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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酒液,露出一个笑容,调侃道:“瞿临,看来你不行啊。”刚说完,他就捂住嘴打了个酒嗝。之前他几乎没吃什么菜垫底就开始饮酒,又喝得太快喝进了些空气,这一个嗝之后,喉痉挛便有点停不下来。“闭气二十秒。”两坛酒下肚,瞿临几乎看不出什么醉态,连声线都还如同往常那般平稳冷冽,只是眼睛变得像是雪洗过那般清亮,牢牢锁定着自己想要看的人。他伸手替罗星弈顺了顺气,然后把放一旁的杯子重新拿了回来,满上。他并没有阻止罗星弈继续喝下去,而是给他换了个比较温和的灌醉自我的方式。等罗星弈不打嗝了,再把杯子递到他面前。“哎……你真好啊。”看着眼前色泽碧绿的绿酒,罗星弈一边感慨着,一边接过酒杯,跟对面敬酒的人隔空一点碰杯,一口一口不停啜饮起来。这场晚宴具体开了多久,罗星弈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在瞿临的陪同下喝了一杯又一杯,一杯接一杯。他喝多了酒就话多,跟瞿临推杯换盏,从人声鼎沸说到热闹小了、热闹渐渐散了,然后他自己也昏昏沉沉了,不记得周遭发生什么了。所有理智都随着一声“啪!”,酒杯落地,岁岁平安,摔个粉碎了。拜有个用心买醉的人所赐,罗星弈他们这一桌散得非常晚,酒桌上每个人都被罗星弈带的喝得有些高,明明是稳重的成年人了还在玩谁是卧底的游戏,嘻嘻哈哈的拍桌大笑。中途瞿临接到一通锲而不舍催促的通话,便让隔壁桌还算清醒的郝医生暂时照看一下罗星弈,去一旁接听了。等他五分钟之后再回来,罗星弈已经酒精完全上头,开始撒起酒疯来了,连带着桌上所有人,闹了个鸡犬不宁。瞿临一回来便看见,本来乖乖趴在桌上的罗星弈又端起了酒杯,豪气万丈地踩在凳子上大喊“喝!”,被戴优戴嘉一干人等当皇上一样劝住,“不能喝,不能再喝了!”喝醉的罗星弈十分膨胀:“一个能喝的都没有!什么水平?跟你爸爸我比酒量?自、取、其、辱!”“是是是,对对对,您把酒杯放下吧,真的别喝了,”酒喝得最少的戴优不敢再起哄了,苦口婆心地劝,“差不多该歇息了,我们让人带您下去休息,吃点解酒药好吗?不然明天就该难受了。”罗星弈脸色绯红,被众人拉下来坐在凳子上,拧着眉头很不满意:“不!我不走!我不要别人!我要瞿临!”谁也没料到,大醉的罗星弈会智商骤降成了一个几岁的熊孩子,忽然泼闹起来,“我要瞿临背!要瞿临背!”或许酒真的能释放一个人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天性,平时罗星弈是个极好说话也极会说话的人,可这会儿一闹起来,却是谁劝都不好使了,一个劲吵着要瞿临。纪舒窈和戴立明早就回宫歇息了,这里没有长辈镇场,罗星弈便辈分最大,不好伺候啊……戴优和戴嘉两兄妹为难地对视一眼,正想着怎么哄好这位目前智商绝不超过六岁的罗小朋友,便见瞿临踏着夜色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等瞿临走近,戴嘉正打算和他商量一下怎么把罗星弈这个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哄回去,便见罗星弈突然向瞿临伸出双手:“临临背!”戴嘉内心一抖,他虽然是个铁血纯直男,但在究极腐女meimei的熏陶下,终于近腐者yo,看待兄弟情谊的眼光都不那么纯粹了!但没想到让他三观碎裂的还在后面——瞿临看了罗星弈一秒,居然真的转了个面向,背对着罗星弈半蹲了下来!“走吧,该回去了。”心愿得到满足的罗星弈开心地趴了上去,双手亲亲热热地搂着瞿临的脖子,十分熟稔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而瞿临等罗星弈趴好后,托着他的大腿根熟门熟路又轻巧地把人背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熟练啊!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吧!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戴嘉看着瞿临神色从容地背上罗星弈跟两人道过别,退席了,自我欺骗地说道:“他们朋友间感情真好啊……”至于从瞿临蹲下开始就内心文字丰富的戴优终于安详闭上了双眼:“人间不直的,死而无憾……临弈,isrio!”瞿临背着罗星弈迈过已经乱成一团的宴会桌椅,路过一桌还没散席的餐桌时,正好遇见到处跟人推销保健品的欧阳瑛。欧阳瑛一见他俩这般亲密的状况,顿悟了,当即双手点赞,挤眉弄眼:“行啊瞿临!”瞿临赏他一个余光。夜已经深了,欧阳瑛也不话多,直接动手在衣兜里左掏右掏,居然掏出了一管万恶的润滑剂,塞到了瞿临的外套里,非常得意:“不用谢,我们都是实在人,加油!”瞿临抱着罗星弈的手一顿,一言不发地走了。走到半路,那自我成长过头的AI小望舒还不知死活地询问瞿临:“瞿先生,根据我的资料记载,您和罗先生都是没有性生活经验的新手。我这里为您们下载了一些教学视频,您看您们为了安全起见,是否需要先学习一下呢?”“学习?学……习……”罗星弈半醉不醒地听见了后面一句话,嘟囔着。絮絮低语如同轻柔的羽毛,刮搔在耳边。瞿临没搭理这个醉鬼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所有不合适的杂念清除干净,端端正正地继续背着人往他家里走。走了几步,罗星弈又有状况了:“头晕……好难受。”他在瞿临背上动了动,“有点想吐。”瞿临说:“喝成这样不晕才奇怪。这次舒坦了,下次还喝吗?”“这不是有你吗……”罗星弈答非所问,却意外投其所好,瞬间没有家长模式的谈话了。午夜的街道寂静,繁花无声,夜风拂面也是温柔的。罗星弈趴在瞿临肩头,guntang的呼吸裹挟着浓烈的清香酒气,这种似曾相识的夜晚和后背让他被酒精完全麻痹的大脑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断断续续地说:“瞿临……你真好……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你总是对我很好,也从不凶我……不对……瞿临为什么会凶我呢?不可能啊。”“可是,可是我好难过啊。”他说着话,忽然情绪就低落起来,没点转折,毫无逻辑,“我真的好难过。我要告诉你,我小名叫小星星,没人叫了……”“你说一个人为什么能这么难过呢?好像怎么都好不了,喝酒也没用,就像有一团气一直一直卡在胸口,咽不下,消不散……我好难受啊。”他反复喃喃着。背上的人把全部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其实也没多重,毕竟这点重量对瞿临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瞿临却在这一刻觉得,他背着一份很沉重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