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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看着小宫女把送进去的饭菜和药汁原封不动地从寝宫里端出来,不禁皱眉。“啊!相爷……”小宫女见了楼楚月,吓得腿脚一软,险些将手中的食物和药物打翻。楼楚月眼明手快的将食盘接过。“陛下多久没用膳?”楼楚月冷冷问。“有两天了,御医说是风寒引起的食欲不振……”宫女战战兢兢地答道。“好大的狗胆,出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禀报本相,陛下万一出什么事这里谁担当得起?滚!”楼楚月大发雷霆,却不想现下这种局面,一国不能两君,小皇帝没有几天好活也成为众人不宣于口之事。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有人禀报他。推开厚重的朱门,饶过内室的屏风,空气中缭绕着中药的苦涩。姬灵逸躺在宽敞的龙床上,用被褥将自己裹得像个小粽子般严严实实。“陛下。”楼楚月将食盘搁在桌子上,依然恭敬地朝床上的人行了个君臣礼。“请陛下用膳。”龙床上的锦被动了动,缓缓露出个美玉般无暇的小脸来。十几日未见,姬灵逸便消瘦了一圈,脸上的rou没了,脸显得更小,眼睛显得更大。“楼楚月。”干燥的嘴唇一动,吐出喑哑的三个字。“陛下,先喝水。”楼楚月眼里闪过一丝痛色,极快,快得不易察觉。“好。”原以为会怒目而视,甚至大骂出口的姬灵逸竟温顺地点头,看着楼楚月端在自己眼前的水杯迟迟不动。楼楚月见状,温言道,“陛下……这水没毒。陛下不放心的话,臣可以先……”“你喂朕吧。”姬灵逸歪着脑袋打断楼楚月的话,仿佛这样的命令再理所当然不过。楼楚月闻言一愣,握着水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上来。”姬灵逸慢慢往里挪了几寸,似乎在给楼楚月腾出位置。“……是。”楼楚月不再迟疑,袍子一撩便坐到床沿上。甫一上榻,姬灵逸便柔弱无力地顺势将后脑勺靠上楼楚月结实的前胸,温顺乖巧地就着他的手中的杯子喝水。长睫投下的阴影罩着温柔的气息,如瀑青丝半掩着柔美的侧颜。灯火摇曳,不知钩织出谁心底里小心翼翼珍藏的梦,自然而然,柔软温馨,让人不禁心生错觉,好像一切美好才是其原本的面貌,从来没被任何人撕毁,也从来没被任何事打碎。姬灵逸喝完水,伸出一点点粉色的舌尖将干燥得脱皮的嘴唇舔湿,继续下令道“楼楚月,伺候朕用膳。”不肖多说也知道这个“伺候”是怎的“伺候”法。楼楚月从善如流。取过桌上的饭食一著一著地喂到姬灵逸的嘴里,看着怀中身形单薄的人一口一口鼓着腮帮子认真咀嚼,吞咽。乖巧得像是某种温顺可人的宠物。一碗饭很快见了底。“药。”楼楚月伸手去端药碗的手被拦住。“饱了……药等下再喝。”姬灵逸带着nongnong的鼻音咕哝了一声。楼楚月心下一片柔软,依言止了动作。姬灵逸的头枕着楼楚月的胸,楼楚月的手轻搂上姬灵逸的腰,只要没人说破,好像就可以永远维持美好温馨的假象。然而既是假象就注定永远不可能长久。“楼楚月。”姬灵逸幽幽开口,长睫的阴翳下看不清目光的着落点。“朕哪里不好吗?是不够努力还是不够聪明?”“都不是。”楼楚月好像并没有讶异姬灵逸会这么直白地问这种问题,开口回答,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说不出的温润动人。“陛下很努力,也很聪明。但恕臣直言,陛下并没有身为帝王该有的魄力和威慑力。天子威望就是皇权威望,长此以往,皇权失威,时局动荡也成必然,不是今时便是明日,无甚差别。”“人都是会变的,朕也一样。”姬灵逸侧过脸去,烛光描摹下的容颜美不可方物。“……”楼楚月片刻无言,沉默良久才道“那就当臣私心里不想陛下有所改变吧……”…………………………………………………………………………大权在握,楼楚月却迟迟没有荣登大宝,继续就任国相一职,处理国家各项大小朝政。重阳一过。被困寝宫的姬灵逸突然失踪,不知所向。楼楚月在姬灵逸的寝宫内枯坐了一夜,最终下令不必追踪。同年隆冬。已卸甲归田的三朝元老魏忠元率领从玄古国调用的三十万大军浩荡挺进皇城。失踪多日的雍景帝姬灵逸赫然出现在大军首阵,与楼楚月再次锋芒相对。雍宁王朝三十八年正月初三。楼氏降。楼楚月认罪伏诛,为姬氏一方生擒。据说当时楼楚月被扣下,手中紧紧握着一枚质地极佳的玉观音,直勾勾地往着皇城的方向,目光如水,柔得可见长沟流月之色。而远在十里之外的姬灵逸却站在城墙上,对着远方吹着一支横笛,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恍然如闻洞庭雨落,芳菲初绽之声。…………………………………………………………………………阴暗的牢房燃着几只壁灯,豆大的火苗堪堪只能照见前方几寸路,并不足以驱散初春夜寒。明黄色龙袍里伸出一只玉手来,轻轻推开木质牢门。牢房内,身着囚衣的男子双手被钉在墙上的铁链锁住,借着跳耀火光,仍见气质清冷,俊雅如初。“罪臣楼楚月参加陛下,请陛下恕罪臣不便行叩拜之礼。”楼楚月唇间含笑,端的是一派风雅。姬灵逸也跟着笑了笑,酒窝在颊边若隐若现。楼楚月微怔,这才想起,似乎一直没见过姬灵逸真正的笑。不是冷笑就是讥讽,再不然就是一片漠然。原来,他真正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姬灵逸并不答话,径自走到墙边的干草垛上坐下,手指在上面按了按,赞叹道“牢房条件还不错,草垛挺软的。这里,你喜欢么?”楼楚月眯了凤眸,笑道“陛下赏的,罪臣自然喜欢。”姬灵逸站了起来,抬脚跨出了牢房。片刻后,姬灵逸不知从哪打进来一盆清水,揉了方布巾竟然抬手开始认认真真给楼楚月擦脸。两人靠得极近,近乎呼吸相闻。盈白小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意。楼楚月目光深幽地看着他,目不转瞬。如此也罢,能见他这么开心的模样也不可谓不圆满。片刻沉默过后,姬灵逸似乎忍耐不住了。“……你说话呀。”与脸上一般喜滋滋的声音。不是得意,只是单纯的欣喜。姬灵逸开口的同时,手中布巾下移,竟然开始探到囚衣里去!“陛下要罪臣说什么?”楼楚月喉结上下一动,硬生生将一声喟叹咽入喉底。“随便聊聊,像普通……人那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