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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护卫恐怕是死尽了。“出去吧。”长仪开口。此刻若是不出去,等着人过来揪,怕是一点活路也没有了。苑柳颤着手掀开轿帘,小心将长仪护在自己身后,出来的那一刹那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红了眼睛。不是京里的人,却不如是京里的人。毕竟,京里的人,比眼前这群狰狞粗鲁的山匪子要好些。她是宫里人,确实不知道益州华阳山上有匪徒,还是这般多黑压压一片的匪徒,前面的人骑了马,绑了好几个平日自己骂着的丫鬟在里头。几个小姑娘衣衫子都被扯坏了,被绑在几个丑陋男人的马后,嘴里塞了布团堵住了哭声。轿边躺了许多护卫丫鬟,暗红的血气将黄昏色冲散,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下来,地上躺着的与面前站着的人都显得格外狰狞。“你,让开。”这次不是粗犷的男声了,是个极清润好听的少年音,不带方言气。苑柳惊恐地抬了头,才认真瞧见了正对着马背上的那个白衣服少年郎。白色圆襟短袍,和着墨色长发在风里浮动着。昏暗天色下看不很明切,不过也能辨认出是宽肩窄腰的挺拔身材和极俊朗的眉眼五官,白皙干净的面皮,一双桃花眼带着冷气,正直直地看向自己身后被半挡住的长仪公主。少年人后面,跟着一个清秀面皮略年长些书生模样的人。这两个人的马上倒是干净没放姑娘,同后面那些粗俗匪众瞧起来竟有些格格不入。不过,瞧着好看不也是山里土匪子吗?“放肆贼人!”苑柳用力在地上啐了一口,将身后的长仪护得更紧了。公主那京中第一美人的好相貌,若是落在这伙山匪子手里……“哈哈哈哈哈……”“小娘子烈性得很嘛……”她这一句贼人骂完,周围就响起了一阵嘲笑声,混着些难听的辱骂。孤僻地方的山匪子骂的话,都是见色起意的肮脏话,白脏了自家主子的耳朵。前面马背上少年抬了抬拿着匕首的右手,笑声和辱骂声便止住了。明亮短匕首在昏暗天色下闪着寒光,还是那句带着冷意的话,“你,让开。”这次比上次又多了几分威压,少年人摩挲着手里的匕首,目光直直地盯着苑柳身后被风吹起的暗红襦裙角。“苑柳,让开吧。”长仪在她身后小声说了一句,素手轻抬示意她让开。“公主……”苑柳哽着嗓子要哭了。“让开吧。”这不是京里,也不是当年皇姑母在时,顺着总比逆着要多几分活路。苑柳便小心地往外挪了挪,抬手扶住长仪。暗红浮香牡丹色,芙蓉玉暖雪灵芝。当年自家主子带着锥帽见了新科状元一面,便得了这句惊叹。京中第一美人的美艳和妩媚,若不是她是最尊贵的嫡公主,不知会引得多少浪荡子肖想。双目含露远山眉,一口樱桃杨柳腰。牡丹粉面春桃色,端的西子怯三分。墨发挽云鬓,襦裙带秋霜。你叫这倾城国色,怎叫一朝,落了贼人手上?两人对视了一瞬。匕首刀落地一声清脆声响,马背上那个人目光顺到了被茶水润湿的襦裙前襟,喉结重重地滚了滚,又热又烫。四下山匪子也不出声。应了那句:看呆众人。苑柳要哭了,果然那匪徒登徒子野狼心,此刻还盯着自家主子的襦裙前襟,茶水染湿,娇美曲线微显,他要做什么!长仪葱白十指揪紧了裙角,低头思忖片刻定了心神,重新抬头怯怯地看了白衣裳少年,一双杏眼含了水雾气,声音酥软娇媚千回百转勾人心,“郎君,这是要做甚?”不行,要酥死了……少年人盯着她用力吸了口气,喉结滚动,努力扯着嘴角笑了一瞬。他眉眼生得极俊朗,这一笑,愣是多了几分颠倒众生的样子。苑柳看地愣了愣,却被突然靠近的一阵马蹄声惊得轻呼,片刻后身边的长仪便被拦腰抱到马上。少年人的力量很大,抱着长仪到马上像抱了柳絮一般容易。电光火石间,都来不反应。待看清了那少年贼人横在自家公主腰间的胳膊,顿时红了眼睛要上去拼命,被少年挥手让边上一个青衣书生样的人拦下,拽上了马。苑柳在书生马后趴着,眼瞧见长仪被少年人抱在怀里,看不清神色,心中憋了许多骂人救主的话来不及说,就被颠得昏过去。“回去。”清润嗓音勾着月色,仿佛林间清泉绕石而过。一个土匪贼人,居然声音比好些世家子还清润好听,也难为底下那些人居然那般听他的话。得了这句“回去”,一群人避过地下躺着的去搬了车轿后面的箱子,连着车轿也被抬起来,跟着前面那匹马往回走。月意上来了,冷白皎洁的月光洒在山间,薄雾一般地笼着华阳山道。少年人怀里热得烫人,他马骑得快,墨色长发在晚风里起伏。长仪不敢动,靠在他怀里死命地揪住他衣角,抬头看清了他月色下俊朗的眉眼,微勾的嘴角,听着他胸腔里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意识消散前思索了一下,男人的心跳,都是这么快的吗?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开文啦开文啦~~~日更哦~~求收藏求评论喵喵喵~~~推荐基友撒点野~☆、第二回长仪果真是半点受不得委屈的,不过是昨晚吹了些山风,受了惊吓,夜里便起了低烧。朦胧里被人放到榻子上解了衣裙,带着粗茧的手指碰着自己有些痛意,她挣扎了两下,那人动作便尽量轻了。接着是暖热的被褥,再过些时候模糊的人声和低语声围起来了。“不妨事的。”中间一个声音听起来苍老些。后来人好像出去了,周围安静下来。她被被褥捂得热了,抬胳膊要掀被褥,又被人哄着盖回去,清润声音低语在耳边,“还不曾出汗,忍着些。”她骄纵惯了,不依纵自己便哭闹了两句,软着声音哭闹的,得了好些哄着的话才抱着边上人的胳膊彻底睡将过去。意识流失间叫了两声“皇姑母”,也听得方才吵闹时周围有人一声声唤一个名字,裴锦。裴锦……早间细碎的晨光透过窗棱打进来,被褥温热绵软,若不是现下烧退了意识清醒长仪还以为是这里是哪处的驿馆,昨夜的惊险不过自己梦魇了一场。晨间气息是清凉的,外头的鸟叫声透过半开的木窗进来,一声接一声,越发清晰起来,细细袅袅像雾气。长仪便小心抱着被褥坐起来了,此刻身子间还有些虚弱疲乏,能感受到身上只穿了最里面一件诃子,故此也不敢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