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先生一定不知道清爻有多喜欢先生。舔xue/cao生殖腔/脐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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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苗疆地势偏南,很少下雪,追着年末的尾巴,终于在大寒这天一夜雪飘。青山白头,绿树裹素,一早爬起来的小孩们尖叫着冲到外面,在雪地里打滚奔跑,热闹得有些吵。 李清爻翻了个将自己缩进被窝,手掌捂住耳朵还想再睡儿。奈何孩子们太兴奋,此起彼伏的追逐打闹声实在让他睡不着,叹了口气,爬起来收拾。 “咚咚——”有人敲门,“李大哥,起了吗?阿达(注:苗族外婆的意思)让我叫你今天一起吃饭。” “起了,这就来。”李清爻回应着,一件一件穿好厚实的冬衣,将布条裹住的剑扣在剑带上,才去开门:“麻烦你和阿达了。” 门外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厚实的冬衣,外面套了个扎染坎肩,见着李清爻后露出灿烂的笑:“不麻烦不麻烦,李大哥救了阿达,打跑了盗猎贼,是我们村子的恩人。” 李清爻跟着小姑娘下楼。他前几日躲避追杀在山里迷路,顺手救了依罗的阿达,如今正借住在她家里。小姑娘还在咿咿呀呀说着昨夜的雪,语气里止不住欢喜。李清爻倒是没什么感觉,华山顶上每年都会下雪,来自深涧的风催促着白色化作利刃,刮得人脸疼。 他瞧见远处聚集了一支队伍,打扮不似本地人,出于这段时间被追杀的敏锐,下意识将脖子上的兔裘往上拉,遮住半张脸。 “那些人是谁?”他停下来问。 依罗看过去摇了摇头,“不认识,可能是借宿的过路人吧。” 李清爻“嗯”了一声,正准备收回视线,就看见了一样熟悉的东西,一件墨紫色镶兔绒的大氅。他一下子愣住,随后跟小姑娘说到:“依罗,帮李大哥一个忙,去打听一下他们是什么人,顺便看看那群人里有没有一个长发披肩,穿墨紫色衣服的漂亮男人。” 依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跑过去帮他打听。他趁机下树屋进了吊脚楼,整个人躲进屋子里借窗户看着远处那队人马。 阿达端了油炸粑进屋,见李清爻趴在窗户处聚精会神盯着外面,不由得紧张起来,“小李啊,怎么了,外面那群人有问题吗?” 李清爻摇头,“不确定,不过您放心,应该不是冲着村子来的。” 这一会儿的功夫依罗已经跑回来,手上还端着油茶,她一进门先瞧见阿达,兴高采烈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阿达,索姑阿娅送我们的油茶。” 阿达笑眯眯道:“哎哟,她有心了。” “怎么样,有看见吗?”李清爻离开窗户走过来。 依罗看见他后猛点头,“李大哥怎么知道他们队伍里有个漂亮阿约(注:苗族阿叔的意思),你认识他吗?” “他怎么样?” “看上去不太好,这个阿约好像冷着了,一直在发抖,索姑阿娅请他喝热油茶,但是被其他人阻止了。还有,我发现他的脚上有铁链!” 李清爻脸色微沉,方才他果然没看错,那件大氅是两个月前他跟着猎户在山上蹲了小半个月,猎了十二只兔子一只白狐剥皮做的,此前一直穿在那好看的万花先生身上。如今穿的人身形与卿慕云完全不符,他的好先生怕是遇到麻烦了。 “他们今天要在村子里借宿?” 依罗回答:“嗯,他们今晚住索姑阿娅和纳若家” 李清爻抿唇思索,片刻后问:“依罗,你会骑马吗?” “会的!我十二岁就会骑马了。” 李清爻将一块铭牌递给她:“李大哥得走了,但在走之前需要你帮李大哥办件事……” 依罗听了以后连忙点头,“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她说完从阿达盘子里抓了一个油炸粑塞到嘴里,一溜烟儿往外跑。 李清爻看着她的背影,身前有些凝重,旁边的阿达叫他过去先吃东西,安抚道:“放心,依罗办事很可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你在担心你的朋友?” “嗯,阿达,我今夜就要离开,这些日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诶,没有麻烦,反倒是你帮着我们干了不少活儿。”阿达将簸箕推到他面前,“吃饱了才能想办法救你朋友。晚点我做些暖的食物你带上,你朋友肯定需要。” 李清爻没推辞,又道了声谢。 入夜后,万籁俱寂,唯有月明。 暮冬时节实在冷,那怕是屋内也好不了多少,更何况卿慕云衣着单薄,只能坐在墙角休息。 他借着缝隙看了眼窗外的皓月,等屋子里的呼吸声够平稳了才从头发里摸出一根三寸长的针。他提起脚上的锁链,小心翼翼挪到桌边,听着长凳上的呼吸声,将银针扎入对方的xue道。那人喉咙里发出些声响,但很快就安静下去。 过了会儿卿慕云拔出银针收回袖中,然后在他身上摸索钥匙。他动作很轻很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等双脚重获自由,才悄悄出了门。刚出门一把剑就架到他脖子上,他当即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那人站在他背后,将他拖到角落里质问:“被你们抓住的那个万花弟子在哪里?” 虽然刻意压低了嗓音,但他一下子就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心软了下来:李清爻又来救他了。 “是我……”他小声回应着,不知道是不是多日寻找终于有了结果,鼻音特别严重,像是哭了一样。 剑从他颈边移开,熟悉的大氅重新包裹住他。那人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快速离开,几乎是用跑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在雪夜里奔跑。夜里太黑,李清爻凭着记忆往村口跑,而卿慕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被对方坚定地握着手,好似去哪里就无所谓了。 他们出了村里看见远处有光亮,一个小姑娘正牵着马匹举着火把等人,听到动静后赶紧朝他们挥手。 “李大哥,干粮和水都在马上,你们沿着这条小路离开,大概四里路就能遇见一个九黎庙,可以在那里先休息,等天亮了再出发。” 李清爻接过缰绳道了声谢,依罗见他牵着漂亮阿约没有放手的意思就把火把递给了卿慕云。 “火把带上,夜里黑,能用上。” “你怎么办?”卿慕云猜到小姑娘是道士的朋友,这么黑的夜他不放心让小姑娘独自回去。 “阿约放心,村子我熟着呢,闭着眼睛都能回去。你们快走吧,千万小心!” 李清爻不敢再耽搁,郑重道:“告辞。”随后牵着卿慕云离开。 卿慕云看着道士的后侧脸几次想开口,但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一路上两人竟没有半句交流。 走了许久他们来到依罗口中的九黎庙,卿慕云有些怵里边的神像,下意识贴紧道士寻求安慰。刚进门,就被拥进一个带着寒意却无比温暖的怀抱,那人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轻声细语:“先生……” “先生吓坏清爻了。” 卿慕云的手从大氅里钻出来回搂住对方,“李清爻……” “嗯,我在。” “好冷。” 李清爻拉着他到庙宇的避风处,捡了几个蒲团让他坐下休息,正准备出去捡些干柴回来生火就被抓住衣摆。 “别去找,下过雪,没有干柴。”他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害怕。 李清爻应声,去门口的马匹上取来炸糍粑和油茶,幸运的是阿达裹了厚布,此时还没凉。 他将吃的递给万花,也没问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苗疆,只说:“油茶的味道中原人大都不习惯,但还是得喝些,暖身子。明早我送你去驿站,看看有没有回中原的商队,有的话你就跟着商队回去。” “那你呢?”卿慕云捧着温热的糍耙一口一口吃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习惯了这个后辈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若以后有机会,我再回长安看望先生。”李清爻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点了一根包袱里的蜡烛放在地上。 “李清爻,你为什么要杀朝廷命官世家子弟?” “先生回去后去公主府或者侯府住一段时间吧,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明日要是能碰上回中原的商队,还能赶上常年的年夜。每年长安都会放烟花,世间少有的盛景了。” 卿慕云三两下吃完手里的糍粑,直勾勾看着左顾言它的道士,他身上属于长者的傲气荡然无存,像少年那般珍重谨慎:“长安的烟花我二十七年前就看过了。” 李清爻愣了一下,抬眸与他对视,这才回应他的话:“好看吗?”他见过那皇家才放得起的烟花汇演,漂亮极了,可惜世间好物不坚固,琉璃易碎彩云散,那烟花也只是繁华一瞬。 “我忘了。” 十六岁那年他与陆筠在皇宫屋顶看烟花,漫天彩云,流光溢彩,烟花下男人的眉眼刻入他的心窝,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场烟火,哪怕此后数年他再也没有看过长安的烟花汇演。可这半年来,他好像已经忘了那场烟花如何惊艳,记忆中的男人模糊了面目,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大好河山哪处风景不令人流连忘返,为何非要去看那场烟花?”卿慕云自认为说的已经够明白,但见对方沉默不语,还是紧张得抿唇,把心一横,倾身靠近那道士,“李清爻,我来这里跟你走。” 若李清爻再回不了中原,再不能光明正大行走世间,他跟他走。 李清爻一动不动看着忽然靠近的万花先生,问到:“先生是在怜惜清爻吗?” 卿慕云脸色绯红,像是难为情极了,忍着羞耻说到:“是我在求你怜惜怜惜我。” 他刚说完就被道士捞进怀里,李清爻紧紧拥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 “我以为先生还要再用些时间才能明白。” “你是故意的?” “这个村子离中原近,先生若来寻我,定然先到这里。” “这是阳谋,你不怕我生气?” “那先生生气了吗?” 卿慕云让他松开自己,借着烛火仔细观察这张月余不见的面孔:“愿者上钩,是卿某输了。” 李清爻握着他的手用脸轻蹭,眯着的眼睛带了笑意,温柔道:“清爻第一次见先生就输了,如今先生也输一次,是平局。” “那群人是隐元会的杀手,苗疆不安全,我们出海,我在东海还有几位朋友。” “好。”李清爻将蒲团摆在一起,让他在里边休息,而自己则在外边守夜,“你先休息,我们明天早点出发。” 卿慕云不想躺下,这时节冷得出奇,九黎庙虽有顶却没门,哪怕避风处也阴冷得很。他眷恋方才的怀抱,踌躇半晌才开口:“太冷了。” 蜡烛只剩小半截了,李清爻准备熄烛的手顿了顿,“你将这兔裘塞到怀里,能暖和点,等明天找到镇子我们就去购置冬衣。”说罢就要解下脖子上的绒毛团。 卿慕云按住他的手,垂眸道:“你比它暖和。”他该庆幸这里只有一支残烛,昏暗的光线能掩藏他发红发烫的耳朵。 李清爻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这也是他想要听到的话。他在墙角竖了两个蒲团靠坐过去,朝着万花伸手。卿慕云解开大氅,靠进对方怀里,用大氅将两个人都盖住。 “先生。” “嗯?” “清爻帮先生拿回来大氅,可以要一点奖励吗?” 卿慕云靠着他吸取温暖,脑子烧得热,闷闷地说:“你想要什么?” 他们还在逃命,不可以太过分。 “我想要一点先生的信香。” 因为独身的时间太长,卿慕云对自己的信香控制得非常严,除了雨露期神智崩溃,从来不肯泄露出一丝一毫。李清爻很久没有闻到过那股沁人心脾的雪松味儿了。 这要求不难,甚至过于简单,但就是莫名让他心软。卿慕云闷闷地想:似乎每次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都被牵着鼻子走,他好像永远没法掌握主动权。 他第一次在非雨露期时释放自己的信香,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种行为足以让人面红耳赤,就像是在故意勾引天乾一样。 天乾将他抱得更紧,声音含着笑意道:“我今夜会有一个好梦的,也希望先生梦里有我。” 残烛烧尽,重归暗夜。 没有人再说话,天乾却收到了回答。 卿慕云做了一个梦,梦见七八月的枫华谷,漫山遍野的红枫如燃烧的火焰不着边际。有人牵着他的手在枫林间漫无目的地走,过了好久好久才停下来,回身对他说:“我该走了。” 卿慕云下意识抓紧他:“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但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两人中间像隔了厚厚的云雾。 “不是一个人,”他示意卿慕云往回看,“杨霂,我的信香不是红枫,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卿慕云没回身,他知道身后有谁,也知道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梦见陆筠,“那你能告诉我,你的信香是什么吗?” 模糊的人影越来越淡,声音也变得渺茫,“不重要的事就不要再执着,杨霂,身后才是前方。” 身后是谁? 他转过身,耀目红枫间一清俊道人,长发高束,眉眼含笑,总是不紧不慢唤他一声“先生”。 西南边陲到扬州路途遥远,为了减少去人多的地方露面,李清爻一次性买了不少干粮,甚至还带了一口小锅。好在卿慕云从长安来带了不少银两细软,逃出来时也没忘从那群人手里拿回来。就是东西太大,他们不得不再买一匹马分开骑乘。 白天好赶路,他们就着烈酒啃干粮,快速填饱肚子后继续上路。天暗下来后就找个避风的山洞或石头坡升火,夜里冷,李清爻捡了足够多的柴才回去。架起锅煮雪水,水沸后再切小块熏rou粒丢进去,混着干粮煮成rou糊糊。 “干粮吃多了不好,还是吃些热食暖身子。”李清爻是这么解释的。其实他一个人逃命时什么都将就,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里还管什么冷的热的。但卿慕云不一样,哪怕看上去很年轻,也已过而立之年,不能像他这样胡乱应付。 卿慕云靠着他小口小口吃rou糊,看着篝火烧得旺盛,没由来地开口:“我好像一直很幸运。” 李清爻解开自己的大氅将他拢进怀里,一手搂着他,一手往火堆里加柴。 “幼年时有兄长看顾,进长安后有陆筠照拂,后来大家都死了,我却还能平安无事回万花谷继续躲着。” “以后我护先生。” 卿慕云吃完后将碗放到地上,整个人窝在道士怀里,轻轻“嗯”了声。 寒冬赶路最是艰难,李清爻走南闯北习惯了风霜,加上年轻力壮,倒也扛得住。但卿慕云不行,还没到半个月就病倒了。他们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借住到一农户家中。 外边下着雪,卿慕云烧得头昏脑涨,想醒却又醒不了。身边没有熟悉的信香,他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一会儿见着卿玉,一会儿见着长公主,他的兄长与嫂嫂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光怪陆离,扰人得很。 夜深后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有人扶着他喂药。他迷迷糊糊中尝到苦味不想喝,那人含着药水硬是灌他。他挣扎间按到了什么地方,对方发出急促的闷哼,像是压抑着痛苦。但他眼皮抬不起来,也没办法确认。 翌日,天光薄暮,床上的万花先生就被憋醒了。生了几日热病,最近喝水尤其多,昨天后半夜终于不烧了,满腹水却还没排出去。 他急着下床,没注意身边人的状态,待小解回来才注意到不对。李清爻的警惕性与他不相上下,往常他一动对方就会醒,今天怎么睡得这么熟?他赶忙去看道士,见对方脸色苍白心瞬间悬上,直到探得呼吸才松口气。 他掀开一半被褥,瞧见道士左肩沁着血,正伸手去解衣带就被对方握住手腕。 “先生,疼。” “你去城里买药了?” 小山村哪里来治热病的药?怕是赶了两个时辰去城里买的。 李清爻没睁眼,握着他的手放在心口:“处理干净了的,没泄露行踪。” “让我看看。”他说着去解衣服,道士困极了,没有阻止他。被扯动伤口后倒抽冷气,慢慢睁开眼:“先生,真的好疼啊。” “下次别冒险了,我病好你受伤,一个换一个,有什么值的?”万花一边给他的伤口换药包扎,一边释放出信香安抚。 为了方便卿慕云包扎,李清爻自觉坐起来,将头搁在对方肩头,贪婪地呼吸着对方释放出的信香。 “值得的。先生信我,我很快就好了。” 那伤口面积不大,却贯穿左肩,卿慕云不信他花言巧语,拜托屋子的主人王伯到其他乡亲家里买了鸡鸭准备给他补补。 他本来打算多待几日,等道士的伤好得差不多再上路。谁知第三天村子里就来了外人,王伯跟他们说那群人看上去不好惹,听说在找一个带着剑的男人。 卿慕云看向李清爻,对方对着他做了个“走”的口型,然后就进屋去收拾行李。他不动声色与王伯的闲聊,见道士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提出辞别。这些日子他俩承蒙人家收留,给了对方不少钱,王伯虽有挽留之意,但也不强求,将灶房里最后几个饼子都给他们装上,让他们路上吃。 他们没走村口的大路,沿着后山小道离开,行了个把时辰崎岖的山路进入官道。 李清爻有些可惜,“看来我们要在郊外过年夜了。” 卿慕云倒不是很在意,数了数剩下的伤药还够用几次,想着下次遇见城镇得去购置药品了。 李雁归他们的消息传来得慢,大年夜这天躲在山上小屋里烤火的两人还不知道长安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今天运气不错,天快暗时遇见下山的猎户,不仅借到人家半山腰临时歇脚的屋子,还买了一只野兔。 屋子简陋,窗户没有遮挡,里边就摆了一张床和石头垒的火堆,墙角还有一口锅和一堆木柴。卿慕云提了兔子去外边处理,李清爻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烧火热锅,将床上的干草分批次放在锅里闷干。卿慕云回来时他刚好将床上所有的干草闷完,正铺好床单,垫上自己的大氅。床铺看上去干净暖和了许多。 屋子一直烧着火,进来后掩上门比外边暖和。李清爻拿他们自己的小锅舀了雪回来,等烧热后先给万花热敷了脚和小腿。墙角的柴不够他们用,道士将兔rou腌酱盐,让卿慕云先烤着,自己则出去捡干柴。 今天一整天都有太阳,能寻着些干柴。回程时李清爻遇见几只小松鼠在打架,他瞅着有趣,刚走进几个小东西就一哄而散。他在小松鼠们打架那儿发现了几颗干核桃,随即将薪柴放在地上,自己抓住树干使了轻功爬上去,果然在树干分叉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树洞。道士不怀好意地勾唇,将下摆拴成兜,打劫了半个松鼠窝。 他满载而归,屋里的兔子已经烤得rou香浓郁,李清爻一边跟卿慕云说刚刚发生的事,一边剥坚果碾碎后撒到兔rou上,然后再拿出饼子煨热。他们带的酒还剩一些,是王伯家里酿的米酒,不烈,但香,如今这情况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以前万花谷里就有许多松鼠,谷里的弟子们很是喜欢,都会备着瓜子果仁去投喂。你倒好,把人家打劫了。”卿慕云哭笑不得。 李清爻剥了核桃喂他,无辜地耸肩:“你还不清楚吗?小松鼠可不会只有一个窝,指不定存着存着就忘了。更何况那处它们打了架,不一定还会回来。物尽其用,不能浪费。” 话说得理直气壮,说完还献上一块外焦里嫩,裹着酱和碎坚果粒的兔rou:“今年就只能这样过了,小道士穷酸得很,先生可不能介意。” 卿慕云手上拿了饼子和酒葫芦,直接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浓郁的酱香在口中爆开,流汁的兔rou又嫩又滑,十分好吃。 “小道士手艺不错,先生很是满意。”他打趣道。 “是先生烤得好。” 用过饭后,李清爻将剩下的兔rou装到油纸袋里,然后又烧了半锅热水擦拭身体。他们如今在逃命,未免再生事端,一直避着城镇,能净身的机会不多,遇上了自然要简单清洗。 条件有限两人只能用同一锅水,李清爻让卿慕云先擦洗,自己则打开行李,将厚实的衣物垫到床上。万花没脱完衣服,用拧干的帕子探进里衣擦拭。 擦洗完后果然舒服许多,虽然衣服被弄得歪七扭八,但也好过在天乾面前直接脱衣服。李清爻没他这么讲究,直接脱光擦拭,用的还是他方才用过的帕子。 卿慕云看着那张擦过自己身体的帕子擦过道士的脖颈、胸肌、小,小腹……脸瞬间爆红,感觉屋子比之前更热。 李清爻左肩有伤,不好擦拭后背,卿慕云主动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搓洗完后拧干,再去擦拭宽阔的后背。纯阳宫的道士常年练剑,身上的肌rou结实,被他触碰后更是虬结鼓起,摸起来很硬。 “我弄疼你了吗?”他已经很小心避开伤口,可面前的人还是紧绷着。 “没有。” 卿慕云微怔,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失又加深了颜色。李清爻的声音太……太低沉,太沙哑,太欲了。听得他停了手中的动作,身体微微发热。 李清爻握紧双手背对坐在床边,实在扛不住被心上人这样抚摸身体。说他下流也好,说他无耻也罢,可他就是抑制不住身体里沸腾的信香,浑身血液都流向收紧的小腹,忍得有些辛苦。 年轻火热的身体和好闻得令人上瘾的枫香,万花感觉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蠢蠢欲动,心神一漾释放出清列的雪松信香。 手掌下的身体一颤,道士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沙哑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卿慕云没有松开帕子,着魔一般转到道士前面,在对方掩饰前看到了凸起的裤裆。 空气里的雪松信香已经缠绕上红枫,连日来奔波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舒缓,天乾和地坤的信香早一步坦白此时的情动。 卿慕云有些腿软,坐到床上接着用帕子为年轻的天乾擦拭身体,隔着薄薄的一层布,他能感受到天乾的身体有多紧绷,肌rou虬结,火热灼人。帕子往下移动,在小腹处被抓住,李清爻直勾勾地盯着他:“先生可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嗯……”卿慕云垂眸,羞耻又难堪,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不如年轻的地坤那般漂亮有吸引力,放下脸面勾引天乾要是被拒绝,那后面还要怎么和对方相处。 李清爻不说话了,轻轻笑了声。那笑声让卿慕云全身的寒毛都炸起来,羞耻得松开帕子想逃开。但对方没让他得逞,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雪松和红枫在此刻更加浓郁,卿慕云的信香毫无招架之力被天乾侵入,枫香带了攻击性潜入地坤的身体,让对方立刻想起之前被天乾临时标记,灌满信香的感觉。 下面湿了,翕合的xue口渗出yin液,渴望着被天乾进入。 李清爻松开怀里的地坤时对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半张着红唇喘息,两只眼睛都湿漉漉的。他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再也不克制身体里翻涌的信香,整间屋子都充斥着八九月才会有的红透的枫香。 他去清洗了一下帕子,回来后放到地坤手上,然后引着对方握住自己身下早就硬挺的rou器。 “这里也擦一下吧,先生记得温柔些。” 卿慕云抖了抖,天乾靠在自己肩上,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钻进耳朵,弄得很痒。作为大夫他见过不少人的性器,但都没有这根漂亮,完全勃起后颜色干净,大小雄伟,虽包裹了许多经络,但并不狰狞。他小心擦拭,硕大的roubang在两只手中换来换去,偶尔用力引得天乾低喘不已。 “先生再用力些。” 天乾的话像是在蛊惑他,擦拭到后面帕子已经离手,只剩他双手握着rou器撸动按压,任由对方摇晃腰身在他手里猥亵。 明明是李清爻在发泄,但他下面却湿得更加厉害,不管怎么夹紧屁股都阻止不了内里的泛滥。他握得手酸天乾才捡回帕子包住rou器射出来,对方抱着他喘气,过了好一会儿下床去添柴火,顺便将帕子搓洗干净。 卿慕云下意识绞紧双腿,傻坐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李清爻给他脱鞋时他还在发呆,被对方握着脚踝把玩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衣衫不整的道士,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他觉得此时的道士有些吓人。 李清爻从容不迫扒下他的裤袜,一上来就以一种近乎狎妓的手法擦拭他的腹下和大腿根部,原本清俊的面容变得有些邪气,眉眼一弯,真诚地说到:“礼尚往来。” 道士的力气很大,大腿内侧很快就红了,卿慕云被对方换了个姿势跪趴在床上,粗糙的帕子将屁股上的yin液擦干净,被指头带着掠过股沟,将后xue处的嫩rou揉得有些疼。 他没力气,上半身完全趴在床上,身下正好是初见时,道士穿的那身道袍,黑白双色,绣着凹凸不平的鹤纹,rutou正好抵着鹤羽,被硌得很不舒服。 天乾的信香侵犯着他的身体,后xue的粘液被擦干净没多久就又溢出来,清亮滑腻的汁液流了满臀。对方也不擦了,手指借着yin液滑进xue口,一点点往里深入。 “唔……”卿慕云咬着下唇呻吟出声,浑身白里透粉,诱人得紧。 地坤的身体早就被天乾撩拨得汁水丰沛,手指插入后进出顺畅,一连加入三根都只是紧,而非无法进出。李清爻下面又硬挺起来,呼吸又重又热,若非还留有理智,恐怕立刻就进入地坤湿软的身子。 他的先生年纪虽大却是第一次,他希望能给卿慕云最美好的一夜。 地坤的屁股像熟透爆汁的粉桃,被他揉搓时犹如白面馒头那般柔软,他没忍住咬了一口,在对方的惊呼声中舔住勾缝中粉嫩的xue口。 卿慕云抖得厉害,攥紧身下的衣服想逃,但天乾捏住了他的rou臀,又舔又吮,叫他没有力气,也挣脱不开。 “啊哈!别!唔……唔啊啊……李清爻,不要舔那里……啊啊唔,唔嗯不要……啊啊……” 那感觉太怪异了,xue口被湿热的舌头舔弄吮吸,臀瓣被分锝更开,直到舌头钻进rouxue模拟插xue的动作进进出出。 他被舌头jian得腰软,身子也无意识晃动,乳尖摩擦着道袍上的鹤羽,没一会儿就红肿起来。身后的天乾尤嫌不够,双手握着他的臀rou又揉又捏,然后又分出一只手去摸他前面的roubang。地坤的体毛很浅,性器不大不小,本来就处在爆发点,被握住撸动了没一会儿就射出来。 前边射了以后,后xue紧了紧,随即喷出大股汁液。李清爻照单全收,然后将地坤翻过身,手指插入xue中继续玩弄,嘴巴舔吮起对方的身体。 喉结、锁骨、红肿的rutou……他一处也没放过,恨不得将地坤拆之入腹。 “李清爻,别这样啊哈……唔啊啊……” 天乾太强势了,几乎每一处都被对方把玩吮吸,即便他真的很想要,也还是忍不住害怕,感觉自己像饭桌上的菜肴,马上就要被吃掉。 李清爻停下来撑着身体看他,浓黑的眸子里是溢满的情欲。手指摸索到一处软rou,毫无预兆按下去,身下的地坤立刻弓起身子,拔高呻吟。他没停下来,下手很重,对着那处磋磨揉按,无所不用。 卿慕云连声惊叫,眼角流了好几滴泪,双腿想要合拢,却将天乾的身体夹得更紧。尖锐的快感涌上大脑,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身后扩散到全身。刚刚射过的roubang又翘起来,无人看顾的顶端滴着水,可怜极了。 再次射精后地坤已经没有半点羞耻的意思,方才过分汹涌的快感让他的脑子变得迟钝,涎水顺着红艳的唇瓣流下,他痴痴地看着年轻的天乾。 李清爻将他抱起来喂了些米酒,然后将对方下巴胸口的涎水和酒液舔了干净:“先生,唤我清爻。” “清爻……”卿慕云靠在他怀里和他接吻,舌头和唇瓣一触即放,一放又相连,来来回回缠绵悱恻。 “先生的声音真好听,唤我名字是最动人。”道士说着发出轻笑,似乎很愉悦,随即掰开地坤的rou臀对准自己的性器坐上去,一边深入一边咬磨地坤的腺体。 卿慕云握住道士肌rou隆起的小臂,眼睛大大地睁着,感觉自己正在被侵入,内里嫩软的软rou被rou茎一层一层的破开顶弄,饱胀感一下子涌上大脑。腺体是地坤最敏感的地方,被天乾含进嘴里他瞬间就没了力气,道士察觉到他的状态,故意松手,地坤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预兆砸下去,身体里的roubang直捣xue心,狠狠撞了下生殖腔。 “啊哈——” 太深了,他好像被捅穿了! 地坤哪里受得了这么直接地深入,被这一下cao得浑身绷直,白皙的身子止不住的发颤,脚趾都蜷缩起来,衔着泪摇头:“太深了啊哈……唔……清爻,我受不住的……” rou茎被湿软的xiaoxue全部吞入,李清爻发出喟叹,牙龈痒得想要直接咬穿嘴里的腺体。他蛊惑地坤自己动,双手穿过对方腋下握住那对并不算丰满的奶rou。 “先生别怕,清爻不动了,先生自己动好不好?先生自己动就不会害怕了。” 卿慕云害怕这姿势他却很喜欢,这姿势玩地坤的双乳很方便,听说多揉双乳可以长大,先生这对小乳在地坤里的确算小了,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被人揉过的原因。 他一边揉着双乳,一边等地坤缓神。对方被他捅到深处,xue口撑得又薄又圆,没一会儿就会受不住。 卿慕云眼角潮红,被天乾占有的渴望达到顶端。可对方不动,只揉着他的胸,研磨着他后颈的腺体。xue里的软rou紧紧包裹着yinjing,粗大的茎头就抵在生殖腔外,瘙痒和空虚感取代原本的快意,他被天乾的话蛊惑,自己撑着对方的小臂上下吞吃起性器。 “就这样,先生好乖。”李清爻怕自己忍不住咬穿腺体,没再磨那地方,将头搁在地坤的肩头,仔细舔舐对方的脸颊和耳垂。 这个体位都能插进深处,xue里的软rou被roubang上凸起的经络一遍遍剐蹭,每次都碾过精室,刺激得地坤绷直脚趾攥紧衣服。他的rutou被捏得又大又红,衬得肌肤越发白皙。前边的性器抬着头流水,挡住了下面xiaoxue吞吃巨根的模样。 好酸……好舒服…… 好想被标记…… 卿慕云乱七八糟地想着,摇晃着腰身去磨生殖腔口,小腹酸软得厉害,下面跟发洪了一般不断流水。他实在没力气了,靠着道士求饶:“清爻,好累……我没力气了……” 李清爻玩够那对rutou,亲了亲他的嘴角,笑着说:“先生要清爻来吗,先生会不会受不住?” 卿慕云胡乱摇头,去蹭他,像发情的狸奴一样黏人:“想,想被清爻标记,不管……怎么做,都可以。” 刚说完天乾就将他按到床上,双手掐着他的腰顶弄起来。大开大合地抽插叫地坤终于畅快,塌下腰趴在道士的衣袍上又哭又叫。软嫩的xuerou在快速cao干下喷出大股的yin液,被堵在身体里无法流出。来回抽插使xue口起了一层白色的浮沫,仔细听还能听见咕啾咕啾的水声。 太快了,好胀…… “清爻,啊哈——”他转过头去看天乾,眼眶里流着泪,刚喊出对方的名字就被一记深顶刺激得埋下头。 生殖腔要被顶开了…… 李清爻覆在他身上,一边对着生殖腔研磨一边舔弄他的腺体,“先生说了,清爻做什么都可以。” 卿慕云被cao得汁水乱流,浑身泛着一层诱人的粉,眼睛迷离无神。他会被天乾cao开生殖腔的,会被标记,会怀上天乾的孩子。 “啊哈,啊啊——” 生殖腔被顶开了,整个茎头闯了进去,他的肚子都被cao出弧度,淅淅沥沥的yin液不断涌出,色情十足。 “嗯唔!先生……”李清爻抱着他狠狠cao干,丝毫不顾他才被撬开生殖腔,就将刚刚开苞的地坤jian得熟透。 卿慕云又哭又喘,体内的生殖腔被当做第二口xuecao干,他受不住这样激烈的快感,想要逃离天乾的束缚,可骨子里对天乾的依赖畏惧迫使他只能臣服。 噗嗤噗嗤的水声格外明显,地坤已经彻底不能思考,只是咬着身下的衣服呜呜地哭着。火堆早就熄灭,房间里已经有些凉,卿慕云被年轻的身体撞击着,一会儿觉得热,一会儿觉得冷,长长的头发铺散开来实在漂亮。 可惜这会儿屋子里已经完全黑下来,他们谁也看不清谁的模样。 李清爻快要射时退了出去,自己握着yinjing射到了地上。卿慕云没力气去问他为什么,趴在床上喘气。对方给他盖了大氅下床去升火,等柴火又燃起来他才看清年轻天乾的模样。 如他一般披头散发,汗流浃背,浑身肌rou都鼓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李清爻上床后他主动抱过去,用一张大氅将两人都裹住。大氅下面两人什么都没穿,相互汲取着对方的温暖。 “现在还没到时机,这里也不方便。”虽然他没问,但道士还是主动跟他解释,“我要先生光明正大做清爻的妻。” 卿慕云紧紧抱住他,轻轻“嗯”了一声。 “李清爻,你会不会嫌我老?”他虽然没被标记,但全身心都依赖着这个天乾。年龄是他们永远跨不过去的坎,他不知道这份喜欢会不会随红颜易逝而去。 李清爻把玩着他的手指,将人调换姿势面对自己,“是我不够热情吗,先生为什么会这样想?” “先生的一举一动都对我有致命吸引力。明明熟透了却没有人品尝过,清爻何其有幸能得到先生的青睐。” 卿慕云被他的话弄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去看他,耳朵尖尖却格外烫人。 “而且先生并不比我老,先生只是比我多了十几年的阅历。那些都是先生吸引我的地方,是先生拿捏我的筹码。” “先生一定不知道清爻有多喜欢先生。” 火光下道士的眼睛闪闪发亮,眼底的赤忱让卿慕云慌乱,他从来没有被这样直白地表达过心意。哪怕是曾经的陆筠,也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情话。 李清爻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两个人相距不过分毫,卿慕云听见他说:“先生再好好感受一次清爻到底有多想要先生,好不好?” 他的心止不住狂跳,鬼使神差应了声“好”,以至于年轻的天乾彻底放开手脚,再次将他拖入欲望的深渊中。 天乾虽然没有标记他,却用信香侵犯他的身体,让他彻底坏掉被捅进rouxue,cao开生殖腔。从未享受过爱欲的地坤又害怕又沉迷,紧紧抱着自己的天乾不肯松手。 第二日卿慕云没能起得来,李清爻一大早到外边去捡柴火,回来时在山崖边发现了一树野梅花,凌霜傲骨,悄然绽放。他折了一支带回去,放在熟睡的人枕边。 他们在小屋住了两日就离开,一路向东,直去扬州。 卿慕云半生离苦,求不得,放不下,昨日之日不可留,以后他只需往前走,自有人坚定不移握住他的手。 至于李雁归与李云旌二人快马加鞭在扬州码头截住他们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