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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言语。两人便继续沉默的喝茶。窗外传来市井小贩的吆喝声。方辞云忽然想起一事儿,有些疑惑,问:“可是那几个孩子在说到天玄大师兄懦弱无能,屁都不会的时候,你明明鼓掌来的……”“咳咳”。男人像是被茶水呛到,捂住唇舌咳了起来,片刻后,他抬眸望天:“今儿的天气不错。”聚福酒楼古七七寻了个干净地儿,一个人要了一壶龙井。热气腾腾的开水注进瓷碗里,挺直的茶叶梗便冒出细小的气泡,慢慢展开嫩芽。古七七闲的打了个呵欠,眯着眼儿望窗外。永宁城因着靠近天玄和御剑两大宗门,对修士接触很多,见过世面,不像偏远小城那般诚惶诚恐。本来一个炼气期的孩子,派几个筑基期的小辈接回去就够了,但这个孩子不一般,再加上一旁的御剑宗虎视眈眈,她这个大师姐便必须出面了。主要还是防着墨白。一个人,修为高深还不要脸,最是难缠。钱家那里已经叫鸣珏带着当惜和梁草草去交涉了,如果沟通顺利,直接带走是最好的,就怕事情有变。古七七美眸望着窗外,一直恹懒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她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人。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少爷在前面大跨步走着,后头则跟着一个顶着两只圆髻,水当当的小丫头。小少爷面皮白嫩,像个小女娃似的,颐指气使,一副骄纵的样子。后面跟着的小丫头倒是沉稳得当,展现出不符合现有年纪的老成气质。小少爷似是瞧上了一只瓮,不晓得想拿回去做什么,丫头上去付了钱,少爷便要上前搬,丫头急忙拦,少爷却拨开她,非要自己抱,结果抱起来没两步,一个不稳,瓮碎了,人摔了,瓷片还割破了手,少爷看着那丁点儿的血沫子,嚷嚷的要死要活的。结果丫头先是赔了瓮钱,又带着少爷去医馆,最后重买了个瓮,抗在肩上,还得哄着哭闹的小少爷。古七七捂住眼睛。这真是,叫人看的头疼。他们的目标,便是那个小丫头。数百年难遇的异灵根,年仅十五便达到到练气后期的天选之子。古七七喝光杯中茶,搁下银子,走出酒楼。午后的光线有些浓烈,她站在梅花十三桥上,抬手遮眉,默默瞅着不远处的少爷和小丫头。如果鸣珏能拿回小丫头的卖身契,那便最好,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rou痛一些也无所谓。贵门少爷无忧无虑,吃喝玩乐,却只会惹祸胡闹,观那小少爷的性子,也是个戳鸡逗狗的玩咖,小丫头沉沉闷闷,怕也是被他烦的不行。只是主仆阶级地位限制,她并不能如何,不过,若是她往后修道有成,再遇这小小少爷,不知又是何种光景。那两人愈走愈远,她收回视线,指尖忽然一热,摊开手掌,传音符便在她掌心汇成几个字。是鸣珏发来的。细小火焰旋转拉扯,形成几个字。被抢了。☆、第14章古七七随手一挥,火焰便消散在空气里。她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被抢并不奇怪,一切还未成定数。她坐在河边等。这是她最擅长的事儿,不思考不玩草根不丢石子,就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瞅着远空。不久鸣珏便来了。恭敬的站在她身后,叙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们几人赶到钱家的时候,才发现御剑宗的几个小辈也在,原来他们早在一周前就同钱家老爷说了这事儿,见是仙师,老爷哪敢拒绝一个字,只可惜不是自己的儿女,而是一个小丫鬟,当下就拿出了卖身契。御剑宗也没亏待他们,给了一大笔丰厚的补偿。可结果等他们联系小丫头的时候,小丫头却直接拒绝了。古七七听到这里有些诧异,她扭头问:“拒绝了?”鸣珏点头。这也是至今御剑宗逗留不走的原因。因为没有办法说服小丫头离开。古七七问:“拒绝的原因是什么?”鸣珏说:“我方才赶来之时偷偷联系过苗儿,她也拒绝了我,我问她原因,她便指指远处的小少爷钱宝,说她不能走,小少爷离不了她。”古七七就是喜欢鸣珏这点,不会叫做什么事儿就做什么事儿,也并没有拿御剑宗现成的拒绝原因来偷懒,而是亲自去确认,才来复命。古七七不由称赞道:“做得好。”鸣珏有些愣,闷闷道:“我事儿没办成,哪里做的好。”古七七说:“两件事去查一查。”鸣珏恭敬的等吩咐。“一个娇弱的女孩儿,为什么会说出,他离不开我这种话,我方才查看过,钱宝也只是拿她当普通杂役使唤,这种活儿什么人都能干,有什么顶替不了的?”“你去查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还有,虽然灵气养人,但一个普通的,来历不明的小丫鬟,身负异灵根的事儿还是比较稀少,想想办法查一下她的来历。”鸣珏没想到大师姐仅凭这些就能理清思路,不禁对她颇为崇拜,忽然想到一事,问:“师姐,既然苗儿不肯走,会不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钱宝手上?或者可以去试着恐吓钱宝?”古七七没回应他,反倒笑了,问:“你觉得呢?”鸣珏皱着眉毛,认真思考半天,才说:“御剑宗一周前就联系了钱家老爷,按说钱宝早就应该知道苗儿被修士看中,怎么还会带着她上街玩乐?仍旧当做杂役使唤?这只说明钱宝尚不知情。”“御剑宗的人并没有去联系钱宝,甚至叮嘱钱老爷,叫他也不要透漏风声。”“所以这事儿不能让钱宝知道?”鸣珏得出了结论,惊讶的挑起眉毛,“为什么?”古七七见他理顺了,便说:“兴许答案就藏在你要去查的事里。”鸣珏点头,随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古七七瞅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觉得这桩事的关键点,也就看谁能说服苗儿了,而苗儿的决定,只受一个人的影响。钱宝。暮色渐渐升起来,淹没了城镇。稀稀碎碎的烛火亮起来,像跌落的星子。商铺里走出小二,捏一把火折子点亮了灯,河岸边上的暖香阁敞开大门,仿佛一夕之间活了过来,红绸罗缎,银镯皓腕,软玉温香。河上又开始飘过画舫,有琴声传出来。古七七闲来无事,拎一坛子酒,几个闪落,便上了最近的游舟,她丢下银子,坐在船舷边。一条腿支在船沿上,一条腿伸出去,荡在外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