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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光,笑起来光芒万丈。”“那日我说,我喜欢你。你竟然哭了。”“真是个小哭包。”“说了这么多,你在听么?其实……我也是个小哭包呢。听雨阁的花还未谢,纤尘阁的槐树还生机勃勃,我们曾月夜对坐饮酒的江河还川流不息。人间草长莺飞,为何你却……枯萎了呢……”“你可否……再对我笑一笑……”谢微抱着冰冷的少年,指尖极其轻柔地抚了抚少年的眉心,眼角,鼻梁,脸颊,唇瓣。“你为何不肯对我笑一笑,你不是最喜欢我了么?”“听说风雪城的蔷薇花,今年开得格外娇美,等你醒了,我们去赏花好不好?假若城主不肯将花种卖给我们,我就为你做一次盗花的窃贼。”“你总是责怪我心慈手软,等你醒了,我立刻心狠手辣如何?只要你愿意,我去做刽子手,一天砍十个人。”“另外有一件事,你别生气……花瓶里的花,早已枯萎了,而我忘了换了。”谢微轻声呢喃,一字一句落于尘埃。众修士默然不语。凌空大师不忍再看,挥手道:“罪人已死,回吧。”青蓉离去前,轻声道:“节哀。”谢微俯身吻了吻夏戟的眼睛,低声道:“穿着喜服的你,真好看。”天色渐晚,一轮新月,灯火通明。弟子们越聚越多,把落月山围得水泄不通。有的默默地清理残骸,有的静默地观望,有的忍不住低声呜咽。大喜之日,大丧之日。江清野站在谢微面前,沉默良久,低声道:“师弟,节哀。”谢微抬着一双极黑极亮的眼睛,一字一顿,轻声道:“阿戟不会离开我。”江清野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把流泪的冲动压回去,温声道:“不仅仅是你,我们都很难过。你有足够的时间从伤痛里走出来,我们等你。”谢微依旧是那一句:“阿戟不会离开我。”众弟子纷纷劝谢微接受现实,江清野挥挥手,道:“让他们独自呆会吧。”人群渐渐退去,只有江清野长久地站在谢微不远处,静默观望。谢微抱起夏戟,往山巅走去。江清野问道:“你去哪?”谢微默然不答,江清野奔上前一把握住谢微的肩膀,沉声道:“阿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在了,难道我心里好受吗?师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做糊涂事。”谢微只仰头望着山巅,眼眸镇定而闪着异彩,仿佛那是通往天堂的阶梯。那种向往之色令江清野心惊。江清野只好点了谢微的xue道,无可奈何道:“你冷静点。”江清野出了落月山。夜风习习,风吹来野径花香。谢微身上腾起一层薄薄的黑色火焰,灵力运转冲破xue道,怀抱着珍贵的心上人,一步一步走上了山巅。山巅有明月,美而不自知。谢微站在万丈悬崖边,凝望着无边夜色。远方群山连绵,青杉如茸,山峦错乱。“你总是责怪我为何不去找你。”谢微柔声道,“我现在去找你。你一回头,便能看见我了。”两道人影如落叶飘落山崖。红裳如秋枫,长发随风舞。少年紧紧地拥着心上人。吻了吻那冰冷的红唇。第47章梦中梦梦里,有人坠崖。少年半夜惊醒,冷汗涔涔,茫然地望着被风掀起纱帘的窗台,一丝嫩绿的藤条趁夜色悄悄攀爬。少年赤着双脚走到窗台,冷冰冰的地面映着摇曳的青灯,夜色静谧月色撩人。少年托着腮,一眨不眨地盯着皎皎新月,柔和的月华勾勒出俊美的侧颜,长发与微风相缠弧度柔美。梦里之人,是何人?清晨第一缕光洒落青翠树木,一个紫衣少年猫着腰穿过百花齐放的庭院,趴在窗台吹了声口哨,轻声唤道:“殿下!”千烟浅端坐在铜镜前,白衣如雪,娇小温婉的小宫女低眉顺眼为他梳发。千烟浅轻笑道:“灵玉,下次从正门进,否则茗儿又当你是偷儿拿水泼你了。”为千烟浅梳发的小宫女正是茗儿,茗儿脸一红,头埋得更低了。楚灵玉翻窗而入,落地时衣摆飞扬,少年真是清俊美好地不像话。楚灵玉立在一旁,身姿挺拔,静静地等千烟浅梳洗完毕,才道:“殿下,今天去练武场吗?”“嗯。你一大早跑来,可吃过早饭了?”“还没。”千烟浅吩咐茗儿准备两份饭食,茗儿垂眸应了声是。茗儿经过楚灵玉旁边时,小声道:“你这偷儿,又来蹭饭。”千烟浅忍不住笑了笑,待茗儿合上房门,正色道:“灵玉,昨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怎么奇怪了,和我说说呗。”“我梦见两个人,都是红衣黑发,约莫弱冠之年,坠落山崖。”“唔,坠崖,你认识那两人吗?”“我觉得,其中一人,像我。不知是何寓意,便想着问问你。”“殿下,你听过梦境颠倒吗?”楚灵玉凑近一些,“你认为的梦境其实是现实,而你认为的现实是梦境。比如说,你梦中之人处在现实里,而你才是在他的梦里。”千烟浅不由心底生凉,仿佛触摸到了禁忌的冰川,道:“罢了,一个梦而已。”千烟浅和楚灵玉骑马到练武场时,广阔的练武场已有不少人,或舞刀弄棍,或骑马射箭,或嬉闹谈笑。修真界代表出世的实力,皇室代表入世的权力,两者在不同的规则里立于制高点,千百年来微妙共存。修真界能人异士愈发多了,再怎么熬也无法熬出名头的修士选择了在俗世求生存,一些融入市井,一些则因超群的实力在芸芸众生里熠熠生辉,被聘请为皇子的师父。千烟浅有三位师父,据说他们都是统率一方的大能,虽未冠仙人之名,但实力远在仙人之上。练体的大师父是大将军,英俊不凡,性情温和。舞刀的二师父是大侠客,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射箭的三师父是大懒虫,懒惰怠慢,喜怒无常。千烟浅和楚灵玉在树下等了会儿,猜测三师父又睡过了头。真要等三师父教箭法,可能要等到海枯石烂吧。千烟浅手握长弓,骑马进入练武场,众少年恭敬退让,空出一块地供千烟浅练习射箭。千烟浅张弓引箭,白衣如雪衣袂飘飘,长眉斜飞入鬓带着点儿张扬明媚,眉梢眼角无一不是精雕细琢。一箭,正中靶心。少年们欢呼:“殿下,厉害!”千烟浅往后退了二十步,五十步,一百步,均是射中靶心。千烟浅放下弓箭,觉得没什么意思,唤道:“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