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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京都盛景,白面书生考科举,闺阁佳人考女官,街巷坊市不论男女,皆诵读诗书,娓娓而谈天下事。后来宁王登基,虽是废除斩杀了好些,却也保留了部分。宁王生性风流,未继位之前也与女帝宫中的女官有染,甚至招揽了部分。也是由此,才保留了本就投靠他的部分女官,还有些,直接抱进了后宫。长仪此话,不难相信。即便如今女官权势大不如从前,但宫中女官奉密旨出宫,也是常有的事。“那念之兄弟?”梁女官大多不婚配,除非圣人下旨赐婚,才领恩出宫。所以,这夫君?长仪看了某个正在玩白狐面具的人一眼,忍下心中的促狭之意,面色不变,语气陈恳,“其实念之是吾胞弟,年前领职御史台,故此,与我同行,也为圣人考验之意。”一个是女官,一个在御史台,派姐弟两人一起领密旨出宫,往例也不是没有。裴锦正在揪自己白狐面具上的绒毛,听到“胞弟”两个字瞬间就愣住了,一双桃花眼睁的大大的,哀怨地看了瑶儿一眼,满心委屈又不能说。胞弟,为甚是胞弟?!崔穆同她一道看了一眼将面具松松地挂在脖子上玩绒毛的少年郎,确实很像……前几日看到的少年郎的温柔宠爱,也被顺理成章理解成了对长姐的孺慕。如此一来,投过去的目光都连带了一些慈爱和欣赏。刚刚入职,念之兄弟还有些孩气,看着俊朗聪慧的样子,日后定是前途无量的。裴锦开始嘴抽抽,凶光外露。这个人看过来什么眼神,你拿什么眼神在看你裴锦爷爷?!崔穆移开视线,成功避开裴锦的凶狠,“既然如此,若是瑶姑娘也在查此事,崔某定会相助。方才瑶姑娘说有法子找到那人,不知是什么法子?”大梁女官接密旨出宫,北幽有一支和梁人许是勾结到了一处。“今夜戌时正点,还请南街一叙,就见分晓。”“崔某定然赴约。”要紧事说完,崔穆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犹豫片刻,面上有些发红地提醒,“念之兄弟年纪应当不小了,虽是同胞兄弟,久居一室或是有些不妥。”两人那几日确实就是住了一间屋子,他有一次进去还看见瑶姑娘在为念之兄弟束发。若是年幼姐弟情深尚且无事,可都领了朝职……旁人家事本不该他提醒,但两人确然有逾越之处,又是相识一场……长仪行礼道谢,“多谢提醒。”短短几句成功再次激怒了小狼崽子。裴锦眯着眼睛看了崔穆一眼,很好,你完了,你和谢琦一样完了……“怎的不见谢姑娘?那日可找到她了?”长仪刚刚心中惦念正事,此刻才想起来来了这么久不见谢琦。“郡主她受了些伤,这两日在屋内静养。”谈起谢琦,藏青衣袍的郎君眸色微深。若不是第二天那狗县令便被抄了家,他不会轻易放过。“既是如此,那就不打扰郡主静养了。”崔穆点头,瑶姑娘带着目的而来,这些事,离她越远越好。长仪不便久留,此刻便要行礼离去,至门前时突然转身问了一句,“郡主跟着崔门主出来,北幽王爷应当是不知?”藏青衣袍的郎君良久接话,“不知。”待两人走了之后,崔穆去了旁边的屋室,床上的姑娘儿还睡着,俏丽的面上带着红晕。被褥被掀开,郎君从袖子里拿出金创药。绑带解开,白嫩的脚尖上一道狭长的口子惹人心疼。莹莹脚尖被温热的手掌握住,谢琦惊醒,想要缩回来。“不要乱动,我在为你上药。”他声音清冷惯了,这种话被有心人听起来就觉得勉强。“不用你,我自己来。”谢琦坐起来,要去拿他手里药瓶。崔穆避开她的动作,握住她脚尖不给挣脱开,也没用力,“不要闹。”谢琦抢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将药粉倒在指腹上,然后慢慢地在她伤处揉过。“嘶。”姑娘没忍住吸了一口气,有点疼。“忍着点。”话是这样说,手上动作却越发轻了。“崔穆。”谢琦唤他。“嗯。”“等我伤好了我就乖乖回北幽,再也不缠着你。”她父王为她定了亲事,跟他出来这一趟也是逃开。男人上药的动作停住,抬起头来看她,凤眼里深了一瞬,缓慢吐字,“不要胡闹。”谢琦累了,“我没有胡闹。”莹白脚尖被男人握在手里,崔穆不许她乱动,声音冰冷,“这时候哪里都不要去。”她父王卷朝局太深,她不宜回去。是自己私心,也是为她好。……回客栈之后裴锦就一直在暗戳戳计较胞弟那件事,还到屏风后面拉开自己衣襟往里看。白皙的胸膛精壮,腰腹紧实,亵衣底下的也衬得上他挺拔的身姿,甚至还过了些。完全就是长好了的样子嘛!可是瑶儿回来之后就靠在床榻边读书,也不理会他。小狼崽子不甘心,往她边上晃了好几次,来回蹦跶,还将自己衣襟都扯开了一些,快看我,我不是胞弟!长仪余光瞟见了他这些小动作,不仅不看,还抱着书换了个方向朝里床。昨夜做了那样色|心重的事,怎么能轻易算了?今夜她定要警醒些,要是他还敢那样,就将他踢下床榻!裴锦小子不知道良辰好事情败露,没深浅地跟她一处坐了床榻上,假装探头看她读的什么书。他虽是认识字,却最不爱看书的,这个动作不过求个亲近。昨日瑶儿哭了之后才乖了几个时辰,将自己忍的跟什么似的,今日就又想黏过去。小狼崽子这种事情上最没定性,需得姑娘儿给他弄哭了才能心疼得收一收,要不然恨不得死在她身上。长仪见他靠过来,还是不理,往里边挪了挪,离得远些。裴锦揪揪自己头发,跟着往里挪了挪。不知怎的,瑶儿今日都没帮他束发,他胳膊上的伤好了很多了,发带也解下来了。虽是沾了血迹,他昨日沐浴的时候就一块洗净了。可是瑶儿就是不帮他束,他故意笨手笨脚束的很乱都没用。“瑶儿我明日在为你寻些游记来看可好?”裴锦凑到她耳边没话找话。长仪不理。“瑶儿,我们晚间去南街做什么?”其实他根本不关心晚间去南街做什么,问话不过要吸引注意,瑶儿想去哪儿陪着就是了。“去查刺客。”长仪简单解释一句,不想和他多话,转个身完全背过去。“瑶儿……”裴锦凑得更近了,嗅了嗅她身上的檀香气,声音清润,调子上却又软又委屈。“瑶儿,我都十九了。”不是胞弟,可以成亲的。这个年纪确实不算胞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