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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九皇子的主意,但他曾与我商量过。今日父亲怎么说?”玉章辞缓缓道:“我并没有同意此事。”今日,那张天师说太后福泽绵长,但九皇子有劫难逃,需娶一男子来化解灾厄,并将那男子的生辰八字都一一报出,玉章辞一听就知道是玉黎的生辰八字,但却故意做出一副不愿承认的模样低着头。章武帝便问群臣:“众位爱卿可有现年十五岁的麟儿正是这个八字?”皇帝也没抱多少希望,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吏部的某位官员正是元珩安排的人,立刻就说:“臣有闻,左相公家三公子正是十五岁,亦是七月二十生日,至于出生时辰,便不得而知了。”玉章辞见这完全是有人设计好了的,便也不再当作没听到,主动承认了是自己的儿子玉黎的生辰八字。章武帝听到这,便起了疑心了……他怀疑张天师是被人买通,或者说,是被玉章辞买通了,好让自己的儿子嫁进皇室……所以当时他就试探地问玉章辞道:“爱卿,不知你愿不愿意将公子嫁与珩儿?”玉章辞最怕皇子疑心自己要攀附权贵,立刻找借口推脱:“臣不怀疑天师所言,但男男成亲毕竟荒唐,更何况犬子虽不才,但亦是臣寄托厚望之人,盼其成材还来不及,哪里愿意他嫁为人妇?还望陛下成全臣的拳拳爱子之心,怜悯臣膝下可成才的子嗣凉薄……”章武帝听到这里是既满意又不满意:满意是因为玉章辞推掉了,而未答应,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欲擒故纵。不满意是因为元珩虽不会说话,但好歹也是皇子,人中龙凤,玉章辞居然不肯把儿子嫁给他……因此章武帝便只好说:“今日是太后寿诞,此事容后再议。”玉章辞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很是不高兴……元珩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害他嘛!毕竟皇帝不会怀疑自己儿子居然喜欢男子,只会以为自己的臣子厚颜无耻妄想将儿子送进皇室……因此,他带着几分怒气地质问玉黎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怎么不与为父商量?”玉黎心中不禁发笑:元珩堂堂九皇子,他想做什么事,要与你商量做什么?不过他还是非常恭敬地说:“儿子怕您不答应,所以就未曾与您讲……更何况,九皇子也不曾与我说具体细节。”想了想,又说:“父亲,此事定然会有各方博弈,您无需害怕,儿子和九皇子会保您平安无事的。”玉章辞静了片刻,没说话,好半响才道:“事情都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再说这些也无意义了,不过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我是不会松口的。”毕竟,只消他一直不松口,皇帝就绝不会以为他有攀附之心,反正元珩会自己想办法,他和玉府,只消扮演一个受害者就成了。玉黎知道他既要得个好听名声又要把自己嫁给元珩的心思,也不点破,只在心中暗自讥讽他的虚伪和沽名钓誉,口中却语气恭敬道:“儿子理解,让父亲忧心了。”反正等他嫁给元珩,也就不必再天天看他的嘴脸了,就让他演着吧。第93章事成(中)这日过后的两天,元珩都没有上演“深夜幽会”,只在第三天的晚上让水龙吟传来消息,说第二日章武帝将召玉黎进宫,让他做好准备。果然,翌日章武帝就派宫人来传召玉黎,欲接他进宫。当时玉黎刚从青桐书院看了祁公回来,甚至都还未来得及更衣,便被宫里来的马车接走了。自然,玉章辞和李氏也未来得及嘱咐他什么。玉黎坐在宫里来的马车上,心情有些不能平静,倒也不是激动或者惶恐,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恍然:前世之事还历历在目,如今的自己,竟要去面见天颜?而且还是因为可能要嫁作天子儿媳……诚然,他对于章武帝,心中并无多少底气,毕竟他出身不高,长相也不符合大多人心目中的美男子形象,再加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华……但是为了元珩,他愿意努力去试一试,就如同元珩为了他,努力去试一样。这样想着,他的心情倒也平静了许多。不多时,马车就到了宫门口。大约是受到了盘查,所以马车停了一停,玉黎正等着马车再度前行,突然从车窗缝隙中“啪”的飞进一个东西来。他低头一看,是一个锦囊。他弯腰将之拾起,见马车又开始行走,便小心翼翼地将锦囊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是一块佩玉,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将之佩在腰间,只说是你在郊外拾得的。别怕,我在外面等你。玉黎自然认得出来,这是元珩的字迹,想必东西也是元珩让人给他的。他忙将玉佩佩在腰间,又将锦囊和纸条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放好。做完这些,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乾午门,到了这里,外面进来的马车便不得再进去了,因此,玉黎下了马车,跟随内侍一起去往章武帝的紫微宫。走了不到一刻钟,紫微宫便到了,不过章武帝此时正在启徽殿批奏折,因此还需往里走。宫中自然不比寻常人家,到处都是巍峨雄伟的宫殿,雕梁画柱的殿宇更加比比皆是,玉黎一路走来,见广场宽阔,台阶敦实,宫人队列井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来……这便是天家气概,只可惜这些底下掩盖着的,却是权力的倾轧和利益的争夺,若稍有差错,便有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自己更需步步小心,时时留意才可。走了大约百来步,启徽殿便到了。这是一处格外令人心底生肃然之意的建筑,不过这只是玉黎的初印象,因为他还未来得及观察,就被请到了门口。一直领着他的内侍笑着恭敬地对守在门口的年轻内侍道:“孙内侍,玉公子到了,奴才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年轻内侍长得很白净,眼睛细长,笑起来自有一股阴柔之意:“劳烦林内侍,咱家自会带他面见天子。”玉黎也朝那林内侍笑着拱了拱手。那年轻姓孙的内侍笑眼看着他,面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只说:“玉公子稍后片刻,咱家先到陛下跟前禀告一声。”玉黎恭敬拱手道:“有劳内侍。”孙内侍只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进去了,没过多久,果然又出来,笑着对他道:“玉公子,陛下召您进去说话,请随我进来。”玉黎便跟着那孙内侍进去,跨过高高的门槛,往左手边走了几步,便可见十几步见方的一个房间,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铺就,其他装饰和摆设玉黎不敢多看,只低着头跟着那内侍往前走,内侍停下后,他便在距他几步之遥后停下脚步。“陛下,玉公子到了。”玉黎忙下跪行大礼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