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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才没医院检查,小柴,这事儿只有咱们三个知道,以后如果有人问,也千万不要提起,知道吗?”推开隔壁的门,那男孩已经洗掉了脸上的红白颜料,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他身上的红色嫁衣也脱了下来,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POLO衫,露出的胳膊腿都细的只剩骨头。“感觉好点了吗?”李勤华在他对面坐下,语气温和,“我姓李,你叫我李叔叔就可以了。”男孩抱着自己的膝盖,大眼睛忽闪忽闪:“李叔叔,别把我送回石红村。”男孩声音也细细的,还带着点当地的口音。“你是石红村人?”男孩摇头。李勤华又问:“那你怎么会躺在棺材里呢?”男孩沉默了半晌,别过头:“我的病花钱太多,爹娘没钱再给我治病,就把我卖给村长家。他们告诉村长我死了,还把我扮成女孩。可我不是女孩,也没死。”“是。”李勤华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眼神心疼,“你不会死的,叔叔带你回叔叔住的城市,带你去大医院做检查,好不好?”男孩眼神先是一亮,随后又有些挣扎。“你......”他缩了缩脚,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你不会卖了我吧?我的病很难治,要花很多钱......”“没事,叔叔有钱。”李勤华郑重地对他承诺,“你放心,就算叔叔没钱,叔叔也不会让你再会那个村子,叔叔会给你找一个真正疼你的爸爸mama,好不好?”男孩听到“爸爸mama”这四个字,又止不住地摇头。李勤华叹了口气。是啊,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掉,这样的孩子哪会再相信“爸爸mama”这种称呼的人呢?“对了。”李勤华看他表情实在伤心,于是便转移话题,“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男孩抿唇:“我叫莫宝树,今年10岁。”李勤华想起自己的儿子10岁的时候,可比莫宝树看上去高壮多了。“这样,你先和叔叔一起回家,叔叔家在首都,距离这儿十万八千里,不管是石红村的人,还是你爹娘,都不会找到你的。”李勤华对眼前这个小男孩说不出的关心,“叔叔也有个儿子,比你大一点,等回去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咱们先检查身体,把病治好,然后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把以前那些事都忘掉,好不好?”男孩看着李勤华虽然沧桑但仍有亮光的双眼,缓缓点了点头。李勤华和曲良又在这儿逗留了两天,和周村长吃了顿饭,期间两人表现异常自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好了施工队,根据方案把钱打给施工队之后,李勤华和曲良就带着剩下的员工和捡回来的莫宝树一起上了回首都的飞机。莫宝树的事,李勤华事先和家里已经打了电话,妻子是个善良的人,一听莫宝树的故事,就立刻拍板,在家里给他收拾出了一个房间,还上下都打点好,让家里的所有人都务必拿莫宝树当这个家的一份子来看。莫宝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上下好几层,还住着这么多人,有专门做饭的,还有专门浇花的,甚至他进门的时候,都有人迎上前帮他把脚上的鞋子脱下。也是在这间房子里,莫宝树见到了李尧荣。彼时17岁的少年正是桀骜之时,对于家里突然来了个新成员虽然没有很排斥,但也没欢迎。他穿着衬衫和背带裤从楼上吊儿郎当地走下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走到莫宝树面前,莫宝树看他光鲜亮丽的样子,忍不住后退一步。“你叫什么?”“尧荣!”李勤华的妻子呵斥一声,“态度端正点儿!”训斥完李尧荣,她又亲切地看着莫宝树:“宝树,就拿这儿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莫宝树。”李尧荣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抬手摸了摸下巴,“不是说他和以前决裂了吗,这名字也别用了,换一个吧。”李勤华一听,觉得有道理,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于是低头问莫宝树:“宝树,你想不想换个名字?”莫宝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是咱们家文化水平最高的,他的名字得我来起。”李尧荣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宝树,宝树......要不,你就叫莫榭吧,一个‘木’字旁,一个‘射’合起来的那个‘榭’,也是宝树的意思。”他伸手把他揽过来,嘴里不住碎碎念,“你以后就是我弟弟了,放心,你哥我在这附近混得还不错,还能罩着你,只不过有一样,你太矮太瘦了,这身板根本没法和我一起出去打架......”作者有话要说: 莫教授能遇到李勤华一家,应该也算是幸运吧……☆、夜太黑(04)戚白玉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门口的。她站在门口良久,背对着那扇和自己房间同样带着花纹的大门,脑子里回响的一直都是曲辛欣在聊天的过程中曾经对说过的话。“莫榭从一开始就是苦的,不管他现在成就多高,名声多盛,那种苦对他来说都是根深蒂固的。即使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李尧荣,他也不会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为了保护自己,他把自己当做唯一的信仰,所以他从不允许自己犯错误,因为如果连他都会错,那么他的一切就会全部崩塌。”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十六,距离她和曲辛欣从派出所出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莫榭应该已经早就回了房间。戚白玉突然想起自己第无数次敲开背后那扇门,屋内都始终灯光大亮的情景。曲辛欣说得对,那种苦对他来说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不敢开车,所以他怕黑。莫榭像个气球,那种被人关进棺材,摇摇晃晃送到陌生地方的记忆,就是一根银针。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只能做到和银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可周壹的出现,却瞬间拉近了银针和气球,把他推向了崩塌的边缘。眼前是步步紧逼,转头却无处可逃。戚白玉猛地转身上前一步,咬着牙举起手,“咚咚咚”地拍着门板。里面没有回应,她就更用力,整只手拍在门板上,拍的整扇门都在颤抖。“白玉?”有人叫她。戚白玉回头,发现穿着一身睡衣的齐素青站在楼梯口,正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你干什么呢?”他问。“呃我......”戚白玉不自然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我找莫榭有点事。”“他还没回来。”齐素青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