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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一定经常服食这种药吧?”刘曜了解的说道,从书桌后走出来,背对萧月痕站在了窗前。“嗯,你怎么知道?”萧月痕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听王导说道,自己脸上这块斑,有种植物能治,可只有匈奴王族才有,难道就是现在手上的‘忘情花’?萧月痕还在回忆,刘曜却开始讲述起一个久远的故事:“刘聪的母亲在生刘聪之前曾经生过一对双胞胎姐妹,却因为自己服食五石散,刘聪的两个jiejie生下来就破相了,每人身上都有红斑。刘聪的母亲后悔不已,但事情已没有回旋余地。两年后,她怀上了刘聪,为此她戒掉了五石散。可转眼刘聪的那两个jiejie就到了出嫁的年龄。我们兄弟遍寻名医和解药为她俩治病,终于从一位西域隐医那里知道极寒草原中有一种蓝花可以治,只不过这种花也是毒,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当时我们还小,jiejie们都有了心上人,成天盼着早点出嫁。我和刘聪决定在jiejie们十五岁生日时送这件特别的礼物给她们。于是刘聪和我偷偷骑着马,花了四天五夜去了极寒草原。”刘曜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好像很后悔讲了出来。他猛地回过头来,看向夕阳下的萧月痕,几乎是哀求的望着他,开口说出了结论:“后来jiejie们死了,吃这个花死的!”“……”萧月痕一点也不害怕的看着刘曜,心想这就是刘曜新一轮玩他的诡计吧?“你不相信我?”刘曜冤枉极了,有些激动地接着说道,“大jiejie身上的红斑多达数十块,背上、手上、腿上都有。我们兄弟三人都看到,小jiejie只有一块,却长在脸上。我们很高兴的拿着采回来的忘情花给了那位被父王请回来隐医。太医们按照指示给jiejie们用了药。可惜这药太烈,大jiejie服用到一半,用指甲抓破了全身皮肤,一头撞死在寝宫里。当时我和刘聪闻讯赶到时,看到的只是jiejie血rou模糊的尸体。”“那你二姐呢?”萧月痕嘲笑的看着那朵奇异的蓝花。“小jiejie倒是没有如此,不过她服下最后一服药后,却疯掉了。三年以后,她失足摔下了山崖……”刘曜终于说完了这个惨绝人寰的故事,回头最后一次询问道:“现在你都知道。月痕,别治了,就留在这里吧,我会照顾你的。”“原来你这次想用这个方法困住我……”萧月痕凄然一笑,坚定的看向刘曜,拿起那朵蓝花对刘曜说:“我治!我死都不怕了,我还怕一朵花不成?我要去建业,挡我者,不是我死,就是它亡!”刘曜劝说无果,无奈之下,请来了宫里最权威的太医,并且跑进皇宫,将刘聪和刘粲手上的忘情花全部拿到了赵王府。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这次举动。刘聪和刘粲闻言,全都以为他疯掉了,把他关在皇宫里禁足了三天,刘曜也像萧月痕一样绝食了三天。终于,刘聪心软了,一拍桌子,生气的将刘粲和自己手上的忘情花全都丢给了他。刘曜拿着忘情花刚回到府里,就看到被自己请进府的太医们集体跪在院子里,死活不肯给萧月痕治脸。“王爷,使不得呀,这种草药会侵蚀人的意志。萧大夫的红斑长在脸上,对他用这种药恐会损害大脑的呀……”一个最具权威的太医一看见刘曜走过来,马上诚惶诚恐的劝谏道。“王爷,老朽不才,决定辞官,归隐乡林。”一个苍老的太医干脆不干了。“王爷,我是新来的,我没医过这种……”又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太医小声说道。“够了!我什么也不想听!”刘曜再也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你们医也得医,不医也得医!否则我把你们的一家老小全抓起来!!医不好,满门抄斩!!”“王爷……”吴太医也是太医出生,实在听不下去了,出来劝道,“王爷,一切需从长计议,您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吧。”刘曜的确是累了,他摆摆手,赶走了太医,坐在了花园石凳上,撑着太阳xue看着含羞草上的露水。吴太医看着刘曜高大却孤寂的身影,摸着胡子低声询问道:“王爷,要是他真的疯了,怎么办?”刘曜看到一只蜻蜓飞过花圃,尾巴无意碰到了含羞草,叶片上那滴晶莹的露水因此滑落,消失在草丛中。刘曜黯然的说道:“他要是真疯了倒还好,我就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了……”隔天起,萧月痕开始吃药。太医们在先前给刘聪治病的过程中都见过萧月痕,如今见到他这般憔悴失落的模样,全都于心不忍。吴太医安慰了萧月痕几句,开始帮着太医们一起帮萧月痕治脸。吴太医将忘情花的叶子和经脉磨成粉末,参水用布敷在了萧月痕的红斑上。萧月痕的眼睛从这天开始被布蒙上,再也不能看到东西。太医们又将忘情花剩下的花瓣和花心,混合雪梨、罗汉果、川贝、枇杷、桔梗还有蛇胆一起整整蒸上一天,直到药碗里接到沙锅盖上落下的蒸汽变成整整一碗,药引才算熬好。刘曜至始至终都在屋里看着躺在床上的萧月痕,只不过他从不出声,也不靠近,只是静静坐在屋子中间的桌前。萧月痕蒙着眼睛,并不知道刘曜一直在他身边,默默支持着他。用药五天以后,萧月痕便开始体会到忘情花的利害。他晚上开始无休无止的做恶梦,血压下降、唇甲发绀。刘曜常常会在半夜偷偷跑到萧月痕房门外看他,结果他看到萧月痕日复一日的越来越难受,最后终于在第十天晚上,萧月痕再也止不住的呻吟出声时,刘曜失控的冲进房内,抱着萧月痕不停抽搐的身体,心疼不已的劝道:“月痕,我们不治了!不治了好不好??不去建业又怎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要去……枫邺在那里等我……”萧月痕意识薄弱的说完这句话,又一次昏了过去。“枫叶?”刘曜抱着萧月痕冷汗淋漓的身躯,怎么也听不懂这句话的涵义。萧月痕依旧坚持不懈的喝着太医们给他开的药,蓝花在一朵朵减少,疗程在一天天接近尾声。刘曜和大夫们都越来越紧张的关心着萧月痕永远蒙着的脸。萧月痕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吃什么都吐个不停。他整天头晕头痛、全身乏力、肌rou寒疼。每次忘情毒花发作得严重时,他还会疯狂嚎叫、挣扎着要撕掉自己脸上的布条。每当这时,总是刘曜跑过去拼命抱住他,用绳子将他的手脚绑住。萧月痕被毒花侵蚀意志,癫狂咬住刘曜的肩膀,留下一个个血迹斑驳的齿印。刘曜总是不停的安抚着他,低声在他耳边鼓励,扯开衣服让他咬自己,心里却在滴血,不懂萧月痕为何如此执著的一定要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