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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方琛此刻还有些昏沉,眼中映着淡黄的灯光,看到很想笑,但一说话却差点哭出了声:“你受伤了?”她摸到了他手臂上还未凝固的血痂。陈牧对着她笑了一下,很想告诉她说根本无须难过,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只要他人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便已是上苍眷顾。可他没这么说,而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担心和难受……她那双幽忧的眸子,就像在他身体里注入了一股热流,让他感觉周身暖暖的,她原来一直这么在乎他。不过还是不想让她的担心持续太长时间,他拉下衣袖:“很快就能好了。”休息了一会儿,又喂方琛喝了半杯水后,陈牧看她身体有所缓和,便扶着她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空地的时候,陈牧看到王韶峰和队员们站在一处采矿车旁清点人数。旁边的机器都停了下来,煤矿上的监理出来给队员们递烟,一边说着好话,一边试着联系老板,额头汗水直冒,在夜里显得油光可鉴。小幺和几名年轻的刑警站在外围,俨然盛食厉兵,随时候着有所动作的人。陈牧过去和负责这次支援行动的队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和对方商定,王韶峰和小幺先跟队去市局交接工作,分拣赃物,该送市博物馆的送市博物馆,该拿回牛尾村的就拿回牛尾村。另外合并毒龙的信息,寻找俘获的人中是否有此人存在的可能,而方琛身体不适,暂时就不要舟车劳顿了,由他陪在在附近找地方住下,明天再一起回去。交接完工作,又和王韶峰跟小幺交代了一下密切注意毒龙的动向,陈牧便开车带着方琛回镇上了。九道岭镇位于凌义县西南部,距离县城二十五公里左右,东与大寨乡毗邻,西与高庙乡接壤。实际上两年前凌义县政府为了便于管理,已经撤销了九道岭镇,将其行政区域划归大寨乡管辖,但因为习惯称呼,很多人,包括周边的中巴车路线,依然保留着九道岭镇的说法。凌义县是农业畜牧业老县,工业服务业并不发达,因而连带下的九道岭更显萧瑟。穿行在宽绰的马路上,两旁街道浪恬波静,别说人和夜店了,几乎连条狗都看不到。陈牧开车走了半个集镇,才看到了一家按摩店,里面亮着昏暗的粉红色光,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坐在门口,搔首弄姿地梳着头。“大哥,住店吗?”女人看到陈牧,顿时笑得像朵开得正艳的花儿,“进来舒服舒服?”“你们这儿哪儿有旅馆啊?”陈牧没下车,直接问道,“最近的旅馆怎么走?”女人好像注意到了副驾驶上的方琛,这才拢了拢领口,热情随即降了下去:“不知道!”陈牧只得继续往前开,终于在街道最东边看到一家小旅店的招牌,上面的LED灯标着几个大字:“住宿,一晚五十。”☆、第50章劫后余温陈牧把车停在一条旮旯胡同里,拿出方琛的行李箱,和她一起走了进去。穿过一条迮狭的暗厅,两人很快到了前台。一个白胖的服务员正嗑着瓜子看着韩剧,看到两人进来,眼皮抬了一下又随即低了下去。“住几晚?”女服务员问道,她很自然地把两人当成了小夫妻,也没问他们要几间房,然后不知看到了什么剧情,笑得合不拢嘴,“真他妈逗。”陈牧也没多做解释,递上一百元钱:“一晚上就行,房间干净吧?”“咱们这儿是统一的标间,都一样的,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服务员不冷不热地说,“想再干净的话,就得加钱了。”陈牧又递了五十元过去:“那五十不用找了,我再给你加点,把被罩床单给我换全新的。”一旁的方琛说道:“要么……算了。”陈牧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但一样可以趟水踩泥,她明白陈牧这么做是为了照顾到她,反正是凑合一晚,再加钱就能买套新的四件套了,陈牧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劝陈牧把钱省下来:“别浪费钱了。”陈牧淡淡道:“没事。”女服务员取下钥匙,从后面房间抱着一套新被单走了出来,带着两人朝里走,进了转角处的二零二房间。“把东西放那儿吧,”陈牧对女服务员说道,“我自己铺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旧的你换下来泡洗手间水盆里就行,我明天中午会来收的,晚上别忘了锁门,东西丢了我们可不负责。”女服务员说完,走了出去。女服务员走后,房间蓦忽静了下来,陈牧忙着换床罩和被单,俨然一个勤俭持家的男主人,而方琛站在一旁看着,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她放下包,走过去,小声说道:“我帮你吧……”“不用,就一点小活……”陈牧换好枕头罩,跟方琛解释道,“住一间房是因为怕你有危险,离近一点总是好的。”她明白他的想法:“嗯。”陈牧换完被褥,抱着旧被单被罩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走了出来,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好,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洗个澡就先睡吧!”他没说过要出门啊,方琛忙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去镇医院,去看看杜靓妮,”陈牧说着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门锁好,除我之外,任何人叫门都不要开。”还没等方琛说话,眼前的人便已不在了,陈牧出了门,刚健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走道内。方琛坐在床上,手触着他刚换上的被单,这里似乎还留着他的余温。刚刚还担心怎么住的尴尬已经不用过虑了,但她却并不觉得轻松,只感觉心里某处像是被他不经意间扯开了,在他走后又忽然黏合起来。一口气堵在心里,无处宣泄。方琛洗完澡就躺下了,但没有睡着,脑中不停涌现出昨晚的人和事,陈牧、王韶峰、小幺、灯红酒绿的赌徒、小胡子、夹克男、杜靓妮、宋老板……每个人都既模糊又清晰,让她理不清思绪。恍恍惚惚过了很久,她渐渐睡着了,屋内的灯还亮着,借以驱赶洗手间内有些慎人的漏水声。良久,她似乎听到有人敲门,声音既轻又小。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来到门口:“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我,陈牧!”“哦……马上!”她把刀放到旁边的鞋柜上,转身帮他开了门,而陈牧刚一进来,身上夹带的冷风还未消去,她就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她埋着头,不让他看自己有些羞红的脸:“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老宋刚被抓就讲了所有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