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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我两难,在他手上自尽。”“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徐盈之心里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能为我死一次,我也愿意还你一命,”陈随意不理会,“盈之,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若你现在不走,我便立刻死在这里。”“不……”景泠虽然痛恨徐盈之,但是他却与陈随意无冤无仇,况且陈随意虽然活的时间久了些,但还是个凡人。只要是凡人,他就杀不得,一时间被这么抱住,也没有办法脱身。“快走——”徐盈之仰头长啸一声,闭上眼睛,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尽全力挣脱所有水箭,一缕残魂飘飘荡荡,隐去在黑夜中,只剩下一副躯壳还被钉在墙上。看见徐盈之平安远走,陈随意最后一口气终于撑到了头。这地狱之火连鬼见都愁,何况陈随意一副rou体凡胎,他的躯体早就被火焰烧尽,胸前焦黑一片,不知道刚刚那无穷的力气是哪里来的。凡人,在有想守护的人的时候,真的会被激发无限的潜能。景泠看着陈随意的rou体慢慢变成灰烬,他知道这是躲不过的天劫,陈随意只是帮徐盈之应了劫。一时之间他竟也分不清,不顾一切相守一场,最后轰轰烈烈死去和如他一样拼命克制自己,到头来空留遗憾,到底哪一样更好。思及此处,他也无心再去追徐盈之。徐盈之受了重伤,支撑不住结界,终于散去。一直站在外面的拾梦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从电视台分别之后,她就一直悄悄跟着景泠,直到跟到这里。她的修为不够,没法冲破结界。景泠抱着浑身是血的何宛洛从屋里走出,他的眼神专注地盯着怀里的人,全然没有她的存在,就这么与她擦肩而过。从看到何宛洛的时候起,她就知道她和景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陌路了,而这一切都是她亲手导致的。她不知道那个人刚刚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总是在13楼打打闹闹,偶尔毒舌却时刻关心着每一个人的何宛洛,现在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全身上下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伤。这就是她想要的吗?不是的。她心慌意乱,意识深处有无数声音在不停呼喊,各种各样的情绪占满了的心,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浑浑噩噩地远远跟着景泠。在所有人都离去之后,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走进了如同修罗场一般的屋子,捡起遗落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无相伞,离开之前,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窗帘。星星之火,在黑夜里越烧越大,直至整幢房子都掩映在火光之中,人影才渐渐远走消失。景泠早上走的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过,也没顾得上给阿吾倒狗粮。阿吾就这么在家里等了一整天又饿又气,终于等到门口有响动,正准备臭骂景泠一顿,刚张开嘴就看见景泠手上的何宛洛,突然吃了一惊,嘴巴就这么半张着,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这是怎么了?”景泠把何宛洛抱进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阿吾见景泠比夜色还沉的脸,也识趣地没有再问,自己跳上床才发现何宛洛的不对劲。他没有呼吸!阿吾不敢相信,又凑上前去仔细闻了闻,还是没有呼吸,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它弯下四条腿,趴在何宛洛身边,使劲用脑袋蹭蹭何宛洛,想要说别再装死了,赶紧起来,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阿吾鼻子抽了抽,狗是没有泪腺的,可是它为什么觉得眼睛里有氤氲的湿气聚集起来,好像眼泪随时都会掉出来。“到门口去,帮我守着,不要让人打扰,我要救他。”阿吾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要……”“只要能救他,我不惜代价。”景泠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那……你自己小心。”阿吾点点头,从床上蹦下来,听话地趴到了门口。它和景泠相爱相杀也有几千年的时间了,虽然平时经常对他看不顺眼,但是如果他真的不在了,自己还是会难过的啊。景泠关上房门,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掐着一样生疼。他打湿毛巾,细心地帮他擦拭满脸满身的血污,鲜血遇水,很快就把洁白的毛巾染红了。就这样擦了许多次,才把他的脸擦干净。如果不是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及没有呼吸和脉搏,眼前的人就跟睡着了并无两样。“阿洛,我一定会救你的。”景泠在何宛洛身边盘腿打坐,静心调息以后,所有的神识都聚集在丹田。景泠看到在自己的体内有一个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小圆珠,圆珠的四周被如水色的淡蓝光芒包裹着,这是他的内丹。数千年的修为让内丹纯净无暇,他深吸了一口气,内丹慢慢从下腹往上升,最后被逼出体内,落在景泠手上。景泠一手托着内丹,一手扶着何宛洛半坐起来,把蓝色的珠子喂进何宛洛的嘴里,淡蓝色的光芒隐没在何宛洛的身体里,景泠握着他的手,两只手的连接处也开始泛起蓝色的光芒。他不愿意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不愿再在这世上禹禹独行,所以寿命给他,修为给他,只要能救活他,一切都拿走也罢。从此以后,他们不求同生求同死。此时的何宛洛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天地好像突然变成了一片混沌,熟悉的景物都在眼前褪去,不再有熟悉的街道、高楼大厦、川流往来的车辆。天地间一片苍茫,如同身处云端一般。正在何宛洛迷茫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又变了,刚刚还苍茫茫的天地变成了蔚蓝的大海,一片蓝色的水延伸到远方与天相接,前方有一个孩子小小的背影,背对着他孤零零地坐在海边。孩子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身形瘦削单薄,托着腮坐在海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何宛洛也不想去打扰他,就默默地站在后面看。孩子坐了好久,他也跟着坐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副景象似曾相识。好像曾经的某一个时候,他也曾经在什么地方静静地望着这样一个孤独的孩子。孩子从日出坐到日落,也没有人出来找他。终于太阳的余晖散尽了,孩子才站起身,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大海。何宛洛大惊,想要去捞起孩子,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透过了孩子的身体,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死了。突然有点难过,就这样死了啊。“喂,总算找到你了。”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