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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5 缺口

    丧礼上人来人往,脸上似乎没有半点愁容,我走到柳橙汁的遗照前,轻轻跪在地上。

    「柳橙汁,你啊,真傻。」我摸着相片中她的脸。

    「宋慧,去吃个东西吧。」严脩拉着我的手。

    我看着坐在柳橙汁遗照前的伯母,眼泪似乎都哭尽了,我拿了一碗粥给伯母。

    「唉,真是不值啊,为了男朋友自杀。」

    「活该,被拋弃了。」

    「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她mama应该在她出生时就把她掐死。」一名贵气的女人说。

    我拿了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往那名贵气的女人身上泼水。

    「欸,你谁啊?」她抽了几张卫生纸。

    我把瓶子丢在她脚边:「请问你是来参加丧礼,还是来看笑话的?」

    「当然是来参加丧礼的啊。」

    「是吗?我差点以为你是来参加喜庆的。」她身穿红色带点白色的大衣,妆涂的很花,高跟鞋高的不行,看的出来头发还有设计过。

    她气的急跺脚:「我要告你。」我看见旁边的人正强忍着笑意。

    「告啊,我才要告你,去当完mama桑就过来了。」

    严脩过来拉拉我:「宋慧,别乱了。」我瞪了女子一眼,就离开了。

    在道士唸完经后,要把柳橙汁拿去火化,我抱着严脩哭。

    一个完整的尸体,出来后变成灰。

    一整个流程到结束,我没看到阎爵出现过,真的做那么绝吗?

    我摊在严脩的身上:「是阎爵害的吧。」脸上已经没有眼泪了。

    「不是,是柳橙汁自己害的。她走不出来。」我们起身走到餐馆。

    「我吃不下。」严脩拿了菜单给我。

    「多少吃一点吧。」严脩帮我点了一碗牛rou麵。

    我拿了汤匙舀了一口汤:「我吃饱了。」

    「你在干麻啊?凭什么你那么伤心?是你跳楼吗?」严脩气的大叫。

    「凭她是我的好朋友,凭她先把他们分手的事告诉我,你满意了吗?」我拿起包包转身离开牛rou麵店,留下严脩呆滞的眼神。

    中午谁也不想待在马路上,所以路上只有几个人,我逕自走上公车,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车身摇摇晃晃,我不小心的睡着了。

    「小姐,下车囉。」司机摇醒我。

    「这是哪啊?」我睁开双眼。

    「总站。」我起身下了车。

    这个地方有着蔚蓝的天空,还算幽静,路旁栽种着几朵玫瑰花,大树遮起了一大片太阳,我走到一个公园里,静静的坐在木椅上。

    我顿时觉得无措,现在我在哪?

    我还能跟严脩完好如初吗?

    一颗球滚到我脚边,一名女孩穿着破烂的衣服,但她的笑容是这世上最耀眼的,我捡起了球给了她。

    「jiejie,你怎么哭了?」小女孩洁白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自己的狼狈。

    我擦了擦眼角的馀泪:「没有,jiejie沙子跑进去了。」

    「我帮你吹吹。」小女孩凑到我眼睛旁,悄悄的吹了一口气。

    我抱着小女孩:「谢谢你。」

    「meimei,你怎么会在这啊?你的爸爸mama呢?」女孩悄悄的低着头。

    「我没有爸爸mama,只有奶奶,但奶奶上个月就去当天使了。」我擦着女孩脸颊上的泪。

    我牵着女孩的手,亲了她的额头:「meimei,jiejie带你回我家,好吗?」

    女孩摇了摇头:「我要好好保护我和奶奶的家。」

    一个比我更艰困的女孩,却能开心的过生活。

    我凭什么跟女孩比呢?我只是个什么都只能依靠mama的人。

    我们沉默的好久,直到女孩抱着我说再见后,才打破了一切的寂静。我用沉重的脚步走到总站搭车,司机撇了我一眼,我坐到原本的位置,但这次我睡不着了,我轻触玻璃,看着女孩失落、孤单的在篮球场玩球。

    小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眼中,都市的景色渐渐的显现,我在家外的公车站下了车。

    「宋慧,这是你的包裹。」警卫叔叔拿了一箱略重的包裹给我。

    我拿了包裹,转身走进电梯里,我把包裹拆开来看,里头是一个相框,这是柳橙汁生前在网路上买给我的,这是她唯一留下来给我的,我依靠在墙壁上,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妈,我回来了。」我恍神的走回房间。

    我从衣柜底下拿了一本相册,那一本相册是多年来,柳橙汁和我的合照,我轻轻的抽出了一张相片,放进相框里。

    「宋慧,我们来合照。」柳橙汁开朗的坐在沙滩上。

    「ok,但别偷抱我喔。」我请路人帮我们拍。

    相片中的她,是多么开朗,那笑容就和女孩一样闪耀,但她又偷抱我了。这次我饶恕她了。

    「柳橙汁,你真的好过份,你怎么能拋弃我?」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哭,泪水一滴一滴的沾湿相片,相片中的我们是多么开心,可惜往事已不在了。

    我双手抖着,眼泪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愿,我侧躺在床上,相片始终没有离开我的怀中。

    「我去过了。」mama坐到我旁边。

    我沉默着。

    「葬礼中她的相片,好可爱喔。」mama微微笑。

    我知道mama强忍着眼泪,因为她哭了,我会哭的更伤心,mama抱着我,轻轻的靠在我的耳朵旁。

    「宋慧,你觉得丞芝会走的开吗?」

    「你觉得她能好好的带着欢笑的走吗?」

    这些问题,我不愿去面对,因为我不想让柳橙汁那么开心的走,她拋弃了我就该付出代价。

    曾经的友情,如今已幻化成泡影,我看着窗外上那颗闪耀的星星。

    那一定是柳橙汁,这是她留给我最后思念她的方式。

    我把相框放在床头,我每天早上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

    这是我守护她的最好方式,再见柳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