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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殷罕见的骂起了人,“闲得脑子进了水才敢拿我来打赌?”这便是信了。泰恒心里松了口气,脑中却是昏了一昏,好一阵才晃过神来。他朝屋外看去,夫殷与君兮已没了影,浑身便松懈了下来,整个人几乎都瘫软在了椅上。疼。太疼了。同族濒死时的痛楚一波一波的袭来,疼得他意识都开始模糊。泰恒勉强直起身,扶着桌椅跌跌撞撞的朝床边行去,临到床边,又撑不住的一下子摔在了床前。他慢慢坐起身子,半边身体伏在床沿,颤着手打开了床头暗柜,放在里面的木雕小人被他取出,死死攥在了手心。小人安静看着他,面容带笑。那笑温暖得如三月春光,暖得泰恒身上的痛都好像少了几分。泰恒气若游丝的唤了声:“夫殷。”他唇角带着笑,轻轻唤着那个名字。门外便真出现了那人。泰恒怔然看着,看夫殷大踏步走进来,满面怒火的从他手中夺走了木雕小人。“你好大的胆子!”稳重的天帝失了风度,“还敢偷盈冉送给我的东西!”第50章长褚在烧焦的土地上缓慢行走,乳白色的雾气逐渐朝他弥漫,他眉眼不动,继续维持似在搜寻的模样,直至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他挥袖挡开直射而来的利箭,一跃而起,双手结印朝前一推,震荡开漫天铺下的金色丝网,地下却又猛地窜出数根巨藤,飞快朝他缠去。长褚按捺住继续出手的欲望,改作在四面八方刺来的藤蔓中躲避,末了一挥手砍断面前藤蔓,假做不防的模样被身后缠来的藤条捆住。那藤蔓将他狠狠按入地面,缚紧了周身每一处关节。长褚正思索孙少逍会放下戒备露面,四处又飞来数个法器,其中不乏天阶法宝,这些法器部分缚住了他的手脚,部分悬浮在他四周,结成阵法将他整个人困在了阵中。起先长褚就听说过孙少逍法力虽不高、手中厉害法器却多不胜数,让追捕他的仙兵甚为头疼,如今他见识到了孙少逍这等奢侈手笔,不由暗叹怨不得夫殷会追捕孙少逍一年有余还不得结果。这样重重禁锢下,他要真全力挣脱,还得花上些功夫。长褚思量片刻,右方雾气中缓缓走出一人,居高临下看着他,轻斥了声:“当真无用。”眼下长褚是夫殷面貌,孙少逍这态度,果真是从以前到现在都未曾变过分毫。长褚暗叹一口气,“潮吟。”孙少逍不理他,接着召出法器加固阵法,长褚眼见他拿出匕首朝自己走来,一副要取自己心头血模样,不由说了句:“你认不出我?”孙少逍蹲下身,将匕首对准藤蔓间长褚心口的方向,答了句:“自然认识,鼎鼎大名的天帝陛下。”长褚缓缓变回原本样貌,“是我。”孙少逍一愣,眼中阴狠散去几分,他打量长褚几眼,甚至伸手摸了摸长褚的脸。“是我,长褚。”孙少逍手中匕首落了地,他猛地站起身,眼中惧怕后悔愤怒情绪纷纭,“殿下,殿下……”他喃喃几句,忽然转身就要逃,长褚暗自蓄力要挣脱阵法,面上一副悔恨模样,高喊住孙少逍。“潮吟!我有话要与你说!”孙少逍回过头来,面色纠结的看着长褚,他咬着牙,恨恨说道:“殿下总是被夫殷欺骗,说些糊涂话,做些糊涂事——潮吟我,不如不听!”说罢,他又要走,长褚连忙道:“有些事是我骗了你!”孙少逍眼中恨意更深,“殿下还要维护夫殷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儿。”长褚道:“与他无关,我要说的,是你的事。”孙少逍怔然停了动作。长褚轻声唤道:“潮吟,过来。”孙少逍迟疑许久,终是受不住巨大的诱惑,朝长褚走了过去。他跪在长褚身边,试探着握住了长褚的手,“殿下。”“嗯。”“殿下……”长褚反手抓住孙少逍的手,“潮吟。”“属下在。”“终于抓到你了。”他唇角微翘,勾了个冰冷的弧度,悬浮四周的法器同时炸裂开来,法阵光华大作,孙少逍大惊之中还未来得及甩开长褚的手,长褚已挣脱阵法,一手覆在了他额上。“静!”孙少逍睁大双眼,察觉浑身都无法动弹后,眼底缱绻瞬间烟消云散。长褚却已不在意了,他站起身来,俯视露出绝望脸色的孙少逍,叹道:“可惜你总躲我,不然何必让夫殷废了那些时日来抓你。”孙少逍恨意渐生,“殿下骗我——”“对付恶人,自然要以恶制恶。”长褚毫无怜惜,他握住孙少逍气得发抖的手腕,运起灵力凶猛冲入孙少逍经脉,孙少逍闷哼几声,那股灵力已在他周身转过一圈,将他浑身经脉碾得千疮百孔。孙少逍脸色惨白。长褚将他一扯,孙少逍跌撞着站定,听长褚冷声道:“你想回瀛洲界,何必要取殷儿心头血,眼下我便带你回去,好生数数你的罪行。”木兮躲在院墙后,露出脸来,用小石头砸中了站在门前的君兮,君兮一时没有精力顾及这点小动静,仍担心的看着房中气氛剑拔弩张的二人。夫殷握着那木雕小人,咬牙切齿。“你进了我的密室?”泰恒本想站起身,动作到一半,还是改成了跪姿。“是。”“谁给你的胆子?”夫殷不可思议道,“你还敢偷偷带东西出来?”“臣一时糊涂。”“你胆大包天!”夫殷几乎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提心吊胆来了篷梧岛,一面希望泰恒没有故意骗他,一面又希望泰恒安然无恙,他站在院子里的时候,看着紧闭的大门,满心都是害怕。泰恒推开窗时,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松了口气。可下一秒这人就说出那样毫无自觉的话,一时之间夫殷仿佛又回到了还在与霖止争斗的那段时日,他惦念着泰恒的温柔,找借口去见泰恒,却听见泰恒在背后说他只适合当个玩物。玩玩罢了,不过是玩玩罢了。两千年时光翻转,纵然他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帝,泰恒不过是他殿下臣,泰恒却还紧紧掌握着他那可笑的感情,肆意耍弄。他生怕控制不住自己掀了这院子的冲动,扭头就走,走出去许久却又停了脚步。君兮问他:“陛下怎么不走了?”他答不出来。他想着那天泰恒在殿中对他说“臣喜欢陛下”时的模样,委屈得厉害。还觉得有些不对劲,泰恒怎么敢当面对他说这样冒犯的话。这一转头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