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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痛得她直发抖却也不敢蜷缩起身子来,生怕背后的刺扎着了对方作乱的手,再惹了对方的不快。——可那分明是个再弱小不过的小东西,即便就算是亮出背上那几根无关痛痒的软刺来,于林照来说,想碾死压死,也依然还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情。但偏偏林照还真就吃这一套,心窝一下被戳软了。“罢了,先前我心烦祖父之事,确实也无暇他顾,”林照皱着眉头揉了揉额角,放软语调,轻声道,“如今既已解决了,便是好事。”“你也是想太多,嫁到燕平王府于我来说,不过是换到了另一个多方博弈的棋盘,继续混日子罢了。那燕平王世子,最多是日后要交易、讨好的上官……我怎会因为你想的那件事而迁怒记恨于你。”“我先前那些话,也真不是冲你,我怎会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林照无奈极了,低声对钟意从头解释道,“我是瞧着这几日传言越走越歪,风声不对,看不下某些人的作风罢了。”“那燕平王世子,分明是借机生事,借题发挥,你想想,倘若是真心爱慕之人,怕是藏着护着还来不及,又岂会放出‘心有所属,另有所爱,故而退婚’的那些浑话?”“再任由它们肆无忌惮的流传,把人给推到风口浪尖上,再给招惹了长宁侯府的好大一番恶感……这种人,口中道着‘痴情’,眼里全是‘算计’,可还是别糟蹋‘真心’、‘痴情’这些词儿了。”“我方才那些话讽的是他,真不是冲你,‘谢过’一词也是一时顽笑,看不惯那位王妃娘娘端的架势罢了,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心结。”林照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望着钟意笑了起来,柔声道,“说起来,我最初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时,传言不尽不实,我还只是心里笑话一下那位裴泺吃相难看。”“后来知道原来那个被他‘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你,我这才陡然发觉……”林照说到最后,特意拖长了声音,摆明了要卖个关子逗人玩。“发觉什么?”钟意果然上钩,下意识地好奇追问了。“发觉那传言倒也不一定全是鬼话,”林照笑吟吟地望着钟意,与她顽笑道,“不是么?钟meimei这模样……我若是个男儿身,定也对你‘一见钟情’。”钟意被她羞得直接红到了耳朵根,探过身作势打了林照两下,两人嘻嘻哈哈地胡闹了一阵,林照也再没了人前端庄自持的模样,幼稚得不行地与钟意互相吹捧起对方的美貌来。钟意说不过她,最后急得差点要真的上手,林照看逗过头了,双手微微用力把人按在椅子上坐正,正色了起来,最后向钟意严正声明道:“钟meimei,往下这番话,你听好了,记到心里去,我只今日说这一遍,你千万记熟,日后莫在胡思乱想了。”钟意脸上的神色也不由郑重起来。“我林照幼年丧母,自记事起,父亲不喜,继母冷待,偌大一座林府,却因顶着一份长房嫡女的虚名,不知挡了多少人的路,刺了多少人的心。”林照的眼神有些冷,不自觉地捏紧了钟意的肩膀,缓缓地回忆道,“知祖父爱才,父辈却无天赋之人可继承他衣钵者,曾叹过自己门生弟子近三千,却无一姓林者。故而我自开蒙起,为投上者好,日记夜背,手不释卷。三岁读论语,五岁学诗经,七岁起开始跟在祖父身后研习儒学经典。”“世人只道我读书‘数行并下,过目不忘*,作文赋诗,一气呵成’,只是这世上哪有真正过目不忘的天才,不过是背后比旁人多用些功夫罢了。”“得祖父心意时,祖父对外人道我为‘林庭玉树’、‘有咏絮之才’,对旁人叹息‘我这一生,后人中只翀云与照儿两个可传衣钵,堪称府中双璧,可惜翀云外姓,照儿又为女儿身,天苦我矣’……”“等到与祖父政见不合时,祖父又告诫我才多必失,慧极必伤,莫步易安居士后尘。身为女子,早日出嫁,相夫教子,才是正道。”作者有话要说: 同样是贵女圈孤儿人设没朋友——林照没朋友:女神!高冷!才女看不上没文化的庸脂俗粉!天才神童都是孤独的!高岭之花啊!钟妹没朋友:外室女!不正经!妖妖娆娆!low!出身差!烟视媚行!小家子气!跟她说话都嫌晦气!穷酸样!emmmmm钟妹表示贵圈真的很双标,如果可以退圈真的很想退了。宝宝们明天见~第21章同心七宝钗等到祖父这边落败,新君登基后,我又成祖父‘最后的期待’了,”林照说这些话时语气非常平静,早没有其时撕心裂肺的痛楚,脸上的神色不仅不苦,反而略带了微微轻蔑的笑意,“我倒也不是说记恨计较什么,只是偶尔回顾自己这一生,一眼望到头了,却似乎连半个真正的知心人都没有过。坐在那里想一想,好像连君子之交的朋友都数不出来几个。”“阿意,你嫁到燕平王府来,我不生气,真的,一点也不,”林照认真地望着钟意,轻轻道,“说句私心的,我心里甚至还挺欢喜的,真没想到,都走到这一地步了,身边竟然还能有人能陪着我……我日后要约你出来看书写字,也方便多了,既不用找姑姑,也不必再七拐八绕地求到你婆婆那边去,多好啊不是?”“是啊,”钟意反握住林照的手,眼圈通红地笑着道,“我以后就呆在林jiejie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事儿,还有林jiejie可以护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简直是再悠哉不过了。”林照也不由跟着笑了,不过笑到一半,又陡然正经了神色,认真地告诫钟意道:“还有一件事,我早便想与你说,被你这一打岔差点给忘了。”“你或可不知,燕平王世子裴泺其人,偏执善忍,薄情寡恩,”林照捏了钟意的手,缓缓道,“有些东西,你可千万别太当真,更不要深陷其中,迷惘沉醉,错付真心……”钟意有些错愕更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无奈道:“林jiejie想什么呢,我与燕平王世子不过是一面之缘,从没‘真’过,何来‘当真’?”“那便再好不过了,”林照直接道,“我不清楚你与他的过往,但我记得自己曾教你念过,篇有曰:‘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怕你记性不好忘了,今日再特特当面与你说一回……自然,你也不必嫌我啰嗦,真只今日再说这一回罢了。”“林jiejie的金玉良言、谆谆教诲,哪里有人敢嫌弃‘啰嗦’?怕是得多多益善才好。”钟意知林照是好心,是怕她真被人哄得头昏脑涨看不清自己,做了那出头的椽子、被立起来的靶子,自然不会嫌林照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