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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庄生晓梦(庄柳、韩柳)

    十一月,纪王四子庄笙迟到访。他年三十二,好吹箫,善弓马骑射,年少时曾做太子伴读,时任京西路转运副使。娶有一妻,前户部尚书次女卢翡,成婚八载尚无子嗣。

    卢翡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才女,极善棋艺,仅在豆蔻之年便能战胜当时的棋待诏,围棋技艺可见一斑。她性格清高孤僻,闲时喜爱一人清静地钻研棋艺茶道、修身养性。

    据闻二人成亲时情投意合,但婚后感情一直很平淡。庄笙迟养了个外室,是个性情温和的绣娘。除此之外,他还时不时声色犬马,出入风月。当然都是瞒着卢翡,她虽与庄不甚和睦,但掌控欲极强,绝不许他纳妾、对别的女子有二心。

    至于卢庄为何不合,终究是过于私密的家事,桃花楼也无从知晓。

    庄笙迟在京城江州,无论勋贵之门、还是青楼之地见过不少女子,但如荑茉这般懂他的还是第一人。荑茉善琴善诗,为众客所捧,而他唯独喜欢荑茉的舞姿。他吹箫,她伴舞,羽衣蹁跹、翾风回雪,抑扬顿挫、欹曳散收,眼神是戏,姿态是戏,一曲乐婉转悲凉,一支舞郁郁纵欢,其中的情志只有她才能明白。

    荑茉知他这人,家世和内心都很复杂,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既锐利似毒又柔情似蜜,危险得紧。但至少他待自己总是温润的。而且他那张脸,浓眉大眼,鸦睫如珠帘,直鼻如山峰,薄唇似花瓣,颇有可赏之处。所以看见他一袭深蓝华袍端坐在纱屏之后时,荑茉不假思索地将“起”字牌的反面赐给了他。

    见此,庄笙迟眉间的忧虑霎时消散。他有那么一瞬害怕荑茉会因为见过了他身上的腌臜事而拒绝他。不仅他的身份家室混乱不堪,还有他自己偶尔也会在她面前流露内心阴暗的一面。虽然他觉得,荑茉那么善良的女子是不会拒绝他的,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包容理解。

    他嘴角勾出一抹邪笑,起身走进了拱门。

    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可他走得是那样焦急。待荑茉反应过来,身子已融入他的怀中。

    “我终于等到此时了。”庄笙迟贴着她的脸颊缠绵道。他不日前与她分别后,便没日没夜地思念她,离撷芳夜越近,他便越心潮暗涌。他有好几次都想冲出去想方设法地寻到她,不顾一切地占有,因为他实在按耐不住那份让他狂躁的激烈之欲。

    荑茉闻言有些诧异。庄笙迟同她从相识到熟知就用了近半载时间,而且平日与她相处时从未表现出对她饥渴之意,为何如今却像垂涎她多日一般?

    “我这几日都已快思念成疾……”是她害自己相思入骨,庄笙迟觉得委屈。他在她肩颈裸露之处大口嗅了一下她身上的香味,来自她身体的甜香能让他的心宽慰稍许,“荑茉,你不知我有多爱你……”

    荑茉觉得他今日似乎有些反常,说的这些话像是胡言乱语。“庄公子……”她回过头看他,怎料庄笙迟瞧见她的唇便饿虎扑食般啃咬了上去。

    他一边吻,还一边扒掉她的外衣,又将她打横抱起,挥袖将桌上的物件全都拂去,将她躺放在桌面。荑茉慌神中听见纯白无暇的瓷器清脆地在地上裂开,那声音令她惊诧到误以为是自己的心脏破碎炸裂。庄笙迟……这是做什么?他为何会如此?

    庄笙迟掀起她的裙摆,一点一点露出她瘦白的腿,直到瞧见腿心粉红的花xue。再也等不了了……他解衣褪裳,握着自己发硬发胀的孽根在xue口磨蹭。痒……痒意直上心尖……

    “荑茉娘子,你也爱我对不对?”

    荑茉瞧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身下,眼眶发红、嘴角扭曲,她或爽或怖地喘息着,有些不敢答。

    “爱……”对于庄笙迟这般美人,她很难说出不爱。

    庄笙迟像是受到鼓舞一般,孽根直直挺进干涸的花xue,强硬地将颗粒分明的褶皱撑开。撑到撑不进去时,就进进退退生生厮磨着。磨这第一下,快意直击天灵盖!他实在忍了太久太久,这几日他也没去寻外室,也没有自己解决,他心里只有她,换作谁都替代不了,换作谁都无法尽兴,就只能那么强忍着。

    荑茉感到生拉硬扯的痛,但磨了一会就开始出水,渐渐舒服了些。

    然而庄笙迟胯间也是个不俗的骇物,驰骋xue场,大杀四方,将莽荒丛林夷为平地,直捣黄龙,不会容她安身多许。为欲主宰驱驰的他心神受蔽,比起降服对方,为了放纵自己的癫狂他也不惜摧之毁之。

    既然她说爱,她便应当承受,她便应当包容,她便不会责怪自己,她都会体谅。而他,只需释放自己,带着她一同去充斥着妖魔厉鬼,吞食人精、毁蚀心神、将人变成魔恶邪祟的万劫不复之地。

    他解开她的亵衣,对着她身上每一块肌肤,只要是能捏出rou的地方,都狠狠的揉捏着。他那么爱她……他那么痴狂……若不用力一些,怎么能让她知晓呢?

    “嗯唔唔疼!好疼……轻一些,庄公子……”荑茉叫不住便用手拦他,却被他一只手攥着两只手腕禁锢得无法挣扎。她怎么说都无用,怎么唤他都不听,只好任由他去。

    “荑茉……我爱你,我好爱你……”庄笙迟停不下来,他不顾她的疼痛和惊慌,如杀人一般紧扼她的脖子,还将她的臀rou一掌一掌扇得啪啪作响,留下散不去的红印。

    而他用性器暴虐地捅撞着甬道和花心、翻涌着她的小腹时,荑茉又如数年前般看见了黑夜里的白魂:“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她单调地喘息着,眼神失去焦点,空空地望着他身旁。

    他逐渐攀顶,cao弄得太过猛烈时,她喘息更甚,最后失去意识晕了过去。庄笙迟发现她不对劲已是射完之后,他扶着桌子,缓了好一会,看着闭眼昏迷、四肢垂沉的荑茉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荑茉,荑茉……”他唤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他唯恐不是普通的晕厥,只好对外面唤道:“来人!快来人!荑茉出事了!”

    殷枫和纸蕉闻声而入,瞧见昏去的荑茉,立即请了楼里随时待命的郎中。庄笙迟把荑茉抱去床上放着,替她掩好被子,自己随意披了件衣服在身。

    郎中把完脉施完针后,阴阴地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庄笙迟,道:“姑娘是受了些惊吓所致。待她醒来,切莫再刺激她。”

    “好,我知道了。多谢郎中。”庄笙迟自知有愧,答得沉郁。

    郎中离开以后,殷枫纸蕉也在房内守着。好在没多久荑茉便醒了过来,瞥眼看见一截白衣身子,是庄笙迟,他身后数尺站着她二人,便对她们吩咐道:“你们出去吧。”

    殷枫纸蕉退出房外。

    庄笙迟见荑茉屏退旁人,便是对自己放心,忧虑也浅了些。荑茉说完话后便呆呆看着帐顶发懵。

    他解下衣服,钻进被里和她一同躺下,迟疑瞬息便缠抱上她的身肢。先前等她醒来已令他忍耐多时,即便是惹了她不悦,他也只想黏着她不放。甚至他想就这样厚颜无耻、不加辩解地索取,但还是觉得不该如此自私,得哄哄她才是:

    “对不起……方才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心急莽撞让你受了惊吓。我并非有意伤害你,荑茉定能懂我的对不对?”他轻蹭了蹭她的肌肤,意图撒娇示弱求她原谅信任。

    他靠近缠抱自己时,荑茉下意识侧了侧身别过脸去,可她的身子却松软地陷在他的怀中。她心里的态度其实早已明确。

    他有他的异样,她有她的失常。凭他俩临时结合的情缘,谈不上谁责怪谁。而且她任由他随心所欲地弄疼自己,也是她心甘情愿,否则她定有数种方式强迫他停手,勒令他离自己远远的。

    “此夜我就这般抱着你可好?我发誓绝不会再如方才那般失去控制。”

    他此时柔软谦卑、诚挚恳切,却也不像他。不过荑茉信他所言非虚,是他真情实意的苦求。抑或是,她实在不愿此夜独身度过。

    “笙迟……”她转过身埋进他的胸口。

    庄笙迟抱紧了她。哪怕他一紧挨着她身下便会坚硬如铁轻易难以软歇,他今夜也不会再对她多做些什么。他很怕再伤到她分毫,都会让他更加内疚。即使将自己憋出内伤也无妨,无法割舍的她,他怎愿就此失去?

    也是多日后理智回笼他才想明白,他拼命珍惜与荑茉的这份情,是因为她是这世间难得的知己,而自己却并不懂她,她也未必能接受自己的全部。他再怎么发狂,也不该将这狂发在她身上。

    庄笙迟沉默地不辞而别。

    一月。提点行狱公事韩沛书坐在银蟾阁时,荑茉一眼便对他心生好感。此人虽然年近不惑,容颜却十分年轻俊美,面相深沉儒雅,尤其是那睿智沉稳的声音独具魅力。家有三妻四妾,儿女成群,还在外风流浪荡、增添韵事者,韩提刑官当属其一。

    “落”字牌定,荑茉走出屏风,往韩沛书身上一坐,搂着他脖颈谄媚道:“韩大人这般经多见广、位高权重之人,眼光必定高挑,不知看上小女子何处?”

    韩沛书攥着她的手,眼神凶恶又玩味:“你是想讽刺我老吧?”

    心思竟被看穿,荑茉一时接不上话。

    韩沛书脾气上来了,这小丫头竟敢瞧不起他。他好歹流连风月多年,没点本事怎么好意思出来混?真当他是空有其表的孱弱文生,靠脸欺骗小姑娘呢?

    “哼,这便让你瞧瞧厉害!”他抱起柳韵织抗在肩上就往里间走。

    “哎!”荑茉被他这一举吓了一跳。韩沛书今年刚到任江州,之前种种韵事不甚明了,看起来是她轻敌了些,她真怕韩大人将她玩得连骨头都不剩。

    韩沛书将她往床上一扔,面色凶冷道:“脱吧。”

    荑茉自知理亏在先,只好乖巧地爬起身跪坐着自己动手解衣,一边小声怨怨道:“韩大人莫要冷着一张脸,荑茉瞧着可怖。”

    这是他习惯使然,在宪司还是在家里,韩沛书都喜欢沉着脸。他一面无表情,便会让生人觉得难以接近、招惹不起。不过他对小姑娘还是会施展笑颜的,若不是她方才惹恼自己,他也不至于“凶巴巴”地对她讲话。这荑茉,有胆子戏谑他,却经不起如此轻微的冷脸凶言。看来娇软得紧。韩沛书怜爱顿生,面色柔和许多,唇角不觉勾起一抹笑。吓着了她,的确是自己不对。

    荑茉见他笑,他这张深沉的脸浅浅一笑真有风韵,忍不住想一直看下去。她不舍地移开视线,跪上前替他宽衣。韩沛书穿衣时看着单薄,脱下衣却处处都是紧实的肌rou。荑茉看得痴神,原来韩大人的身子长这样……

    “哈啊啊啊——”韩沛书宝刀未老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这凶猛之势、持恒之力定是不减当年。韩大人一日伺候三位夫人、让三位夫人都下不来榻的流言定非谣传!

    韩沛书大肆痛快之后,平躺着纵由荑茉在他身上玩来玩去。

    荑茉骑坐在他腹上揉捏他的脸,手脚玩弄他的孽根,将他的胳膊当孽根磨蹭,还试探地将脚伸到他的脸前,他宠溺一笑,抓住玉足吻了一口。韩大人的山羊胡,亲在足底也是扎扎的。可若他没有这胡髭,想必也没有那风韵。

    这女人,嘴上说着害怕,实则放肆得很。若不是因为他次日一早有公务在身,他真想在这陪她玩到天亮。提刑司查起案来,便是不分昼夜到处奔波。

    他起身穿衣,临走之前荑茉还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荑茉没有爹爹。韩大人,做我爹爹可好?”

    其实自打见他第一眼,除了对他容貌生出好感之外,她还倍感亲切。便是因为他身上有柳磐梁那般熟悉的感觉。

    她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韩大人待我这般好,这般宠我,为何不能将我视为亲生女儿?”

    韩沛书一瞧她那眼神,涟涟秋眸,闪着纯真,哪里像是在说假话?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青楼!来这都是寻欢的,谁要来这认女儿?再说了,哪有亲生爹爹和女儿luanlun之事?他冷哼一声,不过也是疯女人一个。

    “将你当情人,你却拿我当爹爹?”他声音还是那般沉冷,却已横眉倒竖,眉间写着怒不可遏。随意扯过一件衣服将她一裹,从自己身上掀倒在地,愤愤地踏出房门。

    荑茉跌坐地上暗暗埋怨。这便如此气愤?算了,这个爹爹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