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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郡主情意非假,此前也确实是有事在身。”武棣之轻咳了几声,面上神态自若。“今日对郡主所言亦是心中至诚话语,未有虚假。”他上前一步,执住了沉以北的手。烛火跳动着,映得她的容颜有些昏黄,可他还是自信看到了她面上的那一抹红晕。沉以北将手抽回,有些不大自然的偏过头,轻咳了几声道:“哦。”语罢,她转身离去。“郡主不用膳了?”武棣之看着满桌菜色,冲着她喊了声:“郡主不惩罚我了?”“困了。”沉以北背过身子,微一扬手,将手中的柳枝扔到地上,缓步回房。武棣之微一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大对,莫不是他晾着沉以北的时辰不够久?回到屋内,沉以北闭上了房门,她双目打量着屋内,又静心听了下,确认无外人在旁。而后,便见她跳着走到屏风后。忽然,她开始双掌捧着自己的脸,而后不停跳跃着,面上满是雀跃。她跳到屏风前,执起上头挂着的衣裳抛上天空,她不停跳动着,碰倒了许多物件都不曾停下。回想着方才武棣之的话语,她面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倾泻而出。她一蹦三尺高,屋内的物件随着她的动作被扫到地上,发出一阵物件落地的声响。窝在g榻上的狸花猫被吵醒,睁着眼喵了几声。沉以北闻声,将狸花猫紧紧抱在怀中。“吱吱,你真好看!”她这般说着,将狸花猫按在自己脸上便是深吸一口气。狸花猫许是被她吓傻了,一时间竟未有挣扎。笙歌蹑手蹑脚得行至沉以北屋外,便听得这一阵阵声响,心中顿时焦急万分。她原本躲在院外,可见武棣之行至院中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便面无表情离去。如今,她行到沉以北的屋外,又听得如此声响,如何能让她不担忧。这二人,莫不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了吧?思及此,笙歌推门入内,也顾不得敲门了。“郡主!郡主!”“啊?”沉以北不防笙歌会进屋,连忙松开狸花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靠在g榻上,正襟端坐。“何事。”沉以北收起笑容,声音平淡,似是毫无感情。笙歌闻得声音,转身入内屋,入目的,是满地狼藉。她提着裙子绕开这些物件,见沉以北面无表情端坐于g榻上,忧心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没事。”沉以北这般说着,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发。“可这,满地的……”笙歌伸手指了指这一地狼藉,欲语还休。“哦,这个啊。”沉以北扫了一眼地面,道:“喝多了些,不小心碰倒了,你唤人来收拾便是了。”沉以北这番话,笙歌断是不相信的。沉以北的酒量如何,她还是知晓的,不过一壶酒罢了,怎可能让她这样一个个中好手会醉?再者,这一地的物件,有衣裳,有脂粉盒,有摆件,甚至还有沉以北的佩件。这些物件各自所摆放的位置不同,如何就能这般巧,一同被碰倒在了地上?然,纵使笙歌心中感叹良多,面上却不好多言些许。她转身退了出去,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天亮之后必定是要去趟公主府,好将凌御风请来。凌御风在收到笙歌的口信时,其实内心是有许多拒绝的,毕竟让他再多尝几次沉以北做的菜,他怕是会英年早逝。然而,陆燕飞坐在边盯了他半晌,想了想,大不了就是不吃,总好过在府里头被陆燕飞盯着要好。打定了主意,凌御风便趁着没毒,早早坐到了沉以北府上的大堂里头。堂中随侍的丫头替他斟了茶,堂外的大门敞开,却未有丝毫风吹入内。凌御风执了一块冰镇西瓜,抬头瞥了眼一旁的丫头,道:“你家郡主何时过来?”“回凌先生,笙歌姐已经去寻郡主了,不多时便会过来了。”那丫头上前几步,俯身行礼回话。凌御风挑了挑眉,见四下无人,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那你家公子呢?怎么我来了,也不见他出来?”凌御风听得昨日来报信之人,想必这二人定是发生了些什么的,一想到自己那个缺心眼的大侄女遇上武棣之这样一个风度少年,这戏,必定精彩。“他上朝了。”还未等丫头回话,沉以北的声音便自堂外传来。丫头见沉以北摆了摆手,连忙行礼退出屋子。“哦?”凌御风疑惑了声,手执着茶盏盖子轻轻敲打了几下,见她一直面无表情,试探道:“没留下来陪你?”沉以北白了他一眼,从容道:“他要官职在身。”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便是在同他讲一个陌生人一般。凌御风摇了摇头,啧啧出声,道:“我听说,昨儿个你们打架了?”他眉头微挑,道:“一个文弱书生跟你打架,还不被你打成重伤?那他,今儿怎么能上朝?难道,你没舍得下手。”闻得此言,沉以北面上丝毫没有变化,她拿过桌上的桃子咬了口,道:“叔叔近来好像ting闲的。”她看了眼凌御风,又道:“不如等下随我一同去看看陆姨吧,我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凌霄了。”“啧,真是越来越会动心思了。”凌御风咋舌,他起身,道:“走,陪我出去走走。”“失陪,不去。”沉以北摇了摇头,现下这种天气,她跑到外头,不是同自己过不去么?沉以北回京这些时日,习惯了窝在屋子里头逗逗猫,抑若是坐在廊下吹吹风,那般烈日炎炎,她可不想出去,尤其是陪凌御风。凌御风斜了她一眼,道:“听说曹家小姐今儿个要出府挑首饰,你不去看看?”他自是知晓沉以北十分在意她的兄长,此事关系沉桓日后,想必她多少会上些心。“我又不会挑首饰,去干嘛?”沉以北一个桃子吃完,抽出手绢细细擦了擦手,道:“你要没事,我就回房了,吱吱这些天常犯困,我得去瞅瞅。”见他一咱扯的都是些有的没有,沉以北便知晓定是笙歌派人将他来的,左右他没什么正事。“哎,好了好了,咱们说正经的。”凌御风见她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由有些奇怪,他起身拉着沉以北行到一旁,轻声道:“你带我入宫,我要去见见你那个没心肝的舅舅。”凌御风的面上褪却了嬉笑,一脸严肃,全然不像往日里的不正经。她皱了皱眉,道:“你去作甚?”“看他几时死呀。”凌御风毫不避讳,道:“他都一只半脚都进棺材了,我想去送送他,把另外半只也给他送进去。”“呸!”沉以北一手拍开他,道:“你的本事我不知道?你若要入宫,何须我带你,这京中指不定哪个高官就是你手里头的人。”其实,沉以北也不明白,为何他一个江湖中人,非要在官场中都设下几个暗桩。明明是他说的,不涉朝廷,不入京师,可如今却又一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