送着她出帐,直至帐帘彻底放下,她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瑾蘅真是变了。 出帐没走几步,便看见萧瑾蘅在火堆前埋头踱步,不知在想些什么。 脸和衣服倒是干净许多,应当是特意清理过了。 “糊了。” “嗯?什么?”萧瑾蘅抬眼看向沈照溪,满脸茫然。 “兔子。” 这才恍然大悟,急忙上手查看,rou却一碰就化作粉末随风飘散。 坏了。 萧瑾蘅捧着烤糊的兔子,一时无法面对。 “萧瑾蘅。” 沈照溪上步,钻进她的怀中,似是安抚般抚着她的背。 耳畔只剩下风声与虫鸣,屏息听来却还听到隐隐吸气的鼻音。 沈照溪轻叹着,这人啊…… “萧瑾蘅,教我骑马,可好?” 她当然不会去问萧瑾蘅是否哭了,这样无非是给她的骄傲又一记重击。 不管萧常忻对她哪般,萧瑾蘅到底一直是被众人捧得很高的。 她这些时日同萧世檀计划的事情,到头来萧瑾蘅多少会丢了些许荣华。 不提前同她讲下,又是否过分了些? 又或是自己过于自私,在此关头,沈照溪竟生出些摇摆。 她最想看到萧世檀登上那位置吗? 似乎是因为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