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兔兔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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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韵织在他身上靠着睡到了晌午。 许华羡差了信园的厨子过来,是李大厨的徒弟孙小厨。李大厨是从锦州跟着过来的,在许府做的菜还比较合她的胃口。 许华羡叫醒她去膳厅用膳。满满一桌子菜,除了她在许府时愿意多吃些的素菜,他怕整些山珍海味她吃不惯,就让孙小厨做了几道家常的rou菜。 “阿织,吃块rou嘛。”见她只顾着吃素,他便小心翼翼地开口。毕竟是劝说她做她不愿做的事,他怕惹她气恼,也不敢直接夹起来给她。 “不要。”柳韵织嘟着嘴拒绝。她从小吃得清淡,起初是阮蔺茹的要求,后来慢慢成了习惯,她对rou腥味生理性地排斥,即便入了口,嚼不了几下也要吐出来。 “吃一块嘛,我喂你。” 柳韵织对喂这个动作有些许心动,但想起那股rou腥味还是接受不来,皱着眉摇了摇头。 “阿织想吃何种做法?清蒸?红烧?水煮?黄焖?爆炒?香煎?油炸?”许华羡想着,也许是因为平常的rou菜不合她的口味所以她才不吃。 柳韵织思来想去,撇了撇嘴,都不太喜欢。 “可是桌上这些rou不喜欢?阿织有何想吃的rou?” 想吃的rou?她想起上回在石林寨的烤乳兔。她那日也不知为何,看见兔子rou就是想尝尝,结果意外地发现味道不错,还吃了小几块。 于是许华羡便瞧见她瞪着小兔眼巴巴地说:“我想吃兔兔。” 吃什么不好,偏要吃兔子rou?!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就像兔兔??不过许华羡也想起在石林寨时,她似乎对那道烤兔rou别具青眼。但他还是难以容忍她再在自己眼前吃兔子。 他捺下愤懑,学她软糯的声音劝道:“兔兔那么可爱,阿织怎么舍得吃它?” 她当然舍得,有什么舍不得的。可可爱爱的吃起来才香。柳韵织不高兴地撅起嘴,朝他愤愤道:“我要吃兔兔!炮燔兔兔,葱泼兔兔,爆炒兔兔!”说着说着扭过头独自委屈:“兔兔,要吃兔兔……” 许华羡斜扯唇角,真是拿这女人没有办法。 他起身去坐她的位子,将她抱进怀里,贴着她颈边柔声道:“好好好,吃兔兔,明日给阿织买,嗯?” 从午后起,许华羡倾尽人脉各处招呼,才在次日傍晚弄了只因过于稀有而被奉为祥瑞中的祥瑞的白兔回来。这玩意儿,可是月德符征、金精表瑞的何等尊贵之物,圣上权臣都不定能拿到手的好东西,他可没打算让那女人宰了吃。他盘算着让这小白兔博得那女人的欢心,这样她便再也舍不得吃它和它的同类了,改明儿就与那桐花凤一同养着。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柳韵织盯着兔笼里的小白兔,喜欢得目不转睛,喜欢得两眼放光,还舔舔唇咂咂嘴,就差口水流出来了。 柳韵织瞧它白白的毛肥肥的躯体,一看就软软乎乎的,圆溜溜的眼曈如玻璃珠子,整一只又可爱又肥美……香软之物总是让人产生啃食之欲,看着看着她便更加想吃了,恨不得兔兔的rou马上就到她嘴里。 许华羡暗自庆幸,还好有兔笼隔着,不然他刚到手的小白兔转眼就只剩骨头了。他赶紧将兔笼拎了去,免得让兔子在她眼前晃悠。 柳韵织瞧着兔笼从她眼前消失也没吵闹。她虽然想吃,但还是有点舍不得马上就吃,可以再多看几眼,看够了再吃。 许华羡额头一黑。这白兔是养不成了。他——舍下多少脸面才弄来的兔子,就这么要离他远去了……心痛,痛得不行。他吩咐小九将兔笼送去了信园,让礼绮先养着,合适之时拿去活络人情。 比起心痛,他更心梗的是要怎么将这女人哄住。 他深吸了口气,轻声试探道:“阿织,若是今日没有兔兔吃,你可会生气?” 完了完了,这神情是又要不开心了。 柳韵织方才眸中的光亮霎时黯淡,而后愈发凄楚,眼帘低垂,小嘴又撅了起来。 许华羡眉心暗疼。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轻轻从身后拢她入怀,此时两人正好面对着夕阳余晖。平齐的青瓦上,浮着一轮橘红和一抹黄暖。 美,算不上特别,不过在此院里是初次瞧见。 “阿织,抬头。”这一声,柔软而带有黄昏的温度。 柳韵织感觉到落日的余温斜斜洒在身上,入夜的凉,笼着薄薄的暖意。她抬眸,有那么一股淡淡的情意涌上心头。她想生气,只是一时气不出来,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远方。 待那片颜色转化为灰蒙蒙的蓝,她才软软道:“生气。”也不知气的是吃不到兔兔,还是落日余晖太短暂。 太短暂……天,只一会儿就黑了。她眼睛一酸,一颗泪珠滑过脸颊,接着便是止不住的泪水淌啊淌。 “阿织……”许华羡隐隐感觉她不对劲。走到她面前,才瞧见她眼里的红。 “莫哭。”他低头含住她的唇,吮吸得极尽柔情。他见不得她这样心神脆弱多愁善感。此刻有多么不想见她落泪,他吻得便有多缠绵。 柳韵织也贪他这时的吻。是甜的,堵住了她心里的酸。 天完全落入无边的黑之后,她才觉得,她怕黑。 她倏然将脸埋进他的胸脯,紧紧地抱着他,嘴里下意识嘟囔了一句:“好黑……”看不见周围,才能假装自己不在黑夜的包裹中,才不会感觉黑夜吞没了她心里所有的彩色…… 她胸口一紧,接着有些抽搐。许华羡感觉到她胸膛的起伏和明显加重的呼吸。 “阿织!”他将她和自己分开,看着她紧闭的眼,顿觉不妙。 许华羡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回屋内,让唤春多取些烛灯来点上,将屋里照得亮亮的。 “阿织,阿织!”他唤了几声,柳韵织已然晕了过去,没有回应。他转过头问: “唤春,她今日服药了吗?”唤春是他昨日叫来的,想着她能伺候得好些。 “没……”唤春能再次伺候柳娘子自是欣喜,但没想到柳娘子的心疾重了许多,让她担忧揪心。“小公子您下午出门了,柳娘子不愿喝药。” 她的药先前都是午后服用,他下午为了拿兔子亲自出去了一趟,离开了两三个时辰,去之前明明好好安抚过她的,结果她却不愿喝药?!许华羡不知该愤怒还是该后悔。 “去温药——”许是因为急躁,他语气有些未加克制的阴厉。 “是。”唤春领了命退下了。 许华羡抱着她,瞧她呼吸渐稳,应当无大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昼寝时没歇息够呢,所以这会儿又贪睡上了。约莫两刻后,见她眼帘未启,却似婴儿咬牙一般翕合嘴唇。这女人定是在梦里想着吃兔子rou呢。可她想咬却咬不到真物,嘴便张得越来越大,好似这般便能将近在咫尺的rou吞入口中。 许华羡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嘴。不准吃兔兔。 一松开她便张开嘴,他便又堵上。不准吃兔兔。 不要这个,不要这个……柳韵织睁开眼,知道是许华羡堵着她不给她吃兔rourou,她便凶凶地瞪他,越瞪越生气,越瞪越委屈,马上就要掉金豆豆的委屈。可再怎么委屈都只能任他欺负,她索性靠进他怀里,羞怒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许华羡见她气恼,此时也没多大耐性,淡淡道:“阿织,喝药。”说着便拿起温好的药,舀起一小勺试了试温度,然后作势喂给她。 柳韵织微微张口,只觉一时失了力气。无力做出嘴形发出声说出一个词,无力动弹抬起手推开他的手,无力对他的欺负进行反抗,无力表达她的情绪。 就好似,一瞬间,一切失去了意义。 最省力的便是他喂什么便吞什么,她只需做一副空壳,他往里灌输填充什么便接受什么。 许华羡也没追究她为何忽然乖乖地让他喂药,只想着要让她将这药喝下去。一边小口喂着,他吩咐道:“唤春,将饭菜热好送到房里来。” 她这个样子,再移步去膳厅就是折腾。 药喝完菜也热好端了进来。许华羡接着给她喂饭,此时也不想哄她吃rou之事,挑了几道易食的素菜给她就着吃了半碗饭。再喂她便不开口了,索性作罢,搂着她吃自己的。他也没多少胃口,随意糊弄几下填饱肚子便让人将桌子撤了。 许华羡将她放在床上,垫好背后,让她坐躺着。他离了几步,在桌旁坐着。 不说话。 柳韵织不说话是因为她这时候没那交谈的心力。许华羡呢,正在愤懑和反省中。 他做错了何事?就是不让她吃兔子rou?哼,不让她吃就是不让吃。为何事事都要纵着她?凭什么就得为了迁就着她,将自己的心像刀刃一样放在磨刀石上狠狠地磨? 好,他是不该哄骗她,出尔反尔,好不容易勾起她的食欲又不满足,答应了她又反悔,这点他认,他可以道歉,但他绝不会妥协。想吃兔兔,没门! 他还没气她不喝药呢。明明说好她会乖结果一点都不乖,只会一个劲地惹他生气。 两人僵持许久。晚些时候,许华羡带她去沐浴,替她洗完身抱回屋里,放在床上,躺下抱着她。 仍旧不说话。 许华羡不想先开口。他一开口道歉她就会说“我要吃兔兔”,然后他只能再次沉默。 柳韵织不知为何,一沾枕头便想流泪。她独自抽泣了两声,觉得凉凉的,便转过身去他暖暖的胸怀里哭。 许华羡有些微诧异。他本该让她继续哭下去的,哭完没准便无需再哄了。可他听着这柔弱的泣声便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掌着她的后脑勺,趁她张开的缝隙侵入了她的唇。 她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溃口,叫他如何能不迫不及待跻身她的汪洋大海。他受够了她不搭理自己,受够了她不哭不闹不作不笑没有表情,似一缕幽魂,似一具空躯,只剩轻微的呼吸声牵扯他的心绪。 他轻轻一退,柳韵织哭声渐止,粉软的唇上透着湿润的乖巧,泛着水光的眸底映出酸涩的单纯。 许华羡瞧见她这幼软水润的模样,倏然间情欲蓬勃而出,喘息粗重地咬上她的唇,手不自觉探入她的亵衣,抚揉她凉凉软软的胸乳。身下不经意地胀硬发痒。 他吻着吻着骤然一顿,意识到她身体没有反应,他立即停了手,眉心一拧。 这女人还没到情欲恢复的时候。他即便火急火燎地做了,她除了配合之外,也不会有别的感觉。 他的手迟缓地从她亵衣里抽出,两只结实的臂膀将她圈入怀中。身下硬物隔着两层布料自然又刻意地抵在花苞中央。他胀得不行,她却仍安然地躺在怀里没什么反应。他竭力隐忍着不敢动,只怕蹭了一回他便想要第二回。他也不想挪开,觉得哪怕就这般让他碰碰就好。 柳韵织环住他赤裸的背,似是很喜欢此时的姿势。 许华羡将心思都转移到她身上:“阿织可是与我和好了?” 他胸前传来闷闷的细小的一声:“嗯。” 那便好。眼下没有什么比与她和好更为重要之事。等她恢复了,他再把这些日子的郁闷和隐忍一五一十地讨要回来。 他释怀地低笑一声,方才的燥热也消散了不少。 柳韵织喜欢他胸膛暖暖的肌肤,也喜欢yingying的小小羡梗在花苞处,小小羡也争气地硬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