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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掏出剧本,打算重温一遍。“路安...”略嗲的声音从她左边传来。路安觑起眼睛看过去:确认过眼神,是不认识的人。她没打算开口,打算等来人做自我介绍,但是来人明显没有这种觉悟。她的声调扬高,带着惊奇的语气:“我刚刚怎么看你坐地铁过来的啊!”这样的语调配上这样的台词。路安大脑的警钟被敲醒:找茬的!她放下手上的剧本,迎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节能环保。”来人明显一噎,上下打量了她一会,突然抬手伸向她的头顶。路安敏捷地躲开,眼里全是防备。“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你早上地铁是不是太挤啊,头发都挤散了。”她的声音依旧尖锐,周围不少人看过来。路安皱眉:这人到底谁啊?她盯着她的脸,回忆在脑海里就要破土而出,有一个名字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这种感觉不太好受。不过路安很快就放弃了做让自己难受的事,是谁都跟她没关系,干嘛浪费脑细胞。“安安...”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道身影插.进她们中间,伸手把路安拖到身后。路安看向挡在她前面的阳莎莎,周身萦绕着护犊子的气势。“杨倩,你还要不要脸啊,前脚用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抢了别人资源,后脚还能舔着脸上来,你可真厉害?”阳莎莎的语气里带着嘲讽,竖起了大拇指。杨倩翻了了白眼:“关你什么事?八婆!”此刻,她也不再装什么姐妹情深,掠过阳莎莎向路安望去,勾起一抹艳丽的笑:“祝你好运。”语毕,踩着高跟鞋摇曳着离开。阳莎莎气愤的转身,用力戳了戳路安的脸,路安疼得眼睛眯起,捉住她的手:“痛!”“痛?”阳莎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也知道痛啊,之前被人坑的那么惨,痛的不过瘾?”阳莎莎看了一眼路安,觉得她跟以往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你是不是最近宅傻了,找人也找不到,杨倩主动找你,能有什么好事,以后别跟她说话,沾都别沾她!”路安揉了揉被她戳过的脸:“我就是在想她是谁,不记得了。”阳莎莎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她之前抢你广告你忘了?”路安摸了摸眉心,阳莎莎唤醒了她的部分记忆,她模模糊糊地想起来是有那么个人截胡过她一个广告,什么广告来着?她迟疑着开口:“是不是抢了我一个护肤品广告?”“你忘了?”阳莎莎大而尖的声音里满是疑惑。路安扯了扯她的胳膊:“你小声点。”阳莎莎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当初被抢了广告,找我出去喝酒,喝完抱着我哭的人是谁?这才多久,你给我说忘了,你是记打不记疼?”路安看着好友的脸,耳朵里满是她喋喋不休关心的话,突然抱住阳莎莎。阳莎莎像被摁了暂停键,熄了声,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你离我远点,我喜欢男的!”路安看着好友鲜活的笑脸,不再是活在记忆里,而且真真切切的在她面前,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莎莎,见到你真好。”阳莎莎搓了搓胳膊:“剧本里有这段吗?我怎么记得没有。”路安“嘿嘿”笑了两声,回答:“没有,我自创的。”阳莎莎嫌弃地看了她两眼:“你神经吧!”她的视线挪到路安重新拿出来的剧本上,挑了挑眉:“有信心吗?”“不确定。”路安如实回答。试镜这种事情,太多不定因素在里面,有的时候明明试上了,开拍之前被换下去的人也不少。阳莎莎也是在圈内混的人,她叹了口气,凑到路安耳边八卦道:“你小心点杨倩,那天听别人说,她新找了个姘头就是这片子的副导演,估摸着刚刚就是来找你耀武扬威的。”路安摊了摊手:“各凭本事咯。”话是这么说,但路安的底气并没有面上的足。好在也没什么时间给她彷徨,试戏很快就开始了,路安排的位置比较靠中,她还需要再等一等。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她干脆收起了剧本,开始观察每个试完镜出来的表情。没过多久,就有人站在门口喊了她的名字:“路安。”路安收拾好东西,挎着包从前门进去。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空出了一大片地方给演员尽情发挥。一张桌子后坐了几个人,角落里坐了一些工作人员。路安大致看了两眼,桌后没有萧导。大概是已经试过一批人,桌后的人显得有些疲惫,见到路安进去,敷衍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两眼,然后低头随意翻了翻她的履历。其中一个年纪略大的女性开口:“路安是吧?来试什么角色?”路安找了个地方放包,站在房间中央,脆声开口:“青鸾。”她的声音颇具辨识度,坐在中间原本低头不知道在看啥的男人抬头看了她眼,说:“声音倒是不错,打算试哪场戏?”路安果断地开口:“青鸾去找司蓉的那场戏。”她的话音刚落,原本都低着头的人,齐刷刷的抬头,其中一个留着胡须的男人沉声道:“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你要知道那段戏是这个角色最难的一段,你确定你有能力驾驭?”路安下巴微扬,在场外等待时的紧张,在她站在房间中央的时候突然烟消云散,她面带笑着说:“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的吗!”她的笑颇具感染力,其中两个人跟着勾起的笑,倒是中间那个年纪轻的男人轻嗤了声:“好高骛远,现在的年轻人还没学会好好走路,就想跑了。”话里都是轻视的意味。不过他这话说出口,也没有人出声制止。坐在左边的女人见气氛有些尴尬,忙说:“开始吧。”路安脱了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冰凉的触感逐渐蔓延,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很快就代入了角色。她回想起对那个时代的无力感,原本娇俏的脸突然面若死灰。“司蓉,是你吗?”她轻轻吐出这句话。这一刻她就是青鸾,青鸾就是她。她的面前面前仿佛有一个少女,怜悯地看着她,却不说话,她知道那是司蓉。她站在那里,忽然就觉得好冷,她站在园子里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顺着脸盘淌落下来,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你羡慕我什么?”司蓉开口。她笑得更浓烈了,像是一朵盛开着的