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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云故作想起什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低声与大当家说:“老大,咱们截获的那个东西可留不得,别惹火烧身。” 大当家叹口气,他也正为这事发愁,“他娘的,早知道就不贪图这点小便宜了。” 殷家的高粱车从石碑坡过了两年,大家都觉得是高粱,无利可图,也就没在意,不过就贪了一次,惹上这么大麻烦。 “都怪你,当初说什么放它先过去,让殷家放松警惕,以后什么都从石碑坡运的时候挑值钱的截,结果现在倒好,截出个麻烦吧,烧又不能烧,扔又不能扔。”泍攵jǐāňɡ在se&120213;&120160;&120215;n&9468;.c&120160;m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没想到这个六子还挺会放长线钓大鱼的,难怪大当家待他不错。 只是他们都低估殷施琅的野心,这货运的可太值钱了。 “不必毁。”李酡颜突然开了口。 大当家不怒自威的虎眸睨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们截的什么吗?” 李酡颜神色自若,“不就是两箱阿芙蓉吗?” “你竟然知道?”大当家寒寒看向六子,“你说的?” 屠云急忙摆手,“绝对没有。” 李酡颜说:“殷施琅的酒有明堂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殷家财大气粗,我与他同是商帮的人,没必要斗的你死我活。” 大当家探问:“那你说不必毁,是什么意思?” “简单。”李酡颜看向他,“把阿芙蓉再高价卖给殷家,这东西不仅见不得光,而且不易弄到手,没了这两箱阿芙蓉,他的酒就没法卖了。” 大当家两手一握,茅塞顿开,“对啊,这主意好,而且不管我要多少,他都绝不敢还价。” 屠云急忙道喜,“恭喜老大。” 大当家狂笑几声,走到李酡颜面前,眼中赞赏之意无以言表。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六子,你要好好伺候。” “放心吧老大。” 屠云暗中朝李酡颜竖起拇指,然后默默随大当家出门去。 大当家即刻让人骑马到山下报信,生生开价二百两黄金,三日后在石碑坡交货。 “六子,到时候你也去。” “听老大的。” 屠云在寨子里四处乱晃一整天,到天黑之后才精疲力尽端着菜回房。 “咣当”轻声,托盘搁到桌上,屠云把李酡颜侧过去,伸手解绳子,“吃饭吧。” “你不怕被发现?” “放心,寨子里忙着呢。”忙着准备婚事。 解开后,屠云的指腹柔柔抚过他腕上绳子勒出的紫红色凹痕,眼眸垂了垂。 李酡颜自然感受到了,不不动声色躲开触摸,一瘸一瘸去桌边吃饭。 寨子里有猪圈,一到冬天根本不缺rou,李酡颜斯文吃了一口瘦rou片,喝了点汤,虽然身处险境,但刻在骨髓里的修养仍让他呈现出优雅之气。 “公子聪慧过人,让大当家主动把阿芙蓉送回鹿灵县,我算是服了。如果不是在寨子里,我一定请你喝顿酒。” “这不是县太爷的计划么?” “我那就是胡说八道。”屠云忽然按住他夹菜的手,眼中玩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目光,“公子早就知道殷家有问题,对吧。” 她虽然说那是两箱阿芙蓉,但是没说用在什么地方,而李酡颜竟然准确无误说出用在酒里。 可见,李酡颜对她查出的东西,早就心知肚明。 李酡颜波澜不惊道:“鹿灵县并不大,想知道也不难。” 屠云松开手,“难怪历任县令对你的评价是硬骨头,难啃的很。” 知情不报,事不关己,这种人不止让人头疼,而且立场不明了,分不清是敌是友。 “县太爷是说我冷漠无情?” “那倒也不是。”屠云叹口气:“有事情你确实难以撼动,也无力左右。” 再有钱也只是个平头百姓,能有什么法子。 “谢县太爷体恤了。”他语态敷衍,一点不像是道谢。 屠云见他这么气定神闲,玩闹道:“公子这么聪明,不如猜猜大当家把你留在寨子里干什么吧。” “我一个商人,最可图不过是钱,之前亓官毫不犹豫就给了五百两黄金,山匪再蠢也知道是个有财可敛的主。” “有道理。”屠云佯装认可,“那接下来会怎么办呢?” “只有一种可能,继续让亓官拿钱,而且会狮子大开口,一次比一次要的多。” 他放下筷子,蜡烛的灼光映在白润脸颊,眸子再度翻起nongnong的忧色。 “又或许”他欲言又止,慢慢张开手指,“会剁了我一根手指,一并送给亓官。” “你这样想的?看不出来公子是这么消极,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难怪昨日慌成那样。 “不然他们凭什么让亓官相信我还活着。”李酡颜苦笑,平静道:“不管是砍手还是砍脚,一则增加可信度,二则增添些威慑力,让亓官不得不就范。” “你不怕亓官卷了你的钱跑路?” “我自己的人,有这个自信。” 他面对厄运的心态令人窒息,透着一股深深的悲凉之气。 屠云伸手裹住他冰凉的手指,眸子里暖若春阳,“放心,谁敢动一根手指,我就骟了他。” 屠云的手很暖,以极快的速度让他感觉到被保护的错觉,这种感觉来的汹涌又猛烈,他在过往中从未有过。 不论真假,能做到与否,他冷若冰霜的心田,都在这一瞬仿佛被阳光照耀。 “县太爷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他抽出手指,一步步蹒跚到床边,“脱身不易,更何况你还想带着黄金一起走。” 屠云跟过去,抢先一步躺倒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没事,大不了钱我不要了,直接开溜。” “不要我了?”李酡颜柔柔看去。 “要。”屠云躺在被子上,眼神溢满笑意,“刚才你说漏了一件事,你不光是个商人,还是个俊俏的相公。”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当家准备把meimei嫁给你,今天有人下山把嫁衣首饰都买来了,你啊,就等着做山匪的上门女婿吧。” “什么?”李酡颜惊诧。 屠云笑着把他揽下睡觉,“我猜大当家一开始就没想放你下山,他是想等你和小姐生米煮成熟饭,再送你们二人一起下山。” 李酡颜的心猛然一沉,“你还好意思笑。” “娶娘子还不好?”屠云看他愁容满面,仿佛遇上难题,憋笑道:“公子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李酡颜不拿这个开玩笑,板着脸,侧身躺着。 屠云下床吹灯,回来与他同一个枕头,又扯过被子盖紧。 黑暗中,李酡颜忽然转过身,近在咫尺望着屠云,“寨子你摸清了没有?” “差不多了。” “那我们赶紧走。”他声音慌了。 屠云不解,仍没轻没重开玩笑,“不就是娶个亲嘛,又不吃亏,公子何必怕成这样?” 李酡颜被逼急,低低怒声,“我有断袖之癖,这总可以了吧。” 说完,李酡颜气得背过去,身子幽幽起伏。 “放心吧。”屠云把被子拉盖到他肩上,“你跟其他人成了亲,我怎么办?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