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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指路】明秋风,指路第十三章、第十七章;庄家与慧明和尚,指路第十章。【注】柳絮飞时别洛阳:唐贾至,全诗如下:柳絮飞时别洛阳,梅花发后在(一说到)三湘。世情已逐浮云散,离恨空随江水长。第39章本草辑录当年杀遍天门,于十八岁上便坐了青龙堂主位子的人,如今竟要死得这般窝囊了。被路人抓去当了沙包,传出去整个天门都得笑掉大牙。然而他满心都是平静,也不觉狼狈,只是在那一瞬间想起,与庄九遥的药王谷之约,其实已不远了。可若说这便是寻洛的结局,他自己也不信。就在快要触到刀尖的那一刹,他竟反手抽出了那柳叶短剑,雪白的剑刃划破黑夜。他心知没有内力,这一下上去不过以卵击石,可坐以待毙的事,一辈子只做那么一次便好了。剑尖与刀尖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妖刀几乎不顿,直直朝他砍下来,却在短剑之后,遭到了更为有力的阻止。明秋月刀柄架上妖刀,另一手以刀作剑,直直刺向宋桥胸口,宋桥提刀格挡,终于给了寻洛喘息的契机。他翻身滚至一旁。局势又已生变,宋桥急速撤招之后,刀尖像是自己调转了方向,直直冲向离他最近的那少年。寻洛眉头一皱,依稀瞧见一个影子迎着刀尖扑了过去。明秋月再次进攻,甫一上前去,便被宋桥一掌拍了出去,整个人撞在柱子上又滚落至寻洛脚边,竟一下子起不来。寻洛去扶他,突然听见极轻的一声叹息,十分餍足的叹息。他眉目一凛,望过去,瞧见那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影倒了下去。宋桥执刀立在庙门口,像极了暴戾恣睢的魔。他顿了一顿,提起吸足了血的刀,缓步朝着二人走来。明秋月也是个有骨气的,竟丝毫不惧,只是愤怒:“你这妖人!”宋桥低低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他连骂人都不会。与此同时,寻洛已做好准备拼死一搏,却忽地听见一阵翅膀震动的声音。宋桥似乎被那声音打扰了,恶狠狠地说了一句:“阴魂不散。”竟利落地提刀转身,腾上庙顶,转瞬不见了。来的似乎是只小虫子,围着寻洛与明秋月转了一圈,又飞向旁边父子俩,极轻极快地嗡嗡一阵,而后飞出了庙门。不多时一声轻笑在庙外响起,一把沙哑的嗓子道:“又让他给逃了。”寻洛一惊,放下明秋月飞速跨出门,黑夜里却是空无一人。明秋月这一撞着实不轻,等他自己运功调养得差不多时,天都已亮了。两个人看着庙中那父子俩的尸体,对视一眼都沉默了。这死状寻洛已不是第一次见了,云崖峰那路边的砍柴人,果然是死在宋桥手里的妖刀之下。明秋月见他神色平静,眼里波澜不惊,心里讶异着,又想起什么,问:“他要拿你去挡刀,你不恨?”“有何可恨的?人是这样的。”寻洛淡淡地,“他不也为救儿子死了么?”他说着转身看向明秋月,郑重抱拳:“承蒙明兄搭救,大恩不言谢,若是真有用得着寻洛的地方,只要我还有命,任凭差遣。”明秋月忙摆摆手:“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你自己。你那短剑若是不出窍,我的刀再快也赶不及。”寻洛不语,他便又道:“没想到你身上没武功还这般临危不乱,我先前以为你骗我的呢。看着你总觉得像是练过的。”“粗人一个,自小跟人打架打惯了,只是没有章法没有内力,称不上练过。”寻洛提起自己的包袱。明秋月瞧瞧他身量与气势,显然不信,却未多说,而是赶忙用稻草稍稍将尸体遮了一下,一把抓起自己的刀与包袱:“寻兄,一起走吧?”寻洛一怔,点了点头,却又问:“你打不过他,为何还要进城?”二人一起跨出庙门,明秋月似乎习惯了对人不设防,不过一夜已将寻洛当作了知己,实诚而又哀伤地道:“不瞒寻兄,在下自幼与一女子相知,本已私定终生,她却被家族许配给了门当户对之人。家兄是她夫婿家的……旧人,不过如今已是属下了。我下定决心要带她走,事情未成却已在兄长面前败露了。我自忖私心过重,不顾整个家族,却又咽不下这口气,而后与他大闹一场,一气之下出来行走江湖。”他叹息一声,又笑了一下,不自觉捏紧了那柄鞘上刻着简洁云纹的雁翎刀:“我一己之身也无甚可珍惜的,走至临城,听闻岳阳出了事,便想来出一份力。打不打得过,其实不重要。”寻洛听着,面上未置一词,心里大约已明白了,过多的探究怕就是罪过了。因而隔了半天他轻声说了一句:“明兄实在是至情之人。”明秋月自嘲一笑,摇摇头,没说话。二人就此结伴进了岳阳城。城中照旧车水马龙,不知是否是城里太繁华的原因,那捂在纸面下的血腥,似乎丝毫未曾影响世间的热闹。想来死不死人,谁变作了一具丑陋干尸,未落至自己头上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寻兄往哪里走?”进城已有小半天,二人找了家客栈打尖,明秋月似乎是觉得寻洛寻亲又不慌张,好奇着,“不知寻兄所寻之亲是何人?”寻洛刺客当久了,皆是做完事便走,极少与人来往,不知与人相处竟是处处都要撒谎。此时心觉往后再说也累得慌,干脆看着他,直接道:“其实我不知,只是我家妹子让我来这里,但是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她也没告诉我。”明秋月点点头,并不觉得他之前说了谎是多大的事,反而替他找补:“人在江湖中漂,人堆里走,来来去去总是有不知奔忙所为何事之感。”这话倒是真,寻洛点了点头。不等寻洛开口,他又自顾自道:“寻兄可曾听说过洞庭的火蒲草?”火蒲草,这名字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寻洛怔怔,转念想起那本遗落在洛花的本草医书,道:“似乎听说过这名字。”明秋月十分惊讶:“听说过?”“嗯?”寻洛见他反应也是一愣,“这很稀奇么?”“稀奇!太稀奇了!”明秋月小声道,“我敢担保,世上没几个知道这事,知道的大多死光了。”寻洛一惊,记起那卖书的摊主说他好见地,莫非是这个意思?那又为何,一本普普通通的本草书上头,竟会记载这些呢?他那日从洛花镇离开,彼时天未亮,又昏睡一日。若是他当时睁开眼瞧瞧,或者等天亮之后见过主人家再走,便会发现那种牡丹的老伯,就是那日卖书给他的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