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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炒了个洋葱rou片,糖醋排骨,油焖茄子,素菜汤。熄火的时候眼花了没看清,差点被厨火燎到。他将最后一道菜端进卧室放在床头柜,陈晟一手拿着可乐瓶,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会儿。“嗯?”他问。他们俩现在也算颇有默契,共处一室的时间久了,光靠语气词就能表达意思。“你他妈不戴眼镜是变态,戴了眼镜是病态,”陈晟评价说。左轶分不清楚他这句话是不是开玩笑,鉴于左医生自己就是个不会开玩笑的人,他对这种话的理解能力是很低的。不过因为这话是陈晟说的,所以他还是想十分配合地、僵硬且病态地、对陈晟回以一笑——却没能成功。他在牵起嘴角之前,眼前一黑,闷声不吭地倒了下去。陈晟猝不及防被他压了个满怀,半瓶子可乐都倒在了床上!随手把可乐瓶扔到地上,他火大地推了左轶一把,“干什么!”左轶随着他动作从他身上翻下去,脸色苍白,死尸一般。陈晟探了探他鼻息,摸不准这变态突然装死是个什么心态,不耐烦地又推了他一把,“喂!”“喂,变态,喂……cao!”……左轶是被黑暗里隐隐约约回荡不息的手机铃声催醒的,晕晕沉沉地揉着太阳xue,他睁开眼睛——正对上陈晟那有着八块腹肌的漂亮的瘦腰。他微惊地睁大眼,然后发现自己面朝着陈晟的方向侧躺在床上,正是合衣而睡的造型。陈晟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漫画,察觉到他动作,不耐烦地蹬了他一脚,“去接电话,妈的闹了一下午了!”左轶没出去,而光是起身坐直,努力熬过刚醒时的昏沉。他看着床头柜被吃了大半的饭菜,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端着饭菜进屋,然后就因为疲劳过度而晕倒。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呆地问,“你把我弄上床的?”陈晟终于把眼睛从漫画上面挪出来,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晃了晃手上的手铐,“别他妈乱想。老子就算勒死你,也走不了。”左轶又呆了一会儿,然后俯下身抱住他的腰,沉默地把脸贴在了他微微起伏的腹部。陈晟懒得理他,低头继续看漫画。左轶躺在他肚子上一动不动,呆呆地听着上方书页一页一页哗哗地翻过。时间舒缓而温柔地流淌,像一场令人不愿醒来的梦。陈晟聚精会神地翻过了小半册书,突然听见自己肚子上瓮瓮地一声,“陈晟。”“……唔。”“如果放开手铐,你会走吗?”陈晟过了一会儿,才从紧张刺激的剧情中回过神。从鼻子里轻哧出一声,“……你说呢?”“少他妈说废话,”他翻开下一页,漫不经心地说,“贱人就是矫情。”16手机里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关心状况的科室主任打来的,他要左轶下午晚到,可没料到左轶一整下午都没到,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左轶态度端正地回电致歉,主任让他多休息一晚,明天再说。身为医生,左轶确实明白自己这头昏脑涨的状况不正常,硬撑反而还会影响工作质量、耽误病人病情,所以没有推辞。他将中午的剩菜热了热,另炒了个酸辣土豆丝,留给陈晟,自己却什么都吃不下,喝了一大杯葡萄糖水,换了睡衣,十分坦然地往陈晟身边一躺,接着补眠。他是很少做梦的人,却在黑暗里察觉到仿佛窒息一般的痛苦,然后在一片刺目的血红的光中,看见陈晟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陈晟还穿着他们重逢初见时那身黑色的休闲服,头发却比那时要长——他被监禁了两个月,因为左轶不会剪发,所以一直是毫无章法地胡乱生长——虽然凌乱,却显得年轻了许多,像极了高中时代那个冷眉冷目的少年。他在一片血红中,满怀渴求地向陈晟伸出手,陈晟却只是居高临下地、垂下眼看他,开口道,“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左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他看见一把血淋淋的刀插在那里——他原来是跪坐在地,吃力地仰头看着陈晟。“你最好杀了我,毁尸灭迹,”陈晟冷笑着说,“脑袋藏在橱柜里,腿藏在衣柜里……”他弯下腰,握着左轶腹部的刀柄,在一股诡异而滑腻的水声中,将它更深地捅进去,“……不然老子一定杀了你。”左轶听见自己从牙关的缝隙里发出的深长的喘息,他一手抓住陈晟握着刀柄的手,另一手抓住了陈晟的衣领。用力地将陈晟的上身扯向自己,他狠狠地、满怀执念与疯狂地,就去吻陈晟的唇。——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手。血从他喉管里溢上来,溢了满口,充斥了两人的唇齿,然后从相交的地方一缕一缕渗出。陈晟没有拒绝他的亲近,而是在一个缠绵而血腥的深吻之后,又牵唇笑了一下。“不想放手吗?”陈晟满嘴鲜血地说,“那好吧。”他冷笑着拔出左轶身上的利刃,一把插进了他自己的胸膛!刺目的红色刹那间糊了满眼!左轶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也跟着狂然剧痛!他发出一声短暂而急促的惨叫,一挺身坐了起来!陈晟正在旁边打着哈欠看电视剧,冷不丁被他一吓,随手就把遥控板砸他后脑勺上,“cao!又发神经!”左轶睁大眼睛回头看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然后突然扑上来扒他衣服!最近天气转凉,左轶亲手给陈晟套了件新睡衣,现在却被他自己三两下就撕扯开。脑袋上又挨了陈晟重重地一下,“妈的变态!发什么疯!”左轶气喘吁吁地看着他赤裸的胸膛,上面只有一些深深浅浅的吻痕瘀迹,没有血,也没有伤。连乳尖下被他划出的那两个小十字,也已经淡得几乎没有痕迹了。他喘息着抬头看陈晟的脸,陈晟皱起的眉头、瞪视的目光都显示出主人濒临爆发的怒意——而并不是刚才那样的冰冷戏谑。他缓过劲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一言不发地低下头,他搂着陈晟的腰,将脸贴在对方温热的肚子上,对陈晟的打骂充耳不闻。胸口仍在一抽一抽地疼痛,他紧皱着眉头闭了眼。陈晟捶了他几拳,把他背脊敲得咚咚作响,都没见他给个反应,于是也懒得在神经病身上浪费力气,自顾自看电视去了。客厅里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左轶抬头看了看电视右下角的时间,正是深夜十一点。这个点儿打来,多半是医院有急事。他放开陈晟快速站了起来,果然,市区又发生重大车祸,一送送来了十几人,偏偏住院部一个病人又突发脑溢血——正是他下午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